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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yzyjh

深渊空屋----打捞员的奇遇1(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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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08:46:4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很想下去看看这束光亮是什么发出来的,直觉告诉我,那是水下强光手电发出来的光线,并且很可能是军用的产品,虽然已经弱了许多却还是顽强的发着光,但我们的氧气实在不够充裕,潜下那么深的地方,很可能回不来。
  
  犹豫不决,我拍拍丁根,让他原地等我,看见我拿手电发信号了再下来。
  
  我咬牙向下快速深潜,那束光亮越来越明显,我猜的不错,的确是一个强光手电,平躺在峭壁间一个突出的石头上,这是谁的?竟然还没有完全耗尽电池,肯定停留的时间不会太久!
  
  手电的光线越来越弱,莫非我这么倒霉,在我刚要抵达的时刻没电了?黑暗中那可不好找。
  
  接着冲刺了几米,在手电闪了一闪就要熄灭那一刹那,我把手电攥到了手心里,忍不住偷偷想笑,不为别的,跟手电摆在一起的,有我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氧气瓶!
  
  丢下这个不会亮的手电,我抓起氧气瓶,还好,拎起来的感觉不象是用完扔掉的,而且气阀还是关着的,我拿自己的手电闪了几下,叫丁根也下来,因为这个氧气瓶的后面,竟然有一个山洞在石壁上张着大口。
  
  丁根还没有下来,我仔细察看氧气瓶周围还有什么线索,一边紧张思考是谁扔在这儿的?
  
  那两个追捕逃犯的军官?郑剑一伙人?还是躲藏在暗处的第三方势力?或者已经毙命的鱼鳃人?想想都有可能。
  
  石洞的形状是口小肚子大,从我观察的角度来估计,估计里头很深,斜斜的延伸到黑暗中,根本看不出有多远,我试摸着往里探进半个身子,拿手电晃了晃四周,新的线索出现了。
  
  嗡嗡声从这里头再次传出来,搞的整个洞中的水都有点震颤,我赶紧缩回身子,退出这个洞,丁根刚好下来,同我撞了个满怀。
  
  我把这个新发现的氧气瓶给他带上,又拍拍自己的,比划个OK的手势,确实,我这趟潜水和以前都有些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水不深的缘故,消耗的气瓶只有平常的一半左右,也不知道和眼皮的变化有没有关系。
  
  丁根试探着用新的气瓶吸了一口,同我比划个没问题的手势,关掉阀门背在了身上。
  
  这个新出现的石洞,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我犹豫了起来,这时候,原本平静的洞口突然涌出大量气泡,非常频繁的一阵接着一阵,而且那种嗡嗡的震颤有点离我俩越来越近的感觉,我不是害怕,而是还没有准备好,赶紧拽了一下丁根,此地不宜久留,撤退!
  
  离开前,我还没有忘记在石头上黏了个蓝色的闪灯,这小东西过一阵就会闪个蓝光,在水下标个记号绝对是小菜一碟,我俩回去后,定然还要再来一趟,不给这事闹个明白,治好自己的眼皮,万一象那位鱼鳃仁兄一样,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太冤枉了。
  
  这一次的上浮顺利的多,原先横在头顶的巨大障碍,终于被甩在一边,一看有辙,我和丁根来了精神,手脚并用的冲上水面,好在下潜的并不是很深,我两个训练有素的老兵都受得了这点小小的减压。
  
  在水面畅快的呼吸几口,丁根喘着气大声说道:“真憋死我了,老黄你带烟了没有,来一根抽抽!”
  
  我骂道:“胡扯个啥,下水还会带着烟,我看你脑袋进水了吧?”
  
  看看天,时辰还早,我俩攒着劲的急急往回游,这次回到船上,要把剩下的气瓶都给带上,用完的也要想办法给充上气,反正这种气瓶里头本来就是空气,我俩都有办法给它弄满。
  
  转过石头山的背面,那船还停在水面上,我多了个心眼,叫丁根潜去船尾上船,我从水下接近船头,到了跟前,才悄无声息的浮出水面,扳上船头,只见张丽恒一个人坐在船边,手里拿着把手枪,正百无聊赖的等着,她的面前,倒是很奇怪的摆了个东西,决不是以前就有的。
  
  我的突然出现,让张丽恒吓了一跳,手枪立刻瞄转过来,我赶紧沉入水中,子弹可不长眼睛,万一走了火不是闹着玩的。
  
  我退后了几米,等了一下,再次浮出水面,这次张丽恒已经认出了我,立刻叫了一声:“黄宁!真急死我了,总算盼到你们,快上来啊!”
  
  我费力的爬上船,把气瓶也拽了上去,瘫在船板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张丽恒七手八脚的帮我,又问:“丁根呢?他怎么没有回来?”
  
  我头晕眼花的没吭声,歇了会爬起来左右看看:“水底真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可惜我俩这趟毫无作为啊,担心你们在船上有危险,丁根从后面包抄上来的,人呢?就你一个?”
  
  张丽恒叹口气说道:“人都走了,我是留下来等你们的。”
  
  我奇怪的看着小姑娘:“走了,走去哪里?你等我们干嘛?”
  
  张丽恒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瞅了我一眼说道:“你们下水后,我跟沈娟没等一会儿,就有直升机来搜索,把老古他俩接走了,我怕你俩回来后着急,所以在这等着。”
  
  我笑道:“别是飞机坐不下吧?再说要是怕我们着急,留个字条不就结了,是不?”
  
  张丽恒瞪着我说道:“你这人倒是不知好歹,我给你们弄了这么一大箱子东西,还不领情了?”
  
  我看小姑娘脸皮薄,赶紧赔笑道:“哪里哪里,这潜水不是请客吃饭,这水库更不是一团和气,我不是怕你留这儿有危险嘛,嘿,丁根这小子怎么了,别是这么多年不下水,船都爬不上来吧?”
  
  说话间,丁根摇晃着走了过来,愁眉苦脸的说道:“真是老了,就这么二十几米减压,把我的胳膊肘和膝盖给疼的要命,老黄你不错啊,一点事儿都没有,还有说有笑的,对了,他们人呢?怎么不见沈娟这丫头,闹死闹活跟来凑热闹,这会儿人影都不见了?”
  
  我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张丽恒所说的一大箱子东西上,心说可别是什么武器弹药吧?于是含糊的告诉丁根:“哦,有搜索救援的把老古和沈娟接走了,张丽恒挤不上去,留下来陪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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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08:48:26 | 显示全部楼层
  张丽恒恼怒的看着我,就差动手打我了,我倒是没注意,打开这个箱子才发现,张丽恒收集了不少东西都摆里头,井井有条的,吃的、喝的、枪弹、啥都有,就是不见我最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个简单的空压机也好,不然手工给气瓶充气可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苦活。
  
  呆了一下,聊胜于无吧,我抬起头问丁根:“咋样?还能不能再下水,怎么改行把本事都拉下了,没了老邓用大鞭子抽你,你自己就不肯动弹?瞧你那点出息!”
  
  丁根俯身从箱子里抓出一瓶水还有饼干,吃了起来,一副懒得理我的神态。
  
  吃喝休息一阵后,我开始分派任务:“老丁你去驾驶仓找找有没有蓄电池,有了搬一个出来,要12伏的,别拿6伏的凑数。”
  
  丁根笑着说:“怎么,又要耍宝了,你别把气瓶做成炸弹了,小张你可要躲远一点。”
  
  看着丁根埋头在箱子里找手枪,我奇怪的问他:“干嘛?让你去找个蓄电池,你要去打仗啊?”
  
  丁根没好气的回答我:“知道你没安好心,那驾驶仓有鬼以为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不怕,对了,胶管要不要,我一起给你找来得了。”
  
  我拍了他一巴掌:“快去吧,磨唧个啥,要是有鬼早就把小张同志给吃了!”
  
  张丽恒看着丁根走过去,扭头跟我说:“那个驾驶仓确实有点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呢。”
  
  我茫然的问她:“啥问题,你别疑神疑鬼,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
  
  张丽恒考虑了下说道:“你们走后,那老古还是昏迷不醒的一动不动,我跟沈娟等的挺无聊的,于是商量着去那个驾驶仓看看有啥古怪,毕竟老古一个大活人,无缘无故怎么可能上吊自杀呢?搬开堵门的柜子和杂物后,我拿着枪带头钻了进去。”
  
  “一番仔细的搜索后,只能说这船上除了咱们和郑剑之外,肯定还有暗中一起跟来的人,那个大竹筐子里头就有动物的粪便臭味,这样一来,我和沈娟都觉得有点害怕,不敢多呆,我就重点去察看老古上吊那个地方,挺狭窄的,我搬来柜子爬上去都费了一番功夫,那上头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格子,除了放有一些牙刷香皂之外,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一叠子奇怪的东西。”
  
  张丽恒的表情露出了费解的神色,有点厌恶也有点恶心。
  
  原来她看到一叠子皮影戏的道具,有人有马,做的很逼真,伸手去好奇的拿起来,发现这叠物什下头连着一个精巧的机关,咔嗒一声,头顶的舱板就打开个空隙,当时心想,莫非老古也是因为打开这个空槽,被暗中潜伏的人勒住了脖子?
  
  空隙直通外面,还能看到蓝天白云,应该就是驾驶舱的顶部,不过要是埋伏个什么人倒是很轻松。
  
  张丽恒心有余悸的说道:“我自从掉进过那个吓唬人的柜子后,小心了许多,这一次,更是不敢冒冒然探头上去看,何况那些皮影道具拿在手上凉飕飕的,很不舒服,就想还是下来算了,要看也从外边爬上舱顶去看来的安全,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儿!”
  
  张丽恒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当时我正要下来,手里攥着的那一叠皮人皮马,却很是古怪,在我手心里乱拱,我还以为自己察看的不仔细,中间夹住了什么小虫子,于是把东西搁在小格子上轻轻抖了抖,没想到最上头一个皮人,象是个活的一样,忽的一下就从那个头顶的缝隙飞了出去,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一下就从上头掉了下来。”
  
  我马上想起我曾经趴在天窗上也看到过这样一幕奇景,顿时有点后怕,说不定当时身后就藏着一个心怀鬼胎的人,着急的问道:“后来呢?有没有爬上舱顶去看?那些剩下的皮人皮马还在不在?”
  
  张丽恒说道:“当然上去看了,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一个,后来没啥了,又有一架部队的直升机飞来,沈娟拿着那些剩下的皮影回去了,她说她们博物馆有专家专门研究这个,肯定能搞明白老古为什么昏过去,于是,我就留下来专心等你们了。”
  
  我这才放下一个心理包袱,吁了一口气出来。
  
  中国的文化实在是博大精深,有很多能人异士,说不定古代那些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都有一定的民间基础,我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但是面对古人这些上千年的智慧成果,却从来不觉得是封建糟粕,存在就是道理,何况我看到那个活人眼珠子的皮影绝对不是幻觉。
  
  剪纸为马,撒豆成兵,书上看到的多了,我在当兵时候执行任务中,也见过不少人死后的种种奇异现象,那年在福建海峡维修一条秘密海底电缆时,我就上过这样的当,好好的一条电缆,本以为是被地震破坏的,下去一看,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想到这里,再瞅瞅张丽恒依然对她遇到的事情非常不理解,甚至精神都有点恍恍惚惚,为了解下她的心理包袱,我干脆把这件自己经历的事情给她听,目的无非是从战略上要蔑视敌人,战术上要了解敌人。
  
  说起来福建和那边之间的海峡,平均深度差不多八十米,只有沿海一些地方比较浅,还能用探测设备找出海底电缆大致的故障地点,如果到了深海,那就不是依靠潜水员能解决的问题了。
  
  虽然是在浅海,也没什么高技术设备去检测坏在哪里,坏了就干脆换新的,我当时没把这当成个事儿,好长一段电缆一股脑都给它扯到船上,交给技术人员去干活,换成新的电缆接好头,我再次下水准备用高压水枪将海底的淤泥冲出一条沟,将修复的海缆安放进去,就在冲沟的繁琐工作中,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条海缆是军用的,总长度并不是很长,我用高压水枪沿着以前的痕迹往下冲刷时,这条沟底,竟然向两边凸起一道裂开的痕迹,从中隐约露出一条细长的白色脊背,我再冲刷了一会儿,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拿手指头轻轻按一下,居然是柔软的,心想这会是鱼吗?
  
  我的好奇心立刻给勾了起来,把电缆暂时放在一边,顺着白色脊背的走向仔细察看,直到看到一条细细的铁链,用刀子割开铁链下头的地方,竟然扯出一个锅,真的是一口锅,虽然已经被海水腐蚀的不象样子,但绝对就是一口锅,还是常见的那种蒸锅。
  
  打开蒸锅后,里头除了泥沙之外,就是一块大石头,我说谁他妈这么无聊啊,在海底沉了一口锅还要塞块大石头。
  
  当时敌我斗争的弦还绷的相当紧,我脑子里腾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敌人做了手脚,偷窃我方的军事机密,这块石头里可能藏有敌方特务的高技术仪器,必须赶紧把这件事情上报。
  
  我草草把电缆重新铺好,端着锅就上浮,哪知道一端起来锅底就掉了,可能已经给海水泡烂,大石头也给掉了下去,我在海底摸索好久没找着,有点灰心的想想算了,这一功劳不该是我得,垂头丧气的准备放弃时,意外的再次发现了那块石头。
  
  只是这石头已经裂开成两半,我抱起来一看,妈呀!有妖怪!手一哆嗦就把石头给扔了。
  
  水中漂起个很小的小人,还有一只小小的猫,都是用的什么皮子剪裁而成,这皮子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少年,依然栩栩如生,从石头中一出来,吹气球一样迅速膨胀变大,然后扑哧一声,朽烂成一堆碎屑,散开在海水里再也不见了,只剩下两颗黝黑的小锁。
  
  我抓到小锁就立刻逃命似的上浮,这事太怪了,不合常理啊,回去岸上我也没敢把这事儿上报,探亲假时揣着两颗小锁回老家去问问怎么回事儿,有个算命仙儿老汉告诉我,我碰到的是很古老的一种道术——五鬼蒸猫。
  
  这种道术很是歹毒,是把一个刻有八字的人偶和活猫一起放锅里蒸,猫被蒸死后连锅一起埋到最不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据说可以让八字人偶对应的当事人,魂魄转到蒸死的猫身上,永世都被凶猫看守,在幽冥地狱受苦,而且这用真皮做的人偶,蒸猫仪式时会象活的一样苦苦哀求。
  
  但是具体到人偶怎么制作和仪式怎么弄,就早就已经失传了,不是血海深仇,哪有人会这么做,因为还要搭上施术者一条性命!我破开那石头其实是打破法术救了受害者,让他可以提早离开符咒的束缚,所以老汉可着劲儿的追我要钱,说是要做法事专门化解施术者的怨气。
  
  这些咱就姑妄听之吧,也不一定做的准,那些山野神棍巴不得把自己说的多么神秘呢,所以我立刻拒绝了那老汉的申请,不准他给我做法事消灾解难,而且把那俩小锁给扔到臭水沟里,再也不去想这件事情。
  
  从目前咱俩都看到的情况来看,这会动的皮影八成和我遇到过的人偶有关系,至少制作上很有相通之点,所以不用害怕,就当是看戏,招惹也就招惹了,咱行的正立的直,不怕半夜鬼敲门!
  
  张丽恒呆呆的听完我说的故事,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叹口气说道:“我说的事儿是不是对你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唉,没别的意思,归根结底的意思是说这些破事儿都正常的很,有我在,啥都不用怕,等下丁根过来,我俩把气瓶充满了,还要再去一趟,你就专心等下一拨救援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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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08:50:45 | 显示全部楼层
  张丽恒说道:“你俩还要去啊,我可不敢再等在船上了,说啥也要跟你们一起去,你不是说有你在,啥都不用怕吗?我也会潜水,决不拖累你们的。”
  
  我有点急眼,水下头那么多奇怪的事情我可不托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就罪孽深重了,何况我和丁根进去那屋子,天窗居然奇怪的被反锁上,这决不是一个好兆头,不是潜水能耐好不好的问题,敌暗我明,再拖上一员女将,那我和丁根不是找死吗?
  
  我紧张的靠近了张丽恒,正想编个故事吓唬她一下,丁根过来了,拎着个蓄电池还有胶管,一见我和张丽恒离那么近,撇撇嘴,口气古怪的说道:“老丁你可真够忙啊,不赶紧弄你那气瓶,总不成咱们在这船上再过一夜。”
  
  我瞅瞅天,还不到中午,看看张丽恒因为我的突然离近,正显得局促不安,心里一美,暗叫有戏。
  
  接过丁根拿来的东西,对他嘀咕道:“小姑娘要跟咱俩一起下水,咋办?”
  
  丁根一楞:“哈哈,老丁你挺有办法啊,短短一会儿工夫,靠嘴皮子就说动人家了?不错真不错,我就没你这能耐,佩服啊佩服。”
  
  我气坏了,顿时骂道:“你丫想啥呢,咱这是观光旅游啊?咱们不能打无准备之战,兵民才是胜利之本,不拦住她我可怕出意外,少跟我罗嗦,等会儿你得留神别站错了队伍。”
  
  丁根压低嗓门说道:“怕个啥,咱俩出马,水下还不是来去自如,要是顺便你再来几个英雄救救美,终身大事不就定了,听我的,带上小姑娘给她露一手,保准手到擒来,这妞很不错,我看也对你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我气的真想揍他,却也无计可施。
  
  给气瓶充气不是专业的人手,一定不能靠着想当然的来蛮干,我用12V的蓄电池供应电力,差不多五六吋的PVC管储气,在气瓶上加一个气压表跟滤水稳压,可以弄成一个小泵,最大气压30 P左右,胶管用管帽和专用胶水密封好,小心检查下塑料,还没有老化而且管壁相当厚,我想恐怕耐个70 P都没问题。
  
  他俩退开后,我一个人用了多半小时才把这三个气瓶充好,抓紧时间开饭。
  
  带上就带上吧,我对丁根的说法确实是浮想联翩,心里痒痒的。
  
  下水前犹豫再三,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用密封防水袋装上了手枪、弹药还有一些吃的东西。因为我总觉得这一趟不止能弄明白我的眼皮问题,到底会不会象那个鱼鳃人一样惨死,而且还可能发现不少苏联老毛子的秘密,不带上武器心里不踏实,至于能不能用的上暂且先不管,有备无患嘛。
  
  下水之后,我们一行三人顺着原先的路在水面浮游过去,差不多到了地方,我叫他俩在水面等下,我潜下去看看,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体质已经有所变化,在水下耗费的氧气明显比丁根少很多,不怕浪费,再加上我很想弄明白那个横在我和丁根头顶的铜墙铁壁,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没下多深,我就弄明白了,我和丁根第一趟下水进去那个空屋子,确实是建在峭壁上,就在屋子的门口,修建了一条很宽的铁索桥,连通到对面的峭壁上,铁索桥下头铺了不少坚硬塑胶板,我和丁根从空屋子墙角的破洞钻出来后,上浮就刚好碰到了铁索桥的桥底,水下不辨东西,又向着桥的另一边游去。等到最后浮出水面的地方,早已绕开了铁索桥,但是距离并不是很远。
  
  我留个心眼,估计下山岩上林立的高射炮角度,还有我丢下那个闪着蓝光的信号灯,感觉这其中有一定联系,仿佛那些高射炮正在严阵以待,死死防守信号灯这一边,石洞包括峭壁上将要出现的不可知危险。
  
  满腹狐疑的浮上水面,把发现的情况告诉他俩,同样不得要领,只是都觉得那个新发现的石洞,会发出嗡嗡响声的石洞,有人丢下个未完氧气瓶的石洞,不是隐藏有惊天的秘密,就是含有可怕的危险,我们这样钻进去,是福是祸很不好说。
  
  天色将近正午时分,水面的变化不大,除了我感觉到湖水有点微微旋转之外,别的毫无异常,合计了几分钟后,我们终于决定咬牙下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查它个底儿掉,对不起老邓,也解不开我心里的疙瘩!
  
  直奔那个我做了蓝光记号的峭壁石洞,一路上我们都很压抑,想起将要去面对未知的黑暗,心里很是忐忑不安。
  
  石洞的门口,和离去时一样,张着黑黝黝的大口,冷冷的注视着我们。
  
  没在洞口做任何停留,我打头,丁根断后,三个人相继闪入了石洞的水流中。
  
  冰冷、黑暗、无助的感觉立刻包围了我,仗着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我鼓足了自我牺牲精神,一个人在前面开路,记得老人家说过,石达开没有走通的路,我们一定能走通,所以现在这个洞就是检验金子的地方。
  
  仔细留意每一个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却一路平安,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而且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一路通行无阻,我们离那个嗡嗡声越来越近。
  
  这个石洞与其说是个洞,我倒更觉得象是一条裂缝,上面非常狭窄,非常高,我只是试探了一下上浮,就发现光束根本照不到头,而留给我们前进的通道就时宽时窄,曲里拐弯的。
  
  二十分钟后,事情出现了转机,我碰上了一面冰冷坚硬的墙壁,正正堵在路中间,上下左右的一摸,我心里直叫苦,敢情游了半天,这是个实心的洞,否则为何是条绝路?
  
  鼓起的劲顿时泄了,我让开路,给他俩凑上来摸索。
  
  张丽恒摸索的比我俩仔细很多,上下左右几乎是一寸寸的考察,那股认真劲儿,象一个考古队员拿把刷子,正仔细刷去古物表面的泥土,这活,女人也就比男人心细。
  
  游进来这个石洞并非人工开凿的,而是天然形成,洞壁依稀还能见到淹没前遗留下来的痕迹,但是横在路中间这面高大的墙壁,就不是天然形成的,因为表面非常平整,我摸到的感觉,就是一面厚实的钢板,肯定是人为安置在这里,专门用来阻挡我们进入的钢闸,要想过去,除非从上头翻越。
  
  正想抬头看看,就感觉我们身后的来路方向,有一道急速的水流落下,极象一块大石头从头顶滑落,我扭头一看,顿时浑身僵硬。
  
  浑浊的水中,头灯光束的照射下,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个黑影静静的漂在那儿不动!
  
  我立刻想起早上和丁根一起时,被关进空屋子里的遭遇,顿时心头一阵惊慌,直想给自己一大嘴巴,怎么这么死不悔改,不长一点记性的,要是有人跟踪着我们,等我们进了洞,在外头把洞口一封,我们三个不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必死无疑了!
  
  我强忍着身上直竖的汗毛,攥紧手中锋利的刀子,迎向那个黑影。
  
  这个黑影的姿势非常奇怪,看到我离近,不动也不逃。
  
  丁根在后边已经发现了异常,端着手里的鱼枪跟着我上来,洞中狭窄,不能俩人并肩,我见那黑影一动不动,于是和丁根换个位置,示意他射一枪看看,因为我心里有点怵的慌,这个黑影在此刻的角度看来,是不是人类还不好说。
  
  这个人形黑影的姿势比较怪异,打个比方,就象一个原本很魁梧的人,却弯腰驼背费力的抬头,两只手连胳膊肘都缩在胸口,只有十根指头朝外直伸,两条腿弯曲着膝盖向后折叠,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是一个光溜溜的侧面,没有穿衣服。
  
  丁根没管那么多,瞄准后就是一鱼枪射出去,这个黑影立刻被打的倒退出去,在水中毫不受力。
  
  但是这一倒退,让我和丁根都看了个清楚,百分百是一个死人的尸体。
  
  前胸和腰部露出的衣服还是我和丁根刚见过不久,空屋子里那些民国士兵的装束,扬起来的小腿上还缠着绑腿,唯独脸上却奇怪的戴个唱戏的京剧脸谱,奸臣那种白惨惨的面具,一晃就不见了!
  
  死尸的脊背上有很多小洞,密密麻麻的,在被鱼枪射中倒退出去的一刹那,从这些小洞中不时甩出些螃蟹之类的小甲壳动物,四散飞扬。
  
  这东西哪里来的?我和丁根几乎一起抬头向上方的裂缝深处看去,难道是上头掉下来的?
  
  我立刻往上游去,头灯的光束下,四下一打量,顿时暗叫不好,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计!
  
  只见一片黑暗中,这个裂缝的顶部,两边的石壁并不是非常陡峭,稍微起伏的弧度上,静悄悄趴着好几个人,一时看不出是活的还是死的,在我的直觉中,这些东西非常的有敌意,因为我一上浮它们就后退,我略微下降一点,它们就立刻合拢,好像要扑上来咬我。
  
  这些人没有和石壁紧紧贴在一起,整个身子也不往下掉,甚至有的手臂是空手向上举起来,至于移动的角度更是怪异的很,不是直进直退,而是忽左忽右的横行。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看的我直起鸡皮疙瘩,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
  
  我稍微后退了几步,一个离的最近的人,趴在石壁上立刻无声无息的滑过来,那姿势说不出的怪异,身体漂起来一点,没有紧贴住石壁的这么一滑,手脚更是完全没有划水的动作,奔着我就过来,几乎跟我来个面对面的亲密接触,我的头灯也刚好照上这个人的脑袋。
  
  我日!吓的我丹田一热,差点当场出丑,这还算是个人吗?
  
  干精枯瘦,没有一根头发,衣服也全都不见,浑身光溜溜的,黑的象那陈年老粪一样,最可怖的是脑袋,竟然没有完全腐烂,至少皮肤没有化去,黏在眼窟窿、鼻子窟窿和嘴巴窟窿周围,干枯的老树皮一样,嘴巴里白森森的牙齿龇出来,毫无表情的在头灯光束下对着我!
  
  僵尸?我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东西。
  
  丁根就在我旁边,看我形势不对,立刻肩膀一扛,把我挤过一边。
  
  扑——扑——扑——,手里的鱼枪全都射了出去,直奔这黑大粪的脑袋和脖子。
  
  奇怪的是这东西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给鱼枪射的一个翻身,就从石壁上脱落下来,我这才看清,这死尸的身体下边密密麻麻全是小窟窿,伸出无数的螃蟹腿徒劳的挣扎着。
  
  原来死尸已经成了螃蟹的寄居宿主,对于我的突然打扰,不知道什么原因,全都骚动着活跃起来,顶着骨头架子在石壁上横走竖走,乱七八糟却吓了我一跳。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石洞当年丢弃了不少尸体,头顶上的缝隙更不知道通向哪里?看了看已经到顶,缝隙收窄的更加不规则,那个堵路钢板上方是个坑坑洼洼的石头台子,实心的没有路再走。
  
  正要下去到堵路的钢板那儿,我猛然想起空屋里被我关进文件柜那主儿,胸口翻腾着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这里的死尸可别也有这怪现象,看看周围实在狭窄的很,完全没有没有战略纵深,一旦措手不及来个正面遭遇战,恐怕我和丁根就得翻船。
  
  为了确保安全,我让丁根去瞅瞅张丽恒在干什么,没什么办法就先撤出去再说。
  
  我就慢慢潜下去,接近那具跌落的死尸,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紧张,不由自主把潜水刀攥的紧紧的。
  
  这具死尸已经手脚不全了,胸脯上的肉也是千疮百孔,对于这些不腐的尸体,我很是大惑不解,就算泡在水里头,也不至于这么久还没烂掉,要说有毒的话,为什么鱼类吃不掉,螃蟹却可以拿来做成安乐窝?
  
  瞪大俩眼我仔细去看这人的胸口,希望别有蜡化的迹象,还不错,这家伙没那么糟糕,只能算是一个干枯的人体,我不死心,看丁根他俩还在钢板那儿忙乎,就用刀子很随意的轻轻戳了下,糟了,大事不好!
  
  这厮竟然腕子一翻,就攥住了我的手,而另一只手随即捏住我脖子,力道之大,连呼吸器都给碰掉了,顿时我一阵窒息,头晕眼花的使不上劲儿!
  
  在这生与死的一刹那,我脑海里所有关于人生和社会的理论立即轰然崩塌,我凸起的眼珠子盯住这死了多年的仁兄,不敢相信的问自己,人死后真的有鬼吗?不然为什么这老尸会比一个大活人还要灵活,同我搏斗的这么有板有眼?
  
  脑袋懵了片刻,求生的欲望随即强烈的被激发,我一脚踹向这老尸的肚子,拼命的向后退,也不知道是这玩意黏着我不放,还是我吸住它不丢,就这么向后退往丁根和张丽恒一边。
  
  唯一让我庆幸的是,这厮除了攥住我的刀子和捏住我的脖子之外,竟然没有别的动作,和我印象里的僵尸鬼怪之类完全不同,连凑上来咬我的意思都没有,晃来晃去的头灯照到它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的一片冷漠,看起来不象是有生命的东西。
  
  只是我乍逢大变,完全把老邓的教诲抛到了脑后,没了呼吸器之后,又不知好歹的在水里剧烈挣扎,很快就觉得大脑缺氧,我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就活生生的被溺死或者被掐死。
  
  神智逐渐昏迷,千钧一发之际,我双脚齐出就是一招兔子蹬鹰,要搏把老命挣脱这个麻烦,身后的水流却突然汹涌急速的飞奔,大量气泡伴随着升腾而起,跟着就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吸力,把我的身子吸的直直倒退。
  
  随即,我感觉一只手拉住了我,眼前只看见一条黑影一闪,捏住我脖子的胳膊就给斩断,我想一定是丁根救了我,立刻回光返照一样去抠石壁,希望稳住倒退的身体,却撞上了石壁,脑袋一嗡就没了知觉。
  
  再次睁开两眼时,我口干舌燥,脑袋昏沉的厉害。
  
  我呻吟道:“水……水……喝水……。”
  
  天啊,我怎么可以说话了?勉强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我没有回到陆地上,还是一片黑暗中。
  
  张丽恒和丁根就在我的身边,没戴面罩呼吸器,只有头灯闪烁,我吃惊的坐起来,这是哪里?
  
  张丽恒小声说道:“那个钢板下头有个绞盘,藏在石壁中,我刚试着转动,钢板就活动着要打开,力道太大,我只好又给关上,哪知道你会这么突兀的,带着个死尸就冲过来,真吓死我了。”
  
  丁根过来用头灯仔细照照我眼睛,点点头说道:“没事,老黄你就是缺氧而已,咱们已经跑到了钢板后头,那钢板是个会转的活门,我帮着小张拧开绞盘后,幸亏了这位谢同志冲出去救你,不然钢板门根本关不上。”
  
  谢同志?我顿时大惑不解。
  
  黑影里一个人,走过来蹲到我身边说道:“我,谢尔盖,情报部参谋,幸会。”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彻底糊涂了。
  
  这个自我介绍谢尔盖的人,身材高大,短发黑眼珠,五官端正,看起来不象坏人,只是说话很怪,不知道是哪里的发音,平上去入的四音都咬不准,给我的感觉就是一洋鬼子。
  
  丫的一开口就忙着表功:“黄同志,是我救了你,当时情况很危险,请你原谅我的冒昧。”
  
  我只好伸手握了握这位伸过来的手掌,茫然说道:“那就实在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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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08:53:49 | 显示全部楼层
  丁根在旁边插话道:“谢参谋,你别…..别叫他黄同志,还是老黄来的亲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把这些事情给我们说说,都还懵着呢。”
  
  谢尔盖严肃的表情有所缓和的说道:“我已经是第二次来水库了,上一次失算在水库的古近平先生手里,未能完成任务,非常懊悔,中国有句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又有俗话说:未雨绸缪,所以,我今天才能和诸位有缘的相逢在一起。”
  
  怎么会点洋话的人都喜欢时不时来句中国人的俗话,受不了这洋相,我只好勉强竖起耳朵,听他继续说。
  
  估计这厮就是老古说的,他带进水库追捕逃犯的二个军官其中之一,但是怎么会坏事到老古手里,其中必有内情,闹不好老古跟我说的都是胡编乱造,也正好可以解释我的潜意识里,为啥总有点戒心。
  
  谢尔盖清清嗓子给我们讲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老古所讲的情况,竟然又是一个版本!
  
  某军区一直关注苏联国内的局势,曾派遣不少工作人员去远东和中亚地区做一些考察工作,在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之间周旋,今年老戈同学当上苏联的总瓢把子以后,苏联的情势愈发复杂,这位谢尔盖先生的长期身份是远东的华侨商人,俄语、日语、汉语都非常流利,同死在水库的林腾也就是鱼鳃人原本都是同事,所以事情还要从林腾说起。
  
  林腾从苏联回国,确实打探出一些秘密,这些秘密,丁根已经从罗队那里弄出了不少情况,但都没有这个谢尔盖说的清楚,因为谢尔盖和林腾本来就是在苏联一起工作的搭档。
  
  丁根说的杂七杂八没有条理,估计是和罗队喝着酒闲聊出来的,什么苏军歼灭日军后缴获地质勘探资料,然后根据资料在内蒙勘探,同时又在浙江做实验,最终把实验地点一淹了事,至于失事飞机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二十年后的今天去天坑考察,又为什么会携带有关于地质勘探的重要资料,到底是什么重要资料,这些疑问就完全云里雾里的说不清楚了,不过也难怪,这些本就不是罗队这个级别的人,可以接触到的秘密。
  
  谢尔盖讲到这个秘密,林腾最先是从日本人那里听闻的,因为在苏联远东,从来就不缺日本的间谍人员,从日本人那里听闻的秘密更是回到了二十年代的军阀混战时期。
  
  二十年代中,活跃在两浙的是北洋悍将孙传芳,此人的军事顾问就是冈村宁次,说起冈村宁次,知道的人就更多了,可以说是侵华先锋,有名的中国通。
  
  在给孙传芳做军事顾问时,冈村宁次非常热衷于窃取军事地图为侵略战争做准备,而孙传芳对于冈村宁次也是言听计从,1924年雷锋塔突然倒塌,就是冈村宁次和孙传芳的一次杰作,这次的秘密行动到底要干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雷锋塔到底失去了什么珍宝?还是失去了什么巨大作用?这个秘密只有当年的当事人才晓得。
  
  都是因为冈村宁次给了孙传芳一个巨大的诱惑。
  
  说到这里,谢尔盖突然问我:“知道中国有本奇书叫做推背图吗?唐朝李淳风和袁天罡写的那本?”
  
  我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就连雷峰塔突然倒掉,我也只是依稀记得鲁迅写过一篇纪念文章。
  
  张丽恒小声回答道:“推背图是禁书来的,听说里头都是封建糟粕,讲迷信思想的一本预言书。”
  
  谢尔盖严肃的说道:“推背图是一本奇书,推测了中国的朝代兴亡,清初金圣叹曾经评点过,原本收藏在清宫大内,结果给八国联军抄了去,冈村宁次给孙传芳的巨大诱惑就是推背图中的第四十象原版图文!”
  
  第四十象画了三个小孩正在玩耍,批文中提到‘一二三四、无土有主、小小天罡、垂拱而治’,还有‘一口一木人执圭、脚下无履首无毛、若逢木子冰霜涣、生我者猴死我雕’的四句断言。
  
  冈村宁次拿出来第四十象的清宫秘藏,非常古朴厚重,上头还有不少历朝历代的鉴赏签押,和孙传芳珍藏的抄本只有一句话不同,‘一口东来气太骄’被改成了‘一口一木人执圭’其他都完全一样,不由得孙大耳朵不信。
  
  冈村宁次解释这一象肯定指的是民国兴亡史,而且和孙传芳有很大的关系,比如图中三个小孩子就是指姓孙的人,小子合为孙的缘故,‘一口一木’说的就是日本帮助这姓孙的人成功,‘生我者猴’也是指姓孙姓袁的人创造民国并且中兴民国。
  
  而关键则是‘脚下无履首无毛’这一句,指明孙传芳要想一统天下需要去干的事情,按照象中描述做了这件事后,必定可以一统天下。至于最后两句‘若逢木子冰霜涣、生我者猴死我雕’描述了民国灭亡的情景,就不用去理会了。(有心的读者可以结合两岸现状轻易解出这两句,我就不再多嘴。)
  
  ‘脚下无履首无毛’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呢?
  
  ‘脚下无履’不能行,把行字断开,中间插入‘首无毛’,首无毛为两目字,再加上‘一人执圭’的佳字,合起来恰好是一个衢字,所以冈村宁次和孙传芳把目光锁定在衢州,那里地处闽、浙、赣、皖四省咽喉,素有“四省通衢,两浙首站”的叫法,衢江更有一个灯盏天坑,四周悬崖绝壁,坑底一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冈村宁次和孙传芳费尽心机跑去了常山县的灯盏天坑,大动干戈的妄想占有皇气,这些被严密封锁的行动,一直没人知道具体的详情,可是却在当地留下不少传说。
  
  尤其需要我们注意的是,衢江和新安江最后一起流入了钱塘江直奔大海,而灯盏天坑的暗河水却完全汇入了现在的新安江水库!
  
  天坑通往水库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已经有确凿的证据。
  
  这也是我谢尔盖第二次来水库,不是为了查清楚孙传芳做下的勾当,而是要弄明白老毛子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要在这里鬼祟行事。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复杂的东西,把我们三个说的更加头懵,谢尔盖微笑着说道:“不管孙传芳和冈村宁次在灯盏天坑做了什么手脚,反正后来的光头领导去了大海那边儿的小岛上苟延残喘,所以他们肯定没有成功,当林腾告诉我这个传闻时,我就只当耳边风一笑了之,谁知道后来林腾却上劲了,锲而不舍,一直查出来一个参与修建水库的苏联老专家,软硬兼施拿到勘探资料就悄悄回国了,我奉命回国后,想不到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水库追捕昔日的老搭档,却偏偏被古近平先生给算计了一把!”
  
  我立刻回忆那个死掉的林腾,留下那个笔记本里,只含糊的说了和试验有关的事情?却没有细述他拿到了什么秘密,莫非……孙传芳、冈村宁次、老毛子、林腾、老古、谢尔盖、甚至还有郑剑,所作所为都是因为一个目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真他妈的千头万绪啊!我拍拍脑袋,实在是头昏脑胀,我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就这么给牵涉进来,无法脱身?
  
  张丽恒心眼细腻,想了想问道:“还有呢?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抓住黄宁的那东西又是什么?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谢尔盖耸耸肩膀:“尊敬的女士,您好多问题啊,让我一个个告诉你吧,我知道,你很紧张你的男朋友,不过没有关系,听我慢慢说,我们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张丽恒脸一红:“什么男朋友,我们只是战友而已,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多嘴!”
  
  谢尔盖哈哈一笑:“别开玩笑了,刚才黄同志窒息过去,是谁着急的要给他做人工呼吸呢?看你急的,可不象是战友啊?”
  
  我傻眼了,看看丁根,这厮却把手背过张丽恒,对我一竖大拇指,满脸严肃的接着听讲。
  
  我轻咳一声,尽量无辜的说道:“黄宁谢谢诸位了,小张同志的心意,我这个粗人也记下了。”
  
  张丽恒更加顶不住大家的目光,作势要捶我。
  
  谢尔盖赶忙开始接着说:“咱们现在是在地底的一个溶洞中,这个溶洞肯定直通到灯盏天坑里,我呢,和你们不是一条路,我从石头山腹中钻过来,所以不象你们一样有全套潜水用具,而你们进来那个钢板门是老毛子修建的,只能从外边打开,我从里边打不开,这门做的很巧妙,是两层夹板中间一个储水大池子,象那潜艇的密封舱一样,我正在大池子里想钢板外边,到底是什么地方呢,你们就开了门,我也给吓的够呛,好在发现咱们都是中国人,这才没出误会。”
  
  张丽恒一撇嘴:“我看你可不象一个汉人,说话怪怪的。”
  
  谢尔盖无奈的说道:“那没办法,我虽然是个货真价实的汉人,却一直在远东工作,习惯了,说起黄宁碰到的东西,我早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我立刻竖起耳朵,当时那处境可把我给吓个半死,而且我那崩溃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现在还搁在那水底拣不起来呢,原本无比坚定的唯物主义无神论,更是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谢尔盖看着我说道:“他俩给水冲进来后,我看见后头还有人,就赶紧去拉你,却发现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磁性,亲爱的黄宁同志,我想你肯定接触过苏联专家的试验柜,这种奇怪的磁性林腾身上也有,而且比你还要强烈许多,因为我和林腾接触过,所以你这奇怪的磁性我一下就感觉到了。”
  
  我楞了,这小子猜的不错,我的眼皮恐怕也瞒不住他,顿时一种杀人灭口的冲动充斥我的脑海,这厮知道林腾有磁性,也有鱼鳃,那有没有趁我昏迷时,掰我的耳朵检查?万一给他瞧破了,我可不想跟那倒霉的林腾一样,变成一个悲惨的实验小白鼠。
  
  看来等会儿我需要找个机会和丁根通个气儿,到我动手灭他的时候,别傻乎乎的拦住我,至于张丽恒,到时候再说吧,一个女儿家,一个对我颇有好感的女儿家,折腾不起来大浪的!
  
  谢尔盖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叹口气说道:“这种磁性是一种不均匀的磁场,和苏联专家的实验有关,那具被螃蟹做窝的尸体,同样有这种磁性,你知道吗?地球自从诞生以来,南北两极的磁场不但改变方向,而且经常倒转!每当极跳跃的时候,寒暑大变,冰川消融,导致无数生物灭绝,螃蟹偏偏是一种对磁场十分敏感的动物,面对着磁场不断变化的情况,它不得不变异,既不向前走也不向后走,而是横着走,所以,那具尸体不是来撕咬你,而是被你的隐秘磁性给吸了过来,要是真的有鬼,我想你肯定会被那尸体啃咬的,别胡思乱想,不可能有鬼神的存在的!”
  
  我赶紧问道:“什么磁性?这专业的术语我不懂,能不能说明白点有啥后果?老规矩,别说好听话糊弄我,要往最严重的后果说了去!”
  
  谢尔盖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后果吗?那肯定有,既然阁下这么心胸开阔,鄙人就实言相告,这种磁性因为不均匀,会让你生长缓慢并且及其短命,至于身体的变异,我只知道林腾长了鱼鳃出来,别的我也不知道!就这些情况,也是林腾告诉我的。”
  
  我一肚子苦水,顿时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来。啥叫生长缓慢?我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祖国的花朵了,慢就慢点吧,大不了这辈子不娶媳妇,不祸害女孩儿就是,可偏偏还极其短命,这又从何说起,是他妈双管其下,非要置我于死地啊!
  
  不到临死的关头,每个人都可以豪气干云的拍胸脯,说自己绝对视死如归,而一旦知道自己将要面临死亡,心里特别渴盼的,却偏偏是怎么艰难的活下去,至少我就是这种窝囊的想法。
  
  丁根看我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赶紧安慰我:“老大你别这熊样,老谢不是万能的菩萨,咱们哥们儿一起,拼了命也要掏出这里的牛黄狗宝,肯定能破了你的咒,至少哥们儿我就不信你会阴沟里翻了船!小张你说是不是?”
  
  张丽恒却很冷静,没有接腔,而是看着谢尔盖问道:“你啥时候见的那个鱼鳃人林腾?这水库里还有没有你的伙伴?”
  
  谢尔盖怔了一下说道:“这个……这个,我见到林腾还是一个月前的事儿,那时他一个人躲在水库里,我劝他回去部队,他死活不肯反而偷袭我,所以我这次就是一个人来的,差不多转悠好几天了,才发现石头山腹中的秘密通道。”
  
  丁根终于插上话缝:“难道你这次是瞒着单位自己来的,那是不是为了救自己的老搭档?可惜啊可惜。”
  
  谢尔盖顿时看住丁根,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了?你碰到什么了?”
  
  我赶紧岔开话题,不让丁根接着说:“我们没有碰到那个鱼鳃人,老谢你这怪异的名字让我想起一个人呢,老丁你是不是记得赫鲁晓夫也叫这名字?”
  
  谢尔盖怀疑的看了我和丁根一眼,回答道:“那是巧合,这名字是组织定的。让阁下见笑了。”
  
  张丽恒疑惑的问道:“你说你在这里转悠几天了?那你就没有发现我们这么多人,邓建国你没碰到,郑剑带了那么多人上石头山,你总碰到了吧?”
  
  谢尔盖无奈的一耸肩膀:“小姑娘你真是好多疑问啊,这位丁先生猜的不错,我确实是一个人私下来的,所以基本上看到有人就躲开了,再说我这几天都困在石头山的山腹里找路,你说的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
  
  张丽恒更加奇怪的追问:“那你在石头山腹里转这么久,就没有发现什么人吗?”
  
  谢尔盖摇摇头:“我对这里的危险知道的稍微多点,所以许多地方根本不敢去靠近,一直顺着那棵树找树根的位置,这才来到这里,我就奇怪了,诸位不要因为我汉语不标准,就把我看作内奸啊,我可是立有军功的上校呢!”
  
  我明白这谢上校敢于私自一个人来,手下必然有些真功夫的,现在啥都别说了,还是找出路要紧。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暗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下水之前就用防水的密封袋装了手枪弹药和吃的东西,现在总算派上了大用场,事不宜迟,我们仨赶紧检查携带的物品,什么都在,唯独遗憾的是我那一整套潜水的东西,给失落在钢板那边,看看丁根他俩的气瓶也耗的七七八八,我知道如果前方再需要潜水的话,将是件让人头痛的麻烦事儿,不过这个谢上校应该知道从石头山腹出去的路,倒也不用太惊慌。
  
  清点手枪弹药的时候,让丁根拉着这位谢上校去前边考察地形了,我想这厮肯定也带的有枪。
  
  既然心存杀机,我当然需要尽量的隐藏实力,方为上策。
  
  收拾停当,我们就开吃,谢上校随身携带的只有压缩饼干和巧克力,丁根眼馋,用水和他换了两块,看起来一切还算融洽,但我知道这种友好局面,随着接踵而来的危险,将会越来越难以经受住考验。
  
  我们所在的溶洞,和以前去过的没啥两样,脚下的暗河不深,两边还有未被水淹的河岸,高处黑洞洞的垂下些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洞穴的走向非常复杂,还有不少岔路,有些往外吹着凉风,有些就往外吹着热风,闹不好这个溶洞的另一头,直接就在天坑张着口子呼呼的灌风!
  
  实在没精神去想我们呼吸的空气哪里来的,这些不可思议的问题我已经猜的麻木了,所以脑子里一直想的问题,是我们应该走哪个方向。
  
  谢上校强烈建议我们顺着水流的方向逆行,那是通往灯盏天坑的方向,如果顺行的话,肯定要走进水库的底,除了我们潜水进来的路之外,还有没有通道很不好说,总之是非常的不妥,所以我们充分发挥了民主集中制的精神,一致决定顺着水流比较大的方向逆流而上。
  
  闷头走了快半个钟头,我一直没机会和丁根说自己的想法,憋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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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08:57:05 | 显示全部楼层
  暗河水深的地方到胸口,浅的地方也淹到了大腿,但是逆流而上的路途还不是很复杂,几个岔路都没有逃过我们的火眼金睛,好在我们的衣服就是潜水用的,不至于湿漉漉的太过麻烦,而令人尊敬的谢上校就完全显示出不一般的实力,穿着翻毛军靴,在岸边的石头上攀援而过,手脚非常灵活,就算没有路需要踩水前进,他的衣服都没有完全湿掉,让我很是怀疑这洋鸟是不是学过中国功夫。
  
  又走了一会儿,我停下脚步,轻声说道:“你们听,有动静!”
  
  空气中一片冰凉,暗河的水突然变的若有若无,浅的几乎要断流了,看来前方的环境有所变化。
  
  就在深深的洞内,传来熟悉的嗡嗡声,是一种重物缓慢砸在地面上特有的震颤声,非常沉闷而且有力,中间还夹杂着铁链子哗啦啦的拖曳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心里一阵狐疑,刚刚重新树立起来的唯物主义无神论,瞬间有点松动的迹象,因为这声音就象是洪荒巨兽正在前边等我们,准备开饭前的欢迎仪式。
  
  洞中有猛兽?
  
  丁根和谢尔盖都拔出了手枪,紧张的注视着前方,行进的队形立刻变了,谢上校和丁根一左一右走在最前头戒备,我在中间,身后是张丽恒。
  
  这沉闷的声音还有一点怪异,因为我们是逆流而上,地势应该越走越高的,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却在脚底下的深处,难道前头没有了路,变成一个大坑?
  
  静静对峙片刻,我们摸索着往前走,却是到了一个地势相对较高的角落,正前方一座阴沉沉的城楼堵住了去路,声响就是从这城楼里或者城楼后边传来,而且这坚固的城楼仿佛一道雄关水闸,截断了暗河水,使我们脚下的水流几乎要干涸。
  
  终于出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我们都是精神一振,这城楼不是孙传芳修造,就是苏联人盖的,看来我们已经逐渐接触到真相,翻开谜底就在眼前!
  
  谢尔盖低声说道:“诸位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这楼这么阴森,咱们可别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我们都在仔细打量这又象城楼又象牌坊的建筑物,暂时没理谢上校的废话。
  
  这城楼在手电和头灯的照射下,还不能看到全貌,打眼一看,第一印象就是雄伟、阴森、庞大,充满邪气。
  
  足有三四层高,上头还有伸出来的画角飞檐,跟那古代城门差不多,有些被剥蚀的地方,露出了里头的钢筋,用的材料肯定是钢筋混凝土,正对着我们的一面有个拱形的城门洞,和古代的式样完全一样,黑糊糊的也不知道有多深?一丝丝的寒气从里头往外直吹,跟走到了阴曹地府大门口的感觉一样,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看到墙根两边还有高高的一层石头坎,于是我们分成两列往里走,我和张丽恒走一边,谢尔盖和丁根走另一边,相互之间大概五六米远,中间隔着浅浅的水坑,水坑上头漂的都是苔藓样的植物,到了这里,已经是不会流动的死水了。
  
  台阶宽约一米五,大部分地方都很平整,只是堆了不少路障,大大小小的石头成堆,走不上十几步就出现一堆,让我们走的很是费劲,生怕踩着个松动的石头蛋子,摔上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因为台阶下头的死水表面漂着苔藓,看起来绿油油的,总觉得有点麻烦藏在里头,再说我们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植物,突然出现这么大一片很不正常。
  
  走了一会儿,我心里开始吃惊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好像一个单纯的通道似的,上头圆拱形的穹顶很高,手电根本照不到顶上是啥东西,能看到的墙体部分又高又工整。
  
  前方吹来不断头的丝丝寒气,冷的我直缩脖子,看着两列人蹑手蹑脚的动作,那情景活像几个小偷,通过地道进一个古堡里偷东西,但是这地道也太长了吧?不管是谁在溶洞里修建这么一个拱形地道,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
  
  我停下脚步,喊了一声老丁,想问问他俩有啥发现,因为我觉得嗡嗡声是从他们那边传来的。
  
  手电光射过去变的很散漫,我的声音也是压抑沉闷,还带着嗡嗡的回声,但是我接下来的问话全都给卡在了嗓子眼里,张大着嘴不知道怎么说。
  
  被我手电光笼罩住的丁根,听到了我的喊声停下了脚步,但是他的脚尖处,台阶地板上,却有一只向上伸出来的人手,破土而出,看那距离,丁根只要再走一步,就会踩上这个五指张开的手,或者被这只手一把攥住脚脖子!
  
  丁根旋即发现了脚下的异常,几乎是本能的立刻后退两步,身后的谢尔盖更是象兔子一样敏捷的跳开,足足跳开了两米远的距离。
  
  从我的角度看起来,丁根一只手握住枪,另一只手攥住手电,正绷紧了胳膊的瞄准那只手,而地上的那只手就这么朝天伸着,五指张开,一动不动。
  
  丁根的腰越弯越低,手电前后左右的晃了一会儿,终于又直起腰来,咔嗒一声合上保险,收了枪回去。
  
  我看危险已经过去,立刻问他出了什么事儿?
  
  丁根用脚不停的拨拉那只手的周围,把石头蛋子一个个踢下了水,一边回答我:“没啥,这些石头疙瘩里,埋的有人!”
  
  我明白过来,这些石头不是天然形成的,是有人拿来掩埋尸体的,那我们刚才走过的石头堆下面,难道也掩埋的有人?
  
  张丽恒脑筋转的也很快,已经绕过我,飞快的走上前去,打眼一看,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石头堆。
  
  我紧走两步追上她,埋怨道:“我说小张同志啊,让你走后边肯定有原因的,这么冲动干嘛呀,这可是我一个大男人的活儿!”张丽恒不理我,只是埋头刨那个石头堆。
  
  我俩拨拉了一会儿石头堆,一个人的完整身影终于浮现出来,张丽恒一声惊呼:“是郑剑的人!”
  
  我赶忙一看,穿的衣服果真是没有标志的野战军服,就连身上的装备还基本都在,两手放在胸口,安详的平卧在石头堆下面,猛然一看就象睡着了一样。
  
  仔细看看还有点面熟,果然是郑剑的人!想不到消失了一天两夜后,终于在这里露出了踪迹,而且看样子他们一队人折戟沉沙,损失惨重,我顿时提高了百倍警惕,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平静的一个城门洞,会意外死掉这么多人,而且还都花费时间,一个个精心掩埋过?这里到底有什么夺人性命的意外情况?
  
  我们四个人对着望了一会儿,立刻开始四下打量,看看哪里不对劲,却一无所获,难道问题就出在中间那一片绿油油的水里?
  
  扔块石头试试,咕嘟一声就沉了下去,冒出一串气泡。
  
  不是吧,怎么会这么深?我不死心的接着连扔几块,却发现有的地方是坚实的地面,有的地方是极深的水潭,还有一块更是砸中了什么金属东西,哐啷一声大响。
  
  没招了,我们都有点傻眼,明知道有生命危险,却不知道危险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危险,这种睁眼瞎的遭遇让人要发疯了。
  
  张丽恒解开遗体前胸的衣服,仔细检查那具被石头覆盖的遗体,希望可以看出死因,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伤口,只有一片片不规则的尸斑非常显眼。
  
  我叫道:“这不对啊,怎么会胸膛上有尸斑,只有俯卧的尸体才会在胸口出现尸斑的,怎么回事儿?”这些尸斑,暗紫色的不多,大部分都是诡异的樱桃色,我用手指头试着轻轻按压尸斑,一丝消退的迹象都没有,应该是到了尸斑后期。
  
  快速死亡的人,尸斑多呈暗紫红色,可以看出脚下这人的死亡过程极短,但是皮肤透出的尸斑大部分是鲜红的樱桃色,这就有点象是一氧化碳中毒了?更加奇怪的是尸斑出现的地方,按照仰卧姿势推断,尸斑决不应该出现在胸口的,除非这人俯卧着死后好久,又觉得不舒服,自己翻个身子把手交叉胸口,变成现在的仰卧着。
  
  我身上的汗毛一根根开始站起来,麻酥酥的。
  
  扑通————扑通————
  
  不是我心跳的声音,而是这个城楼门洞里,从我们前进的方向,传来一声接一声的重物落地声,离我们越来越近!
  
  脚步声?还是什么东西在跳跃式的接近我们?
  
  我拽上张丽恒,立刻撒丫子撤退。
  
  没跑几步,我就停下了,这也太他妈滑稽了,小时候听那个叫什么‘咕咚来了’的童话故事,我还嘲笑兔子才那么点鼠胆,现在事到临头,我竟然什么都没看清,就忙不迭的撒丫子逃跑!
  
  拔出手枪,我和张丽恒紧紧靠住墙壁,瞄准来路。对面的丁根和谢尔盖一样严阵以待,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声音越来越近了,我的手心都是凉汗,不知道迎来的会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害死这些人的罪魁祸首?
  
  突然,我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这些掩埋尸体的石头,虽然大大小小数量众多,但是有一个共同点现在才让我觉得非常可疑,就是说我摸到的石头表面基本都是光滑的,而我们沿着暗河一路走上来,都没有碰到如此众多的鹅卵石,那么这里的石头到底从哪里来的?
  
  不容我仔细去想石头的奇怪之处,声音已经来到了面前。
  
  一个长方形的影子,从圆拱形的穹顶上砸落下来,重重摔在我们和丁根之间,赫然正是一个实验柜,张丽恒曾经掉进去那种,也正是拿一张女人遗像害了我的柜子!
  
  我生怕这东西摔烂后,冲出一群拥有致命的病菌来,于是不经意的往前靠了靠,挡住张丽恒,心想自己反正已经中招了,也不在乎多来一次,说不定以毒攻毒还有奇效。
  
  不过这柜子毫无生气的趴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而头顶又传出铁链子拖动的响声,跟着在我们身后,又是一个柜子摔了下来!
  
  头顶有人!
  
  
  这拱形通道的上头实在太高,我们都看不见情形,现在估计起来,是有人正在上头活动,一个个解开了束缚柜子的铁链,让这些柜子摔了下来,难道是郑剑的人在上头?
  
  我记得这圆拱形通道的上头象个城楼一样,是不是上头还有一层可以上去?老毛子当年就是这样把众多的试验柜吊了上去?要不然的话,这些柜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掉下来?
  
  正犹豫要不要赶紧走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头顶不吭气的活动,就见丁根的前面,一个黑糊糊的柜子落下来,刚好堵在他们行进道路中间,给这么结实沉重的一摔,柜子下头立刻歪了,随时都会散架。
  
  我大声喊道:“老丁你可千万不要去动那个柜子!退后退后!”
  
  丁根是退后了,谢尔盖反倒凑了上去,似乎对这试验柜很有研究,猫下腰,在柜子底抠了一下,揪出一张卡片样的大相片,看也不看的卷成一团扔进了水里,跟住使劲一脚,把快要散架的柜子踢了下去。
  
  这一脚的力道相当之大,差不多一人高的柜子,忽悠一下就是个倒栽葱,歪进了我们之间的水里,入水的时候已经完全散开,我终于看清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糖稀一样的黏液,足有多半柜子,里头还有两个人黏合在一起,紧贴着分不出哪个是哪个,相同的是都没有皮肤,露出来的暗红色肌肉也没有腐烂,四肢和骨架都浓缩的非常小,一种病态的小,而且他们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不规则圆球,象是虫卵一样,虽然颤巍巍的晃悠却没有四散掉落。
  
  张丽恒在我身后小声说道:“我掉进去的柜子里原来是这个样子,怎么看起来象是在孵化什么?”
  
  我猛然想起刚才还在嘀咕地上的石头有点怪异,现在两下里一比较,立刻看出来这些石头和柜子里的非常相似,除了颜色略微不同之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路货色。
  
  心里顿时毛的不行,难道这些死去的队员不是被自己人掩埋的,而是给什么虫卵包起来一直在缓慢的蠕动着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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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09:00:05 | 显示全部楼层
 扑通扑通——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我们进来的路上,落下来的柜子一个个静悄悄趴在那儿,可从我的角度去感觉,我宁愿相信这些柜子是在积蓄什么恐怖的力量,然后冲出来一把逮住我们。
  
  硬着头皮,我仔细去看水里和脚下的石头,希望可以发现这些就是单纯的石头而已,但是这个美好的想法很快破灭,石头上有很多细密的裂纹,中间似乎还有坨黑影,手电照照,还会动!
  
  一阵嗡嗡声,象蜜蜂群起飞的声音,从我们身后逐渐传来,又象是很多小虫子正在地上爬,我这下是真被吓住了,再也不敢犹豫,带着张丽恒赶紧往前走。
  
  丁根和谢尔盖也快速的往前奔跑起来,路上却再没有了成堆的石头蛋子,耳朵里听见的是几个人粗重的喘气声,眼睛里看到的是不停晃动的手电光束,就这么一路飞奔,终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了头!
  
  尽头处,在我们和丁根他俩之间,有一条水泥路相通,于是,我们四个自然而然的汇合到一起,向前方看去。
  
  深渊!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
  
  这个城门洞走到了尽头,却看到这样一幕场景,让我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发傻。
  
  身前一个大约一米高的水泥墙拦住了我们,而外面就是黑洞洞的一片,我们趴在矮墙上尽力眺望,目力所及的地方,两侧怪石林立,根本看不到顶,下方也是幽深黑暗,一片嗡嗡声在此处被骤然放大,很明显象是水流的声音,一波接一波的不停撞击我们脚下石壁。
  
  我们面面相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水库的底下,有暗河汇入不算奇怪,老毛子修建一道钢闸封住水流也不算奇怪,我们顺着暗河通道走上将近一个小时,都有充足空气也说的通,这个人工的城楼建在这个地方,只要费点力气也办的到,可这样费尽心机跑到头,碰到的却是一条绝路?
  
  这么深的大坑是怎么形成的?苏联老毛子做的什么实验,一点线索都没有,难道我们就要打道回府?
  
  我拍拍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身后的危险却是迫在眉睫,需要我们立刻去解决这麻烦,我敢肯定这些嘈杂的声音来自成群的小动物,也敢肯定决不会是什么善茬儿,危急关头,只好顺着这道堵路的矮墙,着急的向左右摸去。
  
  有道门!我第一个喊了出来!
  
  四个人立刻围过来,只见连接矮墙和石壁的拐弯处,一个包着铁皮的大门锈迹斑斑,和墙一个水平面,而且门上没有把手,正中间应该挂有牌子,只是字迹全都掉了,仅剩下一个框框还在。
  
  使劲一推门中间,这厚实的门纹丝不动,我着急的上下左右乱摸一气,希望找到开门的机关,却是没有!
  
  张丽恒拉着我说道:“老黄别急,你退后来,咱们一起用手电照照,看看整体的结构吧。”
  
  有个手电突然闪了一闪,昏黄下来,丁根恼火的说道:“要糟!我这个没电了!”
  
  没电也正常,顾不上理他,三个手电一起顺着门缝照了一遍,远处的穸穸窣窣声音越来越近,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东西直奔我们的方向,让我们一筹莫展,谢尔盖也是满脸焦急之色。
  
  正在这时,厚实的门上出现了线索,门的左边下部,有一块颜色较深的地方,弯腰仔细一看,是半个手掌的血手印!
  
  我用手指头蘸了蘸,再一捻,还没有完全干,是近期才印上的!我们顿时来了劲,蹲下来仔细看这个手印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头顶上的人受伤了,也进去这道门后不小心留下的?
  
  但是时间不允许我们去仔细琢磨了,那些穸穸窣窣声音已经离的非常近,黑暗中也出现了一大片绿幽幽的冷光,竟然是从身后很远的地方一路铺了过来,而且是浮游生物特有的那种飘忽感,把整个城门洞都照成一片淡绿色,这是什么东西?
  
  谢尔盖比我们都有把握,站起来对着那个血手印的地方就是一脚,他穿的皮靴头是钢的,这一脚踢上去,张丽恒立刻一声惊呼:“快闪开,门要塌过来了!”
  
  这门在谢尔盖的猛然一脚撞击下,下半部分向里开了,但上半部分竟然向着我们塌了过来,门的中间有一条横轴,绕着这个轴这么一转,要把我们都给砸到沟里去!
  
  谢尔盖踢完就闪过一边,张丽恒也迅速的跳过另一边,都是险险避过猛然倒过来的大门,而我就不好彩了,因为刚回头去看那一片绿幽幽的东西,站的位置是在最外边的沟沿上,这丁根在我前边往后一退,背上的气瓶一顶,登时挤的我站立不住,整个人要掉下沟里去。
  
  估计丁根撞上我那一刹那,知道我要掉下去,胳膊一个反转就抱住了我,但是后退的力道太大,中间又隔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无处落力,眼看俩人要一起掉下去,我想那沟不深,真正忌讳的只是那片绿幽幽的东西,也就听天由命的做好了搏斗的准备。
  
  丁根却咬牙猛一用力,把我往旁边推了过去,张丽恒立刻伸手拉住了我,而转过身后的丁根,背上的气瓶也脱落了,人就直往沟里栽去!
  
  沟里这个位置却刚好有个上头落下来的柜子竖着,丁根两条胳膊一撑,那柜子晃了一晃轰隆一声倒了,而丁根就借这力道往后略仰了仰身子,那片绿幽幽的东西已经非常接近,我眼疾手快的的一把攥住丁根的胳膊,死命往后拽,而丁根的身子却突然怪异的猛然一扑,再次往前倒去,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这事情我还真没想到,以为已经拽紧了丁根,却还是给他掉了下去!
  
  那些绿幽幽的东西来意不善,在沟底步步紧逼拼命往上爬的丁根,我趴地上去拽他,好不容易把他给拽了上来,丁根的小腿上已经沾了不少绿幽幽的亮点,伴随着皮子烧焦的味道,哧哧的腾起一股烟气,看来还有很强的腐蚀性。
  
  眼瞅着沟里的东西累积的越来越多,我们都心慌了,匍匐在地上,忙不迭的从门下边钻了进去。
  
  刚进门,就见丁根一脚踹向谢尔盖,吼道:“是不是你他妈的推了我一把!”
  
  丁根是没有手电的,头灯在地上照的距离更是非常有限,这一脚踢出去,竟然什么也没有踢着,踢了个空。
  
  我爬进门后立刻向一边滚翻过去,听到丁根的吼声,赶紧拔出手枪,趴在地上瞄准周围,一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和这个谢尔盖有的一拼,这感觉还真是对!
  
  刚才我明明已经抓住丁根的胳膊,重心也稳了下来,而丁根却突然朝前一扑掉了下去,肯定是受了什么外力的撞击所致,听丁根的吼声,他已经确定推了他一把的人,就是谢尔盖!
  
  听到不远处的喘气声和脚步的拖沓声,我们三个立即也熄灭了光源,因为我知道谢尔盖的手里也有枪,敌暗我明,可不能当了靶子。
  
  熄灭光源后,为什么周围不是绝对地黑暗?我狐疑地一扭头,丁根的小腿上黏了几个绿幽幽的亮点,在黑暗中变的无比显眼,我心说大事不好!
  
  不等我开口惊呼丁根,就听砰砰几声震耳枪响,在黑暗中非常沉闷,正打中那片绿光闪烁地地方,我知道那是丁根地腿,顿时心里极其难受,瞄准枪口发出的火光,前后左右几个滚翻连射,劈里啪啦的枪声大作,直到我耳朵里听到一声闷哼,看来打中了什么东西。
  
  远处传来几下沉重的脚步声还有踢倒的椅子声,谢尔盖似乎是跑了,从他处理那柜子的手法,以及踢开门的动作来看,他肯定来过这里,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又退回了尽头,可是要害我们的话,却也不用救我了啊?
  
  顾不上去想其中的原因,我拧亮手电,糟,我的也不会亮了,试试头灯还好,我赶紧过去看丁根被枪伤的怎么样。
  
  见到我打开头灯,张丽恒也扭开了手电,却也是发着昏黄的光线,看来支撑不了多久。
  
  一看丁根的位置,我立刻慌神了!
  
  我们穿的都是高腰的潜水靴,一直裹到小腿肚子,里头还垫有一层潜水袜,现在的地板上,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只脱掉的潜水靴,一侧的拉链还是拉开的,歪倒在地,旁边一个人面朝下趴着,身上还有几个弹孔,一动不动,毫无生命的迹象。
  
  丁根他竟然被枪弹打死了!
  
  我心神大乱,咬住嘴唇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一边动手去翻这个趴着的尸体,一边招呼张丽恒把手电拿过来照照,不住嘴的哆嗦着嘟哝道:“老丁啊老丁,你可别吓唬我!快点出来!我黄宁不相信别人,唯独相信你你命大福大,没这么容易挂掉的!”
  
  话都说完了,还没有听到张丽恒走过来的动静,我有点着急了,小姑娘磨唧啥呢?
  
  头灯的光线实在太暗,我瞅不清丁根到底咋样了,心头冒火,正要站起来,就听到张丽恒的声音,很冷静的说道:“黄宁,蹲那儿别动!”
  
  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张丽恒没有理我,却咔嚓一声,拉开了手枪的保险。
  
  我脸上的汗珠子顿时渗了出来,这怎么回事儿?丁根刚死,小姑娘也叛变?
  
  我僵硬着脖子说道:“小张同志,你误解了吧?我怎么会是坏人呢?同志的枪口是不能对准自己人的,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你可要擦亮眼睛再考虑下那个谢上校,分明就是整过容的内奸啊,不是说苏联人已经研究出来换头术了吗?你还是考虑清楚,我相信你…………。”
  
  我信口雌黄的拖延时间,却听张丽恒说道:“别贫嘴了,我没说你是坏人,把你的刀子扔过来,慢慢的扔,身子别动!”
  
  其实我刚才扯到最后,说我相信她的时候,已经打心眼里确实的相信了张丽恒,因为她手上的电筒从背后照着我,把我自己的影子投射在我面前,而我的气瓶已经失落,身上穿的又是紧身潜水衣,所以我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到,在我的肩膀上,有几条不断蠕动的触角,忽高忽低的摆动,一看就是某种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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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09:01:30 | 显示全部楼层
  当我知道张丽恒瞄准的不是我,而是我背上的什么东西,顿时松了一口气!
  
  人啊,永远都比什么凶猛动物难以对付,尤其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我小心的把刀子向后抛了出去,尽量不让身体摆动,那肩膀上的几根触角依然在摆动,非常的没有规律,我这时也感觉到肩膀上的阵阵刺痛,应该正在拼命的往里钻,不由暗自庆幸穿的这潜水衣结实,否则,这肩膀不成了什么东西的老窝,转瞬又想起水道里那个成为螃蟹窝的士兵遗体,更是一阵恼怒,我这还没死的,就如此大胆,竟敢来占我的老巢!
  
  但这是什么东西呢?
  
  张丽恒逐渐走近了我,我感觉到她也有点无从下手,只是紧张的告诉我:“黄宁你放心,这东西不是从你肉里钻出来的,而是在外边要钻进去,你在哪沾上的,我看很象是一种蚂蟥呢?又肥又大,真恶心啊!”
  
  蚂蟥?水蛭!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肉乎乎、滑腻腻、黏糊糊的丑陋东西,当兵时就恶心这玩意,现在怎么又找上了我?难道我刚才在地上的滚翻动作,打破了老毛子的瓶瓶罐罐?
  
  浑身汗毛麻酥酥的,我强忍住恶心的感觉说道:“这东西怕盐和醋,你千万别硬扯,也别拿刀子割,这东西一旦断了头,钻进血管里剩下半截也死不了,那我可就麻烦大了!这样,你绕过我前边来,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些瓶瓶罐罐的,抓紧去找找有没有盐或者醋之类的东西,蚂蟥就怕这个!”
  
  刚才察看丁根时,我大致瞄了一眼前头的摆设,似乎那边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瓶子,蚂蟥很可能是从里头跑出来的,要是有些盐醋之类的东西,那就好办了,实在没有的话,也只好让张丽恒用刀背使劲拍了,或者用刀尖刺,让蚂蟥脱开吸盘和腭片,因为我感觉到有的蚂蟥,头部已经穿破了潜水衣扎在我皮肤上,这他娘都是什么种啊?咋就这么狠?
  
  很快,张丽恒转回来,手里拿着个大玻璃瓶子说道:“没有盐和醋,但是我找到了这个,上头是俄文,写着注射用氯化钠,密封的还不错,你蹲好,我撒上去试试!”
  
  运气不错,氯化钠不就是生理盐水吗?
  
  我赶紧低头蹲好,做好了蚂蟥跌落地上后,使劲踩上几脚的准备。
  
  张丽恒一声惊叫:“天啊,黄宁你咋一脊梁都是,这么多啊!”
  
  我头皮都麻了,啥时候招惹了这群活宝啊,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张丽恒动手了,没有一点浪费的,先从肩膀上淋起,顺着脊背整个浇了一遍,一股冰凉的感觉顺着我脊梁沟,连带着我的冷汗一起冲下去。
  
  张丽恒颤抖着说道:“行了,一条都没了!”
  
  我一声大叫,原地蹦了起来,又僵又麻的肌肉给撑的酸痛无比,只好不停的跺脚摔胳膊,发散着心头的恐怖感觉。
  
  吧唧吧唧——我同张丽恒一起出脚,把地上的一团团蚂蟥踩了个稀巴巴烂,这才留意到我刚才确实是打翻了几个玻璃瓶,瞅那里头还有不少没爬出来的蚂蟥。
  
  收拾完这些东西,刚平静下来,张丽恒就紧张的问我:“丁根怎么了?这半天都没有说话,别是出啥事儿了吧?”
  
  我心里一沉,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无言的转过她的手电,一起看向地上的丁根,这一看不打紧,我突然笑了:“这小子,差点上他一个大当!”
  
  地上的人穿的根本不是潜水衣,只有潜水靴是丁根的,这厮脑袋瓜子挺灵活嘛,知道自己腿上有绿幽幽的亮光,马上脱下来摆一空城计,看来他自己是没有受伤,只不过地上这人是哪里来的?丁根又去了哪里?
  
  扭头一看张丽恒,却觉得她脸色非常不好,眼睛瞪的大大,直楞楞的瞅着我不说话。
  
  我有点受不了的说道:“小张同志,能否提个建议,别老是用这种眼光看我,好吗?我都被你看的直发毛,我知道自己很英俊,可你老这样,我受不了。”
  
  身后一个人突兀的说道:“她不是看你,她看的是我!”
  
  我吓了一跳,立马朝前跳开几步远,这把声音非常古怪,象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象是闷在喉咙里转了个圈子又出来,再不然就是个重感冒的家伙,故意捏着鼻子说话,总之听起来非常难受。
  
  张丽恒吃惊的说道:“丁根……..你怎么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我一看还真是丁根,只是从上到下都换了一身装束,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头上戴个毛茸茸的高帽子,中间要没个红五星,就跟一土匪座山雕似的,身上穿的是军绿色棉袄棉裤,外头裹一个黑色毛呢子大披风,只领子处用扣子扣住,脸色冻的苍白,嘴唇都在哆嗦,乌青乌青的。
  
  我吃惊的问道:“老丁你咋了,一会儿不见,你还抽空去洗个澡换了身衣服?”
  
  丁根费劲的说道:“那边……那边象是个仓库…..我冷,冷,冷的不行啊………!”
  
  我掀开他的衣服仔细看,潜水衣给剥扔了,只剩下里头的短袖汗衫,还罩了一层呢子军装,哆嗦着身子一个劲裹那个毛呢大衣,这里是有点冷,可外头毕竟是夏季,地气没那么凉,不应该啊?再看他浑身发烫,脸色一片潮红,很象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难道是病了,但是说话怎么这么怪,就算是病也需要一个过程啊,哪有这么快?
  
  难道是细菌病毒?我潜意识里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苏联老毛子用来专门研究、生产、保存细菌武器的仓库,看丁根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中招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掉进坑里时,虽然有潜水靴阻挡,但还是有些绿幽幽的东西伤了他!
  
  一时半会儿的功夫,已经不容我多做考虑,赶紧过去用刀子挑起丁根脱下来的潜水靴,仔细察看,而张丽恒就忙着取出自己携带的饮用水给丁根灌了几口。
  
  潜水靴上几个星星点点的绿色斑痕,此时已经黯淡了不少,这东西看模样不象是长腿的动物,倒是有点象一种植物中的藻类,或者是课本上提到过那种水螅之类的东西。
  
  小指头肚子大小,一端有个小口,伸出好几条小触手,有个比其他的扯出来三四倍长,还是活的,翻着小跟斗在潜水靴表面蠕动,身体含有发光的东西,跟萤火虫一样是没有热量的化学冷光,我可不敢拿手指头去摸,用刀尖轻轻刮了一点下来后,在地板上轻轻研磨,寄希望于找出什么东西在作怪。
  
  可惜,老毛子的手段还是让我茫无头绪,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更找不出破解的方法,只能摇摇头喃喃的说道:“肯定是一种细菌,老毛子也太缺德了吧,净留下这么一祸害,难道是故意留下的后手?”当年小日本的七三一部队就是干这个的,不过战败投降后,好像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细菌武器仓库啊?
  
  我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老毛子留下这个地方,很可能还有控制的方法,如果他们控制不住,也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了,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地头,早晚会给发现的,除非,哎呀不好,一旦这个控制的方法,只是在战争中派间谍来悄悄启动,那我们的后方不就乱套了嘛?
  
  我忧心忡忡的把这个猜想告诉他俩,丁根这会儿已经稍微好转了一点,但是嗓子完全沙哑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神表示,对那个谢尔盖的举动非常担心,万一这人是个双料间谍,故意来搞破坏的,我们可防不胜防。
  
  我看看丁根的衣裳,这打扮只在电影里见过,还是今年刚上映的新片《莫斯科保卫战》里出场最多的那种,大群的苏联士兵嘴里高唱着:苏联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身后就是莫斯科……。一起上前线战死时,穿的就是这种苏军冬装。
  
  这个房间是苏联人的一个据点,看起来是毫无疑问,我把地上的尸体翻过来一看,从打扮上看也是苏联军人,拣起滚落旁边的帽子,是一个暗黄色的大盖帽,窄小的帽檐上没有花,帽徽是红色五角星中间一个镰刀斧头图案,肯定是苏联军官,只是不知道是哪个部分的。
  
  张丽恒在旁边说道:“我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了,这种军帽只有一个部门的人可以戴,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也就是克格勃的军官帽!你再看这个标志。”说完从那尸体的胸口扯下一个金属的小牌子递给我。
  
  盾牌中间一个大大的五角星,中间也是镰刀斧头图案,从上到下插着一把剑,下头还有字母:KGB CCCP,捏在手中沉甸甸的,我不是很懂这些,听张丽恒说道:“这个标志和军帽都是克格勃专用的,虽然看不出来这人属于第几局,但是个克格勃的军官就肯定错不了。”
  
  克格勃的后脑勺上有个大洞,是被大口径子弹打穿造成的,这真奇怪了,查查是怎么死的!
  
  哦,我都忘记丁根了,这厮虽然看起来好了一点,可还是说不出话来。
  
  先不理地上的尸体,我凑到丁根面前,从上到下的仔细检查他,终于,给我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丁根的喉咙变了,男人有喉结咱都知道,可是丁根的喉结却大的离谱了,凸出太多,脖子就跟肿了一样,我小心解开他的领扣,顿时吓了一跳,从丁根的眼神来看,也是非常焦急,要是能说话,肯定着急的问我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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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09:58:22 | 显示全部楼层
  手电光线的照射下,丁根的喉结没有上下抽动,而是静止在那儿一动不动,喉结处原本凸出来的地方,非常清晰的出现一个小人的五官,就象一个人脸上罩了层床单一样,鼻子嘴巴都有轮廓,而且眼睛还是闭着,顿时把我吓的够呛!
  
  我小声的告诉丁根我看到的东西,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对劲的,是换了衣服以后开始,还是掉到沟里就开始不对劲的,此时的丁根已经无法再开口了,只能费劲的指了指地上的靴子,言下之意自然是那些绿色的东西在作怪,唉,细菌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全盘接收了小日本所有技术的老毛子!
  
  咽喉处长出的息肉一般都是良性的,很少听到恶变的传闻,但是丁根这个不同,要命的关键部位长了一瘤子,而且从瘤子那么恶的长相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我所能想到的就是立刻切除这东西,可目前置身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只有一把根本算不上手术刀的潜水刀,到底怎么办?
  
  丁根同我比划下周围的环境,又指指自己的喉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要我们赶紧搜索下周围环境,别留下什么隐患让谢尔盖躲在暗处偷袭,至于他的喉咙,暂且放一放,等安定下来再说。
  
  扶着丁根到一个角落让他靠墙坐好,张丽恒拿着手枪警惕的守在旁边,我就抓紧时间开始四下搜索,照我的估计,谢尔盖不是克格勃的间谍,就是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中枪后应该也在想办法收拾伤势,不会这么快再次杀上门来,所以我的主要精力放在搜索室内环境,捎带着察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门窗出入口。
  
  张丽恒的手电也撑不了多久,现在最紧缺的是电池,如果我们只剩下头灯的话,处境就变的极为不利。
  
  周围环境确实如同丁根所讲,很象是个仓库,地上摆了不少平板推车,还有垛了好多层的木头箱子,杂乱无章的大麻袋,搁的到处都是,不止一次,我发现了新的尸体,既不是苏联人,也不是中国人,一个个瘦成皮包骨头,尸身没有腐烂,显出一种诡异的深绿颜色,而且身上没有致死的伤痕。
  
  我东翻西瞅的好一阵子,发现有几个人戴的帽子是电影里常见的日本军帽,还有留着仁丹胡的,而且大部分手里拿有铁铲之类的工具,琢磨了好一会,终于闹明白这些人兴许都是关东军战俘,被苏联人驱赶到此处劳动改造的,这里毕竟是中国内陆,老毛子当年怕是使用中国同志会泄露秘密,才这样谨慎小心的不远千里,从西伯利亚弄来成群的关东军战俘干活。
  
  只是看这些人临死的种种姿势,让我很是怀疑这里曾经遭遇到突发事件,囚犯在一瞬间就全被干掉,至于有没有活着的人,我都不敢确定,因为无人收尸,也没有人事后整理这些物资,各种工具、衣服、帐篷、仪器堆放的小山一样,最多的还是奇形怪状的机械设备,打好的包都没有拆开,一件件的整齐摞在角落里,这是怎么回事儿?
  
  电池我没有发现,倒是发现了一箱矿灯,试着掏几个出来一拧,都是些不会亮的,估计电池搁的时间久,都报废了。
  
  最后,我终于发现了最有用的东西,那是成堆的油桶,静悄悄竖在一个角落,查了查,起码二十几桶,拧开塞子,一闻那味道熟悉的很,就是小时候常去供销社里的味道,但这个不是刺鼻的农药味,而是正经的煤油味。
  
  有了煤油桶,就必然有用它的地方,我顿时来了劲头,找来找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我发现了一箱子汽灯,还是崭新的没用过,把我美的我直想哼小曲儿,乐滋滋的灌满了两个,咔嚓——点亮下头那扁平的灯芯,还不错,凑合着绝对能用。
  
  过来找张丽恒的时候,小姑娘正傻乎乎的发呆,看到我手里拎着的煤油灯,高兴的不得了:“你总算回来了,我正着急没办法呢,黄宁你快来看,这墙下头已经有裂缝,怕是要塌了,我刚把丁根扶过那边去坐好。你快想想办法吧!”
  
  我看看墙壁,刚才只顾着安顿丁根,没注意这墙角还有古怪,不止颜色有点不同,用手敲敲,还是空心的,而且摸着的感觉非常象是一大块铁板,冰凉坚硬,最出奇的就是隆起一个大包,看起来随时要倒塌,墙角一条张着口子的裂缝,黑糊糊的。
  
  把汽灯搁在地上,我寻思这墙总不会那么古怪,搞成个铜墙铁壁?于是顺着凸起的部分上下左右摸了一遍,心里有数了,我知道,这是个铁门,还在外边刷了一层不知道什么的东西,有些地方用指甲一抠,就能剥落下来一大块。
  
  别是又从中间安个横轴吧?我不敢用力去踹门,试摸着向一边使劲推,听到里头咔嗒咔嗒连响了几声,是机括铰链的声音,而且手抠的地方竟然有些松动,我赶紧叫张丽恒别站在门口,躲过一边去,自己抠住凸起的部分猛一使劲,只见一个圆形的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伴随着潮湿的空气涌出来的一些冰凉的水,不多,就一股子,但是味道特猛,直冲鼻子,是那种臭水沟里的陈年积粪的味道。
  
  等了一会儿,气味散去一些后,我探头探脑的把汽灯拎到门口,向里张望,看那铁门锈迹斑斑,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开过了,所以我觉得谢尔盖不可能会躲在里头。
  
  我踏上一只脚进去,就觉得里头很冷,冻的我直打哆嗦,我这潜水服已经顶不住了,后脊梁上不少被蚂蟥搞破的小洞,整的我浑身冰凉,时间长了肯定不是好事儿,干脆我俩也象丁根一样,换换衣服吧。
  
  想起丁根,我又是心里一阵焦躁,他中的病毒,直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办法,我知道每耽搁一分钟,都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危险,必须尽快给丁根的喉咙做手术,反正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铁的好哥们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儿。
  
  事不宜迟,我立刻退出来,拎起汽灯奔去刚才的地方,找些没穿的新衣服来换,叮嘱张丽恒等我回来,千万别一个人走进去。
  
  很快,我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衣服,包装还打的好好的,塑料袋扎的严实,打开一看,呢子料的军装,还是军官级别的,男同志无所谓啥不好意思,我看张丽恒的灯光还在那边,于是三下五除二,立马换上新衣服,除了有点霉味,还是挺暖和的。
  
  想了想,我又挑了一套干净点的,拎在手上回来。
  
  我换好了崭新的苏联军装,退伍后好久没有再穿过,猛然觉得自己蛮帅气的,跑过来正想跟小姑娘贫下嘴,却觉得她气色很不善,眼神犹疑不定,象是刚刚受了什么惊吓一样,我把她手上的汽灯拿过来说道:“没事儿,这套尺码小点,我看过很干净的,打好包的塑料袋都没破。你也去那边换换吧,脱了那潜水衣,不方便。”
  
  张丽恒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我刚才在门里边,似乎看到个熟人,真是奇怪了,不可能吧?一晃就不见了,要不是你不要我进去,我还真想追进去弄弄清楚。”
  
  我笑了:“这不可能,这地方怎么会有熟人呢?别胡思乱想,咱们快点弄好这个,撤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保准没事了。”
  
  张丽恒还是很困惑的看着我说道:“我也希望是看花了眼,但是是真的,那人你也认识,就是老古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古?他昏倒后不是被沈娟带回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很是怀疑的说道:“肯定是你看花眼了,不可能的。”
  
  张丽恒依然无法理解,但也听从我的话,去那边背光的地方,脱下潜水衣换上了苏联老毛子的军装。
  
  换好衣服后,我叫张丽恒先等等,等我进去探探路先。
  
  走上三四米远,我就走到了头,这屋子可真够小的!
  
  举起汽灯四下一瞅,我站立的位置在屋子角落,两面都是墙壁,一面墙上订了一幅地图,很大,另一面摆了个高大的铁皮柜,地图的前边摆有一张方桌,左右还有椅子,用手试着推下,感觉是固定在地板上的,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是这里的指挥室?
  
  想到很可能钻进了敌军老巢,我有点兴奋了,凑过去仔细看那地图。
  
  地图上手绘了东亚的山川地形图,有几个插着小红旗的地方,看那位置,西伯利亚有俩,中国境内有俩,朝鲜和日本北边的岛屿上各有一个,还有些红蓝箭头杂乱的指向这些地方,看模样一定是个非常有用的军事地图!
  
  我心里咯噔一下,中国境内的两个小红旗,其中一个就在浙江西部,怎么瞅都象是我们的位置!想不到苏联人这么阴险,当年我们对待他们比自己亲人还亲,竟然也给暗中做下这等手脚!
  
  地图已经潮湿的很不结实,我尽量小心的揭下来,仍然给搞的破烂不堪,勉强叠成个四方块,塞进了衣服里头的口袋,做这一切事情的时候,我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性,因为张丽恒有关看到老古的说法,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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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10:01:03 | 显示全部楼层
  往外退出来的路上,我看到这里的地面突起很多四方小块,每个大概十公分高,块与块之间,填满了黑糊糊的臭水,熏的我直皱眉头。
  
  七手八脚的费了半天劲,我和张丽恒把丁根挪进了房间内,此时的丁根脸色深绿,跟那些死掉的日本鬼子有得一比,不止说不了话,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一下,看起来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身子也越来越凉,如果不是胸口还在一起一伏,那就和一个死人没啥区别。
  
  我知道再不动手的话,他拖不了多久了,咬咬牙,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脑海里再次想起老古,那天晚上我用刀子挑他的大脚趾头,里头寄生的东西和丁根这个有点相似的来源,只是位置不同,但就是因为这个位置有点不同,让我束手无策,不敢用刀子去挑。
  
  怎么办?我左思右想,终于有了办法。
  
  丁根不是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感觉很冷吗?那说明这个寄生虫是一种喜寒的东西,干脆我找个热东西敷在丁根的喉结上,试试能否把它从嘴里赶出来?
  
  说干就干,我出去那些放军装的地方,找了件军衣棉袄,用刀子割开,里头棉絮已经结成疙瘩了,扭头一看旁边还有个带盖的铁皮桶,于是顺手拎在手上跑回来。
  
  拧开汽灯烤了一会儿棉絮疙瘩,感觉热乎了,就小心的敷在丁根的喉咙上,此时那小人头和我第一次看见比起来,已经变黑了不少,五官愈发清晰可辨,看的我脊梁上直冒冷气。
  
  为了保险起见,我把两盏汽灯灭掉,只用头灯照着丁根的喉咙,另外把那个铁皮桶,敞口摆在手边,以防万一弄不死寄生虫,就干脆塞进桶里闷死它丫的。
  
  而张丽恒就拿着手电准备,按照我事先交代好的,专门留意丁根的口腔,一旦有东西露头,就猛然拧亮手电,最好让寄生虫暴露在亮光下,可以痴呆上一秒钟没反应,我就有办法把它从丁根的嘴里连根拔出!
  
  热布刚刚敷上丁根的喉头,就见那东西猛地一抖,然后从丁根喉头处发出几声细微的荷荷声,出乎意料的是那东西竟然一掉头,象是要往丁根的肚子里缩去,大事不妙!决不能让这东西钻进肚子里,五脏六腑万一搅个稀巴烂,这活马可就真的给治成个死马了!
  
  赶紧捏着热乎乎的破棉絮,去捂丁根的胸口,还好,我的反应够快,那小人头疙瘩可能就是从肚子里爬上来的,被我一赶,立马掉头向上蠕动,过了一会就失去踪迹,看起来似乎到了丁根的口腔里!
  
  可怜的丁根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任凭那个鬼东西在腮帮上蠕动,用力的撬开嘴唇,探出了半截身子。
  
  丁根的嘴唇微微一动,张丽恒的手电就拧亮了,虽然不是很强的聚光灯,可是在黑暗中还是相当亮,直直照在探出头的寄生虫身上。
  
  确实如我所料,那东西一个冷不防,短暂的痴呆了两秒钟,我眼疾手快,刀子直接刺入了肉瘤的正中间,用尽力气使劲一扯,嗖——的一声,挑出来一条半米长的小蛇样怪物,通体暗绿色,光溜滑腻,肉头比身子大出一圈,只知道绕着我的刀尖拼命打转,吱吱的叫着挣命。
  
  我恶心的差点吐出来,也不敢扔地上用脚去踩,害怕踩爆了飞溅出什么毒素,只把胳膊伸的老长,往那敞口的铁皮桶里塞,一阵唧唧咯咯的噪声后,扣上盖子后的铁皮桶终于没了声息,我把盖子又使劲扣紧,装进一个布袋里扔去外边,才算松了口气。
  
  根据老古恢复的速度,我想丁根要不了多久就能苏醒,于是大汗淋漓的一屁股坐地上直喘气。
  
  这都什么鬼东西啊!我呆看着丁根,足足有五分钟说不出话来,而丁根的脸色正慢慢转好,已经不象刚才那么黑了,嘴唇也渐渐有了点血色,只是人还没有醒过来。
  
  我定定神就站起来对张丽恒说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得赶紧找找出路。”
  
  我定定神就站起来对张丽恒说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得赶紧找找出路。”
  
  张丽恒把一盏汽灯搁到丁根的头部附近,担心的说道:“你说丁根到底咋样了?刚才那东西真恶心啊,想不到小小的一点细菌,钻进身体里这么可怕,万一丁根醒不过来,那可怎么办?”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只是估计弄出这寄生虫,暂时不是啥坏事儿,至于有没有后遗症,那就难说的很,我也打不了包票。”
  
  看着张丽恒忧心忡忡的模样,我只好安慰她说道:“算了,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老丁是为了救我才遭这一劫的,都是我的错,得赶紧查查这里有没有疫苗之类的什么东西,这种细菌武器还在实验室里,总会有点克制的药物吧!”
  
  我拎起一盏汽灯,开始四下查看这个臭烘烘的铁屋子,张丽恒指指头顶说道:“黄宁你看上面,是不是也是一道门?”
  
  我抬头一看,头顶竟然真的别有洞天,还不止一道门,分明有许多道门,都是那种绞盘控制的,一个挨一个的排成一排,门上还钉的有门牌,虽然离的高看不清楚写的啥字,但是从形状上看应该是字母,这是什么门?
  
  我顿时有点发懵,有谁把门盖在房顶的,是建筑风格还是愚蠢的错误,又或者是另有深意?
  
  我顺着头顶上的门,向两边看下来,这就发现了新的问题,屋顶不是个方的,竟然是个圆形,向里凹进去一个弧面。自打进来后,我一直小心地下和墙上的东西,就忽略了头顶,哪知道这么留神一看,竟然有如此蹊跷的场景,好奇心腾的一下,顿时就给挑了起来。
  
  我叫张丽恒看好丁根,一有动静就立刻叫我,拎着汽灯,我就往铁皮柜那头摸去,希望可以发现点档案之类的东西。
  
  那面给我摘下地图后的墙上,再一次的仔细查看下,露出了一个嵌在墙里的小小绞盘,让我很是怀疑这里到底什么地方?到底出于什么考虑,修造了这么多门?
  
  用刀子撬了一下那个小小的绞盘,纹丝不动,我不敢莽撞的硬开,于是决定暂时放弃这个拧开绞盘的念头。
  
  退后一步仔细观察旁边的铁皮柜,深绿色的柜子门上锈迹斑斑,把手已经掉了一个,上头积满了须须缕缕的污物,真不知道里头藏的是什么东西。
  
  如果是些文件自然最好,或者放些瓶瓶罐罐也有可能,看看许多年没有开过的铁门,总不会又是该死的细菌病毒吧?我已经给一连串的倒霉事闹的心里直犯嘀咕,很是犹豫该不该打开这柜子门,使劲翻上一翻。
  
  这个铁屋子里这么多门,还挂的有地图,再远处似乎还有铁架子床,应该就是以前住人的地方,出现致命病毒的可能性要小许多,我把衣服又裹紧了一些,还是决定打开看看。
  
  攥住仅剩的一个门把手,我使劲往两边一用力,嘎吱一声,铁门缓缓的开了个缝隙,半个手掌宽就卡死了,再也打不开更大的缺口,想必合页已经糟朽的厉害,给锈住的缘故。
  
  我把汽灯应准了缝隙朝里看去,一人高的柜子里,中间也没有分层的隔板,也不见文件夹之类的东西,里头似乎是空的,啥也没有。
  
  我不死心,从上往下又仔细照了一遍,终于发现柜子的下部,到我膝盖的高度处,影影绰绰有一个挎包,帆布的面料还包的挺严实,我按捺住心头的紧张,伸进去刀子挑住挎包往外使劲一扯,就扯到了缝隙处,借着亮光一看,上头还有个五角星的标志,只是这挎包有点大,从这个狭窄的缝隙里取不出来。
  
  我正寻思要不要把柜子门硬给他弄开,本来已经挑到缝隙处的挎包,却猛地往回一缩,给一股力道拽了回去!
  
  他娘的,柜子里有东西在跟我较劲,把毫无防备的我,整的差点叫出声来。
  
  我赶紧退后几步,定定神,仔细回忆刚才看到挎包时,旁边有没有别的东西,可惜当时过于兴奋,竟然完全不记得旁边是什么东西了,我拍拍脑袋,狐疑的再次靠近柜子门,这次我学乖了,蹲在地上直接去看那挎包的下头是什么情况。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那个挎包的带子竟然给一个人紧紧攥在手里,我刚才一扯之下,这人的胳膊一起随着挎包靠近了柜子门,我稍微一松劲,这人的胳膊就把挎包扯了回去,仔细一瞅,又是一个死了好久的家伙,尸身照例没有腐烂,看那弯曲的胳膊,竟然还有一定的弹性。
  
  挎包看起来很重要,这个家伙躲进铁皮柜子里都没有扔,最后死了也不松开,还这么紧紧攥着挎包,我叹了一口气,左右看看柜子里确实没有别的东西了,这才站起来,使劲踹那个柜子门,当当几响之后,柜子门给我踢开了,里头的家伙连同挎包一起滚了出来。
  
  看到这个死的透透的家伙,瘫在地上不会动,我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一瞅这人穿的衣裳,不由心里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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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 10:03:1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这个地方,我已经见到过民国士兵的装束和苏联军官的制服,还有日本战俘的军帽,但是面前这个人身上穿的,竟然和以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穿的衣服依然是军装,但是感觉既熟悉又别扭,绿色棉布中山装,头戴解放帽,没有帽徽,怎么看怎么熟悉,因为胸口有个长方形胸章,被水浸泡的很模糊,但还是可以辨别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字样,难道这人竟然是自己人!
  
  但这军装却不是我退伍前那种三点红的六五式,我左看右看,确定是刚建国那阵儿的老军装,虽然穿的很匆忙,有个扣子还系错了位置,但肯定不会错,是一九五零年刚统一军服时候的式样。
  
  这是咋回事儿,看的我满头雾水,不相信有这么厉害的战友,竟然深入敌后,可以潜伏在这么核心的地方,心中立刻充满了敬意。
  
  看着此人年轻的面孔,我默默的敬了个礼,安息吧,战友,这么冤枉的死在这里,对不住了,我要摸摸你的口袋,看你带了什么重要情报,至少也要找出你的名字,决不让你默默无名的安息在这里。
  
  我小心的看看这人,尸身还有弹性,面色深绿,极像中毒而死,为了以防万一,我先打开了挎包,把里头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样样仔细翻查。
  
  挎包是用帆布做的,简单耐磨,背后贴身处有个拉链,已经很难拉得开了。
  
  挎包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摊了一地,看的我傻眼,竟然什么都有。
  
  很扁的椭圆形水壶已经空了,两整条黑面包硬的跟石头一样,还有野生黄花菜、黑木耳、肉干、火柴、防冻药物、防水手电一应俱全,几个不起眼的小玻璃药瓶,里头浑浊的只剩些污渍,我认不出是干啥用的,看模样不会是细菌疫苗,就随手都扔在一边。
  
  还有几张面额一斤的全国粮票,包在一团散碎人民币中间,人民币和我现在用的工农兵大团结完全不同,数字是从右到左反向排列,四个角上还框着大写金额,年代是刚建国那批作废的老钞票,随后又找出两只照明手电,黄铜皮的壳子做成个扁平的四方形,旁边还有些方形干电池用塑料纸包着。
  
  一些包着糖纸的硬糖居然还没有变成粉末,看来这个溶洞环境很特殊,尸体不腐烂不说,有不少东西还能用,最出奇的是,竟然还有一只油纸包裹的马卡洛夫手枪,这枪是二战后,苏联人用来替换托卡列夫手枪,配发给军官的新型自卫手枪,弹头大、固定销少、零件总数也少,采用简单的自由后坐式,结构简单,性能可靠,在我当兵时就知道,属于最好的紧凑型自卫手枪。
  
  拔出手枪,我熟练的卸下弹夹,九毫米子弹只少了一颗,还剩下七颗,于是高兴地揣进口袋。
  
  挎包里没有别的东西能够吸引我的注意力了,估计时间,丁根应该醒过来了,我于是双手合掌喃喃道:“战友啊战友,深入敌占区的英雄,我黄宁今日多有冒犯,看在同胞的份上,一定要多多原谅,因为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只好冒犯了,摸您口袋可千万别着恼,最好再有包烟抽,我就一万分的感激了。”
  
  伸进这位同僚的口袋中,我心中大喜,因为我发现了一包烟,虽然是哪种手卷的烟叶一股子霉味,毕竟比没有强的多,连带着还掏摸出个小日记本,硬纸皮已经给水泡的稀烂,翻开看看中间还有些干的内容,于是赶紧收拾好东西,直奔张丽恒和丁根那儿去。
  
  丁根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神色是疲惫焦灼,歪着身子勉强靠在墙边,张丽恒正给他喂水,每喝一口水,丁根的胸口就剧烈起伏,扯风箱一样的发着喘声,虽然身体还是不咋地,却毕竟有了好转的迹象。
  
  我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老丁就是命大,这都死不了,来来来,给你救命的宝贝!”
  
  我把点了半天才抽上两口的烟塞进丁根嘴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丁根死命吧嗒两口,没抽到啥烟味,烟却从嘴里掉了出来,只好沙哑着嗓子说道:“老黄你啥时候改行学的军医,我脖子上你也敢动刀,真他妈有你的,小子给我记住了!”
  
  我吃惊的问道:“你不是昏过去了吗?这都知道?哦,小张告诉你的吧,别忙,救命的恩情先别急着报答,我先写到本上,出去算钱给我得了。”
  
  丁根骂道:“滚去死吧,不是你这个笨蛋,老子能掉沟里去!快给我再点根烟,想死我了。”
  
  我掏烟却把那个笔记本带了出来,立刻回过神来嚷道:“别急着抽烟了,都是些霉的,你们看我发现了什么?是咱战友的东西,终于不是俄语写的了,都听好,我读给你们听。”
  
  翻开笔记本,我才发现写的虽然是我认识的汉字,却曲里拐弯跟鬼画符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是正经写下的东西,根本就是信手涂鸦,做的一个草稿,忍不住有点泄气,草草翻看成段的句子…………。
  
  第一页涂抹着不少人名,孙跃华、谢副官、孙…冈村、科洛托夫,这些都不认识,正想翻过去,张丽恒伸手指着说道:“看!这个名字,我知道!”
  
  我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乱字中间斜排一个名字,曾免、曾西盛!
  
  张丽恒告诉我俩,曾免解放后担任的是某省书记,去世快二十年了,此人在三十年代是中革军委二局的头头,中革军委二局后来改组成中央情报部、军委总情报部,到了一九五三年正式成为总参二部的前身,也就是俗称的总参情报部,总参三部是技术侦察部,都不如这个总参二部神秘,是直属李部长的情报机关,张丽恒一直久闻大名,所以看到曾免的名字,立刻想起来这个事情。
  
  推算写下这字的人,大概五十年代中期死亡,年龄也就是不到三十岁,结合穿的军装,我估计他很可能就是总参二部的什么谍报人员,不由更是钦佩不已,这不就是打入敌人内部的神勇卧底吗!临死还不忘记换回自己的军装穿,真不知道这么艰苦的环境下他是怎么做到的。
  
  往后面翻翻,不少纸张都已经被水浸泡的无法揭开,粘在一起不知道写了些啥,翻到最后,才又看见新的线索。
  
  我前后串读了几次,弄明白事情的大致原委。
  
  原来这个笔记本的主人叫做孙跃华,抗战时期加入了曾免的情报单位,建国后一直是普通技术员的身份,追随苏联专家工作,当然,总参二部交代给他的,肯定另有任务。但是孙跃华还有自己的秘密,他主动请缨调来浙江的新安江,其实也很想找到他的父亲孙岗的消息,孙岗是民国时孙传芳的一名亲信副官,在他很小时就失踪了,据说是为了掩护孙传芳,牺牲在衢州,但一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孙跃华的心愿就是想弄清楚这件事儿。这件秘密只有孙跃华一个人知道,在那个战乱年代,组织上都没有弄清楚他的父亲是这么个身份。
  
  加入这个苏联专家的实验基地后,孙跃华很快摸清了老毛子的险恶用心,竟然和天坑有很大关系,而且这个城楼也不是苏联人修建的,是孙传芳当年伙同冈村宁次建造出来,妄图独占王气,苏联人知道这个秘密后,在孙传芳的原有工程基础上,继续大动干戈,却又屡遭挫折。
  
  我翻了翻笔记本,遗憾的说道:“后面许多认不得了,给水泡没了,断断续续是我猜的意思啊。”
  
  这个孤胆英雄孙跃华在逃离时,可能做了什么手脚,要把这个城楼指挥部的人一网打尽,却碰到了麻烦,不止害死了没有撤走的战俘和苏联人,还连累了自己也出不去,被困在这个临时栖身的铁皮柜中,那时候这里没有被水淹,孙跃华原本想坚守一段时间,应该是外边的细菌武器失效后,再从容逃离的,却事与愿违的意外死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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