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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快乐熊

【5月13日更新】随风诡秘系列“卜”--《莫问天机》原名《天数难逃》作者:我性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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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5: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救人等于救自己
  
  刘孜飞又在办公室窝了一宿,没回家。
  小马左胳膊被刺伤,不算严重,刘孜飞看完伤势之后命令他连夜写出情况说明。
  逃犯也是人,警察有枪不能乱开,更不能随随便便就打死人,刘孜飞是这么教育小马的。
  反正伤的是左手,并不影响写字,为了让小马有更深刻的教训,狠点也就狠点了。
  不过,刘孜飞窝在办公室不是为了这事,而是为了一份档案。
  午饭后,趁着阳光,他又翻开了那份已经被翻卷了的档案,一角的照片中,方展正咧嘴傻呵呵地笑着。
  刘孜飞注意的不是方展的傻样,目光紧紧盯着个人基本资料栏:籍贯、住址、出生地全部填写着本市。
  这不对!据调查,方展在本市没有任何亲属,不存在出生记录,他的口音和饮食习惯也完全不是本地人的风格。
  “连托儿所的资料都齐备,却没有家属信息。”刘孜飞点着一支烟,狠狠地咬住过滤嘴,“见鬼!这小子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档案是直接从保管单位调出的,封口完好,档案资料和印章没有伪造的痕迹,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刘孜飞得到的全是肯定信息。
  白纸黑字,红色印章,看着铁证如山,却让人很难相信。
  掐灭烟头,刘孜飞突然笑了,办案这么多年,什么怪事都遇到过,偏偏就没见过方展这样的。也许自己耿耿于怀的,并不只是之前的案件,更多的,应该是对方展产生的好奇。
  门响了,刘孜飞定了定神,应了一声。
  “刘队,昨天配合抓捕的小伙子找你。”进门的刑警汇报道。
  人家是说曹操曹操到,方展倒挺神,想着他,他就来了。
  “让他进来吧。”刘孜飞摇头,笑了一下,有点无奈,对这小子,也许习惯了就会好些。
  方展的精神不怎么好,一进门就打了几个哈欠,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冲刘孜飞歉意地点点头,没说话。
  刘孜飞盯着他,脸上挂着笑意,自己点上一支烟,顺手从抽屉里拿出包烟丢了过去,也没说话。
  屋子里沉默着,静得能听到烟卷燃烧的声音,两人互相对视,都想从对方身上看出点什么。
  “我今天能拿到悬红吗?”方展忍不住开口了,很实在的问题。
  “可以,我给你办个手续。”刘孜飞把预先准备好的文件表格拿了出来。
  把胡红兵的资料给方展后,刘孜飞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他有预感,这个年轻人能帮他抓到胡红兵,自然也能拿到这笔悬红。
  但他没想到胡红兵会死在押送途中。
  方展拿过表格,正巧瞥见刘孜飞左手无名指上有道浅浅的环状勒痕。
  “你离婚了?”方展没看过刘孜飞的档案,脑子里也没起卦,但他不傻。
  一个成年男子左手无名指上有婚戒的痕迹,却又没戴,这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嗯,这问题私人了点。”刘孜飞随意答道,右手不自觉地掩在了左手上。
  离为中女……方展一下想起卦象中的提示,刘孜飞离婚,那个中女难道是他老婆?窗口的阳光稍稍渐弱了些,刘孜飞身上的红色雾气又出现了。
  这次比昨晚更浓,更厚。
  “有没有再谈一个?”方展有点急,虽然这警察没少给他找麻烦,可方展知道,这样的警察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好警察。
  这年头,“好”的物事本就不多。
  “你觉得我像有空发展第二春的样子吗?”刘孜飞不禁笑了出来,他觉得这小伙子倒有些可爱。
  “那你和你前妻最近联系过没有?”方展继续逼问,身子越过了半张桌子。
  警察被人逼问,多半不会习惯,更何况方展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刘孜飞忍了忍,没发作,如实回答了,脸上多少有些不快。
  方展松了口气,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连忙撤回了身子。
  手续办好了,刘孜飞叫来一名刑警,陪同方展去结算,自己则走过场似的把方展送到门口,握了握手。
  “如果她打电话给你,或者你听到她有什么事的话。”趁着握手的当口,方展低声道,“给我打个电话,我可以帮你。”
  刘孜飞听着有点莫名,不知该点头还是怎么,难道前妻会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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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6:00 | 显示全部楼层
  走出警局,手里的包沉甸甸的,钱不少,方展却一点乐不起来。
  “四神煞是卜术高手才会遇到的反噬,来自卜术六神中最凶恶的四神。”秦扬昨晚的话依旧清晰,“白虎、玄武、勾陈、腾蛇,一煞凶过一煞,连鬼算苏正都为之动容,更不用说是还没完全恢复的你了。”
  虽然这四神方展只听说过前两个,不过什么勾什么蛇的,光听名字就不是好货。自己是不是天卜还不知道呢,一转眼又惹上了这么些东西,真不是一般的霉。
  “白虎,我那天在凤凰坡遇到的白色大老虎……”方展想起那只老虎,估计就是了,是又怎么样呢?还是没头绪,这么想着,一阵睡意涌来。
  “嗯,那只白虎就是煞气化神,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感觉?”秦扬紧张着,如果方展这个天卜能够感觉到煞气的“量”,起卦卜算得出对策,那事情应该会好办很多。
  “啊~有感觉,睏得厉害。不行,我得睡会儿。”方展来了个老大的哈欠,“你自便,别客气,沙发、床底……啊~浴缸,爱睡哪儿睡哪儿……”
  话没说完,人倒在床上已经呼开了。
  秦扬没辙,来回转了两圈,从柜子里翻出两条新被子,一条给方展盖了,自己裹着一条直接躺在沙发上也睡了。
  忙了一整天,他也觉得很累。
  大概是两人都太累的缘故,这一觉足足睡到第二天十点半,要不是秦扬催着起床,依方展那架势只怕又要睡上个一天一夜了。
  秦扬这么催有他的打算,一则今天该去警局那悬红了,两人身上加起来不足一块二,这日子总得过下去;二则嘛……
  窗口不知什么时候贴了张字条,上面写着几行字:
  “爷爷说,用卜术可以做好事也可以做坏事,可两样都不能过头,不然就会反噬。既然方展你神煞在身,可以做点好事冲煞,我差不多忙完了就来找你们。”
  末尾又加了句:“昨天你俩比赛打呼噜,谁都没赢。”
  落款没署名,直接画了个吐舌头做鬼脸的小女孩,那样子和苏彦倒有几分神似。
  这小丫头本事不小,昨晚什么时候溜进来的,连秦扬都没发现,换作是上次那两个姓柳的女孩,他俩肯定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鬼算的话应该没错,反正你要去警局,顺便看看那警察的状况。”秦扬写了张字条塞进方展衣兜,“我去警局附近等你,有事直接联络。”
  想到这儿,方展才记起兜里还有张字条。
  “不会是老秦的手机号码吧?”字条上是写着一串手机号,方展乐了,秦扬连衣服都快破完了,居然还养着部手机?
  猜没用,打了再说,一拨号,只响了两声,那头就传来秦扬沙哑的嗓音。
  “钱拿到了。”方展简要道,“你在哪儿?”
  “你左边,邮桶边上。”语声很清晰,方展一转头,就看见秦扬靠在邮筒上,手里拿着部不知哪个年代的手机。
  “那警察怎么……”秦扬没挂电话的意思,但方展却没听清他后面的话。
  因为有阵奇怪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女人,哭喊声,一种爆裂声,嘈杂声,有人在痛苦地喘息。
  “要出事!”方展脱口而出,一反手把包抛向三米外的秦扬,挂了电话往回就跑。
  秦扬稳稳地接住包,身子闪进一旁的弄堂,几下也没了人影。
  “占线……”刘孜飞挂了电话,顺手把手机丢在了副驾驶座上,拉响警报,车子在慢吞吞的车流中穿梭起来。
  郑国栋,现年三十七岁,刑满释放人员,无业。于今日下午十三点二十分左右,手持自制枪械闯入市北电信营业所,挟持该营业所员工李月兰……
  刘孜飞几乎能把刚才的汇报一字不漏地背下来,李月兰就是他的前妻。
  郑国栋入狱十年,是刘孜飞亲手把他抓进去的,十年时间应该能磨灭很多事情,可没想到,郑国栋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
  车子进了城市的北区,远远的就能看到许多警车围在一座大楼前。刘孜飞靠边停了车,打开车门,顿了下,又抓过副驾驶座上的手机。
  “刘队?出去执行公务了。”值班刑警没多搭理方展。
  “你知道……他去……的是什么地方吗?”方展跑得太急,还在喘。
  “不知道。”刑警白了他一眼,“知道也不能随便告诉你啊。”
  “我有急事!”方展急了,嗓门有点响。
  “叫什么叫?来这儿的都有急事。”刑警指指对面,“登记,排队,等会叫你。”
  方展差点气炸,这小子什么态度?!也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
  “市北电信营业所,持枪挟持,人质是我前妻。刘孜飞”
  信息的后半段方展是跑着看完的,这里到城市北区……该死!兜里就两毛,那一包百元大钞全丢给秦扬了!
  “嘿,哥们儿,姓方?”一辆出租停在了边上,司机探头叫着。
  方展愣愣地点头,不知道这司机干嘛。
  “愣啥呀?上车,这儿可是禁停区。”司机开了车门一连迭数落着。
  “麻烦去市北电信营业所,要快!”方展也不管怎么回事了,钻进车子直接指挥司机。
  “成,去东北都成,你哥们儿给了一千五,这车今天姓方。”司机一拐方向盘,车子蹿进上了马路。
  秦扬这家伙,一千五打辆的,够奢侈,方展没空计较这个,更没空和那司机啰唆,直接绑上了安全带。
  车子左冲右突,见缝插针,闯了三个红灯,直接冲向城市北区。
  市北电信营业所前,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挟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手里的枪管顶在那女的下颚上。
  “郑国栋,把枪放下,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吗?”刘孜飞逼视着那个男人,手里的九二式手枪死死瞄着他的眉心。
  “跑?我他妈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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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6: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该死的总是逃不了
  
  顶在李月兰下颚的枪管又陷进去了几分,皮肤上开始有了淤青。
  “要她活命可以,拿你的来换!”郑国栋眼睛里全是血丝,“先冲自己大腿上来一枪!”
  “你以为你会有机会开枪吗?”刘孜飞坚定得像个石像,九二式手枪的准星一刻不离郑国栋的眉心。
  眉心后面是大脑中枢神经的关键部位,一旦击中,一秒钟内郑国栋的所有神经系统都会停止运作,自然也无法扣动扳机。
  “有种瞄准我眉心打!”郑国栋突然狂笑起来,随即扬了扬左手。
  这个动作让郑国栋的目标更明显了,刘孜飞却没有开枪。
  因为他看见了一个张开的金属夹子,看见了郑国栋胸前那排黄褐色的管状物。
  一根红色的导线连接在夹子和管状物之间。
  触合式引爆装置?!刘孜飞手心冒汗了,他明白,郑国栋手里捏着的夹子是个简易引爆器,只要一松手,身上的爆炸物就会引爆。
  如果开枪的话,不仅是李月兰和自己,周围的人也会因此受到波及。
  “所有人立即撤离现场!”刘孜飞果断地命令着,并没有放下手枪。
  “不许撤!”郑国栋狂吼,“敢撤我就引爆炸药!”
  警戒线外围观的人并不多,一听到他俩的话,立刻就乱了。也是,看个热闹把自己给搭进去了,真要炸起来,指不定缺点啥,没准还把命给送了。这热闹看的!
  乱归乱,还真没人敢离开,谁不怕死呢?
  刘孜飞不怕死,从他穿上警服的那一天起,对死亡早就有心理准备。
  郑国栋也不怕死,横竖烂命一条,豁出去干,就是要报复刘孜飞。
  可李月兰怕死,前段时间认识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好日子才刚开始。
  “按他说的做!”李月兰突然来了一嗓子,刘孜飞愣了,郑国栋也有点意外。
  “自从跟了你,就没过过好日子!”李月兰吐沫横飞地叫着,“就算离了还要被你连累,我当初就不该嫁你这个扫把星!”
  吱,出租车钻出小路,一个摆尾蹿上大路,两三下挤出车流,从一块漂亮的草坪上碾了过去。
  “你……小心点……”方展有点反胃了。
  “没事,收了钱,咱就得把事儿给做漂亮了。”那司机还真来劲,一拐方向盘,车子冲出了绿化带,猛地停下了,“哥们,到了,哟,怎么吐了?”
  方展吐了会,用衣袖胡乱擦了下,定定神,跳下车子直冲电信营业所。
  “哥们,我在这儿等着,这车今天姓方~~”司机在后面喊道。
  方展没回头,直接扬了扬手,算作回答,他现在根本顾不上搭理这个“有趣”的司机。
  “刘队,你可千万别出事……”随着脚下的速度加快,行人惊讶地看到一个小伙子像猎豹似地冲向市北电信营业所。
  现场的人都安静下来,只有李月兰歇斯底里的叫声还在不断回荡。
  “我跟他离了!我跟他没关系!”李月兰满脸眼泪鼻涕加口水,“刘孜飞!你欠我的!你不开枪,你就是孬种!”
  砰!刘孜飞身子一抖,九二式手枪冒出一缕青烟,啪,单腿跪在了地上,左腿立刻鲜血如注。
  “放了她……”刘孜飞的牙缝里迸出三个字,腮骨已经鼓了起来。
  郑国栋愣了下,很快便又狂笑起来:“放?没那么便宜!右腿再来一枪。”
  “放了她!”刘孜飞怒吼道,“她和我没关系!”
  “你他妈少跟我威风!我管你俩有没有关系?!”郑国栋骂道,“只要你愿意为她冲自己开枪,我就不能放!”
  “听他的!开枪啊!”李月兰这时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疯了似的大哭大叫,“开枪啊~”
  砰,又是一枪,刘孜飞整个人跪倒在地,左手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手里依旧握着枪。
  “好!刘孜飞,你他妈算条汉子!”郑国栋一拉李月兰的头发,“老子就仗义一把,给你个痛快,让这个臭娘们给你陪葬。”
  说着,把枪对准李月兰的太阳穴,就要扣动扳机。
  砰,第三声枪响,郑国栋手一麻,自制枪飞了出去,李月兰吓得两眼一翻,身子软了下去。
  “放了她!”刘孜飞跪在地上,枪却还是指着郑国栋,那声音沉得可怕。
  周围的刑警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几个年轻的沉不住气,悄悄自两边摸了上去。
  “妈的,你要这臭娘们,我就给你!”郑国栋嘴角闪过一道诡异的笑容,一把将李月兰推向刘孜飞,自己猛地伏下身子。
  嗖,一道人影飞也似地冲过人群,从警戒线边一闪而过,守着的刑警还没回过神来,那人影已经冲到了刘孜飞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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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6:47 | 显示全部楼层
  蓬,人影一脚把李月兰踹飞,拉起地上的刘孜飞滚向一边。
  轰!一片烟尘夹着血雾爆了开来,空中落下一堆碎块。
  李月兰的身上居然也绑着炸药!
  “方展……”刘孜飞看清了那人的样子,“你疯了!”
  方展张了张嘴,像是说了句什么,样子很急,可刘孜飞的两耳嗡嗡作响,一点也听不清。
  “让开!让开!”郑国栋疯狂地吼着,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夹子,逼迫周围的刑警退开。
  趁着刚才爆炸后的混乱,这家伙从侧面逃走,正撞上两个年轻刑警,情急之下直接闯进了围观的人群。
  “不想死的就让开,老子身上的炸药没长眼!”郑国栋继续威胁着。
  看到郑国栋闯过来,大多数人都逃开了,除了围着的刑警外,还有几个来不及逃开的人只能留在原地。
  方展不关心这个,他知道,郑国栋跑不了,火焰腾升,又土克水相,这家伙今天是死定了。
  他担心的是刘孜飞。
  就在刚才跑过来的时候,他又听到了那些奇怪的声音,只不过,这次更清晰,女人的惨叫声、爆炸声。
  他没理解是怎么回事,但当远远看见现场的景象时,脑子里突然迸出四个字:“横死兆气”!
  是李月兰!她身上那股黑色雾气浓得可怕。方展急了,脚下一发力,速度竟快得惊人,直接冲了过去。在踹开李月兰之前,他根本不知道李月兰身上有炸药,这像是出于本能。
  照说这一切应该结束了。
  可爆炸过后,刘孜飞身上的红色雾气竟转为浓厚的黑色,一点不比李月兰身上的逊色。
  “五色黑为水,坎水克离火!”方展脑子飞快转动着,“是水!刘孜飞会死在‘水’上!”
  水池?没有;喷泉?没有;水管?没有;下水道?也没有……水,水,这水在哪儿?!方展焦急地四处张望着,连一旁刑警的问话都没听见。
  这水究竟是什么?!方展望了下刘孜飞,那层黑色雾气就快吞没他的身体了。
  “别为难他,回去再说。”一旁的刑警见方展不答话,想要动手,被刘孜飞制止了。
  刑警见队长发话,也只有不再追究,几个人抬起刘孜飞就要送去车上。
  与此同时,郑国栋还在叫嚣,威胁着要刑警给他准备辆车。刑警当然不会照办,郑国栋从腰里掏出把刀子,疯狂地砍向周围的人。
  一个农民模样的老汉被砍中了后背,顿时倒地,郑国栋砍红了眼,上去就要补上两刀。
  “你奶奶的!砍俺爹?!”一个愣小伙蹿了上来,伸手掐住郑国栋,迎面就是一个头槌。
  郑国栋被撞了个正着,脑袋嗡地就晕了,小伙子顺手按倒,一顿老拳招呼了上去,那架势看着就是个老打架的。
  “找……死……”郑国栋嘴里流着血,瞥了眼围上来的警察,一发狠,松开了右手的夹子。
  “要死你去死!”那愣小伙倒也不傻,看见他松手,牛劲上来了,反手使个大背胯,郑国栋叉手叉脚地被甩了出去。
  “艮为少男,坤为农人。”方展正巧看见这一幕,看来互卦变卦是出在这个愣小伙身上,那郑国栋……
  “糟了!”方展几乎是贴着地面蹿了出去。
  郑国栋摔过去的地方很宽敞,没人,只有一排红色的消防栓立在那里。
  刘孜飞被刑警们抬到了车边,正硬挺着要坐上车后座。
  两边的距离也就五米的样子,爆炸肯定波及不到。
  可消防栓的喷口正对着刘孜飞,而警车的边上正立着个不小的变电箱。
  蓬,郑国栋的身子落下,后腰正砸在消防栓上;
  咯,脊椎传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嗒,他手里的夹子合上了;
  轰,炸药爆炸了;
  噗,消防栓一下爆裂,高压下水柱像箭一般射向警车。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警车边的人都看到了,大家都尽力闪向一边。
  除了刘孜飞,他的腿完全不能动。
  “该死的总是逃不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消失在人群中,“天卜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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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不发威的是病猫
  
  一股水柱的冲击力不可怕,撞上刘孜飞的话最多只是个骨折。
  要命的是,这一冲就是一排水柱,叠加的力量能把车都撞出去老远。
  更何况,车边上还有个变电箱,车一撞,水一漫,后果……
  现场估计没人会这么想,爆炸让人们处于惊慌混乱之中,连车边那些躲开的刑警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刘孜飞就更没注意那么多了,他这会儿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爆炸发生时,他本能地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到的却是一片白茫茫的东西。与此同时,一个人影突然横到了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影一头撞在他身上,两人刹不住,直接翻倒在车里。
  轰,哗,车子猛地震了一下,冰冷的水夹杂着大量玻璃碎片劈头盖脑地落了下来。
  车没翻,可还不算完,在水柱撞击力的推动下,车子横着撞向了变电箱,蓬地一下,整个箱子全开了花。
  闪在一边的警察都傻了,这变电箱里是整座大楼的供电线路,水又是导电的,刘队这回准得盖国旗了。
  方展的脑袋晕的厉害,刚才那一撞太用力,把刘孜飞撞进车子之后,脑袋又碰在了车门上,满耳朵都是嗡嗡的声音。缓了几秒钟,算是清醒点了,刚想起身,就觉得衣服一紧,整个人翻了个个儿,身上死死地被人压住了。
  “又是你……”身上那人哼了一声,手一松,无力地倒在了一边。
  “是我。”方展晃晃脑袋,透过一堆闪亮的星星看清了对方,那是刘孜飞,“差点被你掐死。”
  “怎么回事?”刘孜飞疼得脸色刷白,额头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水,却还能说话。
  这一问方展彻底清醒了,水,变电箱,赶紧出去!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劲,一猫腰,两手拽着刘孜飞就往车门外摔,自己跟着顺势翻倒,两人跟滚地葫芦似的跌出了车门。
  啪,地上都是水,他俩一跌出来,旁边的刑警没敢去扶。
  变电箱坏了,这水可是导电的!
  “愣着干嘛?!”方展坐起身子冲刑警们叫道,“快过来帮把手啊!”
  刑警们更愣了,变电箱电缆的裸头都出来了,水里居然没导电?这回刘队不用盖国旗了……
  几个刑警一轰而上,把刘孜飞搬去一边安全区域,方展自己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跟着过去。
  刘孜飞被放在一边的石台上,方展点了两根烟,递过去一根,一边抽着一边咧嘴。
  “谢谢……”刘孜飞说话有点困难,狠狠地抽了两口。
  他很快就看清了现场的情况,心里明白,今天欠了方展两条命。
  “不怪我妨碍公务就行,咝~”方展揉了下左胯,痛得咧嘴。
  “那就两清了,回头我会找你。”刘孜飞又狠狠抽了一口烟,“这烟抽着真费劲……”
  方展也才发现,自己的烟快熄了,伸手一摸,整包烟都湿了,难怪抽着费劲。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接着又都咧开了嘴,原来笑也会那么痛。
  救护车拉着警报开走了,方展揉了揉胯骨,回身要走,却被人迎面拦住了。
  “你们队长说过,不用做笔录了。”方展以为是哪个刑警。
  “看来撞得不轻。”那沙哑的声音……秦扬?
  “你还真会挑时候出现~”方展丢过一个大白眼,“我以为你携款潜逃了呢。”
  “携款潜逃?我去断电断水了。”秦扬愣了下,脸上挂着奇怪的神情,“不是你发的语音短信要我去做的吗?”
  “语音短信?”方展也愣了下,不过他脑子运转的速度倒挺快,“哦,是啊,刚才撞的太厉害了……”
  难怪刚才消防栓的水柱没有继续冲击,难怪刚才变电箱的电缆没有漏电,如果秦扬不去断水断电,自己和刘孜飞估计死了好几次了。
  可自己根本就没发过语音短信给秦扬,谁有这么大本事,不但知道应该及时断水断电,更能模仿自己的声音通知秦扬。苏彦?鬼算苏正?应该不会,如果真是他们,又何必装神弄鬼呢?也许是之前给自己发短信的那个人,也许是……
  方展搭着秦扬的肩膀,慢慢走着,脑袋里一团乱麻。他没说实话,事实上他也不敢对秦扬说实话,直到现在他还不能完全信任秦扬,更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天卜。
  可这样,脑子里的疑问便越来越多了。
  那辆一千五的出租车还老老实实地停在绿地边,两人上了车,方展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秦扬招呼着司机,车子直奔方展家里。
  “咝……还真来劲儿!”一进门方展就倒在了沙发上,又碰到了胯部,疼得一呲牙。
  “可能伤到骨头了。”秦扬眉头皱了下,伸手去摸了摸。
  这一碰,方展差点没吼出来,整个胯骨跟挨了一锤似的。
  “关节有点错位,我给你正正骨。”秦扬想扶方展躺平,手刚触到方展的头部却停住了,“你的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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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7:33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的六门被制住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五门全闭,只有智门还开着,而且是大开。”
  “抑制的手法很古怪,居然能够重复作用。”秦扬好像早就知道身后有人,但却没有回头,扶正了方展的身子,双手飘然一摆,看样子又要发动绝学“灵犀指”。
  “若无彩凤双飞翼,纵有灵犀也难通。”清脆的声音继续道,“他六门受制,你的灵犀指只能暂时去除,治标不治本。”
  秦扬哼了一声,眉头高挑,手下疾如闪电在方展身上连点数下,方展倒没发出一丝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又点了两指,秦扬额上渐渐浮出了汗珠,原本飘逸的指法也开始有些紊乱了。
  啪,一只白皙的手掌轻飘飘地打在肩上,秦扬下意识一指点向方展,说来也怪,这一指下去,方展突然有了反应,不过还是没有醒。
  “凤翼掌?”秦扬咦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头,手指紧接着点向另一处,身后那人同时又在他肩头击了一掌。
  两人就这么一掌一指地配合了约摸半个小时,昏迷的方展终于醒了过来。
  “老秦,你别按,骨头都快给你拆了。”方展开口就来这么一句,思维似乎还停留在昏迷前的一刻,痛得呲牙咧嘴的。
  “哦,是不是这儿痛?”秦扬抹了把汗,伸手轻轻按在他胯上。
  “哎,对,就这儿……啊!”方展还没回过神来,秦扬的双手突然一错,腿胯间咯地一声轻响,骨头正位了。
  “你……还真下狠手啊……”方展差点疼死过去,一抬头正看见秦扬背后那人,“苏彦?你怎么……”
  方才帮忙救醒方展的正是苏彦,小丫头笑盈盈地叉手站在一边,直冲方展吐舌头。
  “赫赫有名的天卜像个大男孩一样,还怕痛。”苏彦取笑道,“要传出去非被人笑死不可。”
  方展脸上一红,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正想找个什么理由转开话题,眼睛却突然直了。
  秦扬僵在了那里,他原本是想坐下,但动作只做了一半。
  苏彦的笑声停了,保持着叉手站立的姿势,嘴巴抿得紧紧的。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起来,三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持着不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客厅的正中。
  这家伙怎么跑出来的?方展的神经都快绷断了,这种紧迫的感觉远比第一次看到那东西时更为严重。
  客厅正中放着一张简陋的茶几,上面本来胡乱堆放着一些杂志、光盘,现在又多了一样“东西”,确切的说,是卧着一大样“东西”――一只体形庞大的白色老虎!
  白虎性狠,主刀兵、凶杀,见血光,四神煞的煞气化神中白虎是最猛烈的一个。方展记得很清楚,当初秦扬提过这些,而自从那次见过白虎之后,身边的流血死亡事件就没停过。
  方展突然冒出个念头,这四神煞应该是报应在他身上,可之前的事情却像是报应在他周围人的身上,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不成?
  要说这方展也够特例的,秦扬苏彦两人一付严阵以待的样子,偏他还有功夫在那胡思乱想,而那只白虎已经慢慢站了起来。
  秦扬动了,身子转向白虎,两手按在太阳穴上。
  苏彦也动了,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小巧的油灯,正要点上。
  方展没动,他有点纳闷,那只白虎虽然还和凤凰坡见到时一样巨大凶猛,但眼里完全没了那股子狠劲,相反的倒有点蔫。
  更纳闷的是这么紧急的时刻,他突然犯起了烟瘾,手不由自主地摸出了那包半干的烟,抖出一支,凑近了打火机。
  呼,打火机的火苗窜起老高,烟是点着了,方展的眉毛差点没烧掉。
  秦扬和苏彦只顾注意白虎,没料到方展会露这么一手,都被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
  “丁火克庚金。”方展悠然吐了个烟圈,手里打火机的火苗窜的更高了。
  其实他被吓的更厉害,早想抖手甩了打火机,可大脑和身体又莫名地不受控制了,还悠哉游哉地冒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
  那只白虎好像更蔫了,而且有点怕方展手里的火焰,身子微微伏着,一付病猫样。
  方展深吸了一口烟,对着手中的打火机猛吹一口,那火苗呼地铺开一大片,汹涌地冲向那只白虎。
  整个房间掠起一道赤红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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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8: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钩子难缠惹上身
  
  说来也怪,那只白虎像纸糊的似的,那火一扑过去,焰头猛窜一下,这么大只白毛老虎就烧没影了。
  白虎是没了,可茶几上的杂志、光盘还在,而且还都是易燃的东西,被火焰这么一燎,三两下就着了,呼呼地直烧,要不是秦扬手快,从厨房弄了盆水浇灭,屋子里这三人只怕是要步白虎的后尘。
  “咳,咳,这味儿还真冲!”屋子里一股浓浓的白烟,呛得方展半死。
  这不废话嘛?哦,知道冲你还烧?一烧还这么大火。
  方展才没心情说废话,他心里犯着嘀咕,自己刚才的举动指不定又有什么讲究了,就跟之前几次卜卦似的,可这里头到底有什么讲究,他是真不知道,只能拿废话套秦扬苏彦他俩。
  “爷爷没说错,你真是个怪人。”苏彦唬着脸道,“有你这么用五行破煞的吗?!”
  说着伸手要去开窗,秦扬身子一动,一下拦住了她。
  “别开窗!”秦扬蹲下身子,满脸古怪,“小心这烟。”
  “散散烟也好,你还怕有人报警?”方展回答不上苏彦的问话,正好借机转移话题。
  苏彦没开窗,秦扬这一提醒,她立刻警觉地在房间里打量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视线落在了床边。
  秦扬继续蹲着,右手按在地板上,像在感觉什么,突然眉头一皱,左手指向床的位置。
  “在那儿!”
  “丁火生戊土,就知道会成这样。”苏彦的视线一刻不离床边,话却是向着方展说的,“就算你知道下一煞是它,也不用这么着急换煞。”
  方展正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俩摆造型,一听这话,知道又没什么好事了。换煞?难道白虎这一煞没灭,而是变成了另外一煞?
  脑子里想着,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看向床边。
  床边不知什么时候盘着条土黄色的大蛇,脸盆大小的头高昂着,一条红红的信子吐进吐出,那尾巴是黑色的,末梢像个大号的钩子,在地上摆来摆去,像要勾什么似的。
  自小方展就怕蛇,更别说这么大条的了,吓得他差点没蹿到秦扬身上去。
  “勾陈……难缠的家伙。”苏彦狠狠地瞪了方展一眼,还想说下去,那勾陈突然动了。
  勾陈盘紧了一圈,头缩在盘成一圈的身体上,方展注意到它那双碧绿的眼珠子直瞪瞪地盯着自己,钩子样的尾巴也正对着自己蠢蠢欲动。
  嗖,还没等方展反应过来,勾陈的尾巴弹射了出来,钩子直冲他的脖子,那速度方展能看清动作,却不够时间躲开。
  咔嚓,哐,一排木板平地横在了大蛇和方展之间,撑着木板的那人正是秦扬。
  勾陈的尾巴没收住,撞在了木板上,倒没发出什么响动。勾陈好像很忌讳这块木板,没再继续攻击,而是收回了尾巴。
  “用灵犀指拿来抠地板,你觉得这块木板能挡住勾陈几次?”苏彦站在一边摇头,一点没帮忙的意思。
  “甲木克戊土,我不太精通五行破煞,但不能看着方展被勾陈煞气上身。”秦扬声音沙哑得更厉害了,他居然把木制地板硬生生地扣起了一排。
  方展好像有点明白了,五行相克,这条大蛇就是四神煞里的勾陈,属土,怕木头。脑子一转,他直接瞥向南边的那个大衣柜,这可是实木的,躲进去的话,勾陈一定没辙。
  想着他就偷偷的摸去了衣柜边上,拉开了柜门,一只脚直接迈了进去。
  那边秦扬和苏彦都盯着勾陈,没注意他,可勾陈却是一直盯着方展,见他要钻柜子,尾巴又是一弹,猛地在空中转了个向。
  秦扬的位置够不着,苏彦又不帮忙,勾陈的尾巴眼看就勾上方展的后脖梗了。
  “小心!”秦扬脱口叫道。
  方展的身子已经进了衣柜,听到叫声,连头都没敢回,反手就要把门关上。也就在关门的瞬间,他觉得右手倏地一麻,整条胳膊立刻软下来,开始使不上劲了。
  扭头一看,右手腕上缠着那根勾尾,尾巴后半截抖动着正在收缩,方展心一凉,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和勾陈来了个脸对脸。他本来就怕蛇,这么近对上就更怕了,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拼命往外甩手。
  咔嚓,被他这么死命一甩,衣柜的半扇门撞飞了,勾陈的上半身也给抖了出去,可尾巴还在他手腕上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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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8:28 | 显示全部楼层
  秦扬和苏彦站在那里没法帮忙,只好看着方展抡着胳膊甩勾陈。
  勾陈毕竟是神煞,被抖了两次之后,身子在半空一拧,又冲了过去。方展的右手已经麻木得抬不起来了,再要甩开勾陈是不可能的。他这一急,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左手猛地把另半扇柜门给拽了下来,抡圆了照着勾陈的脑袋就砸过去。
  看到柜门砸过来,勾陈倒也怕,摆头躲了过去。可它身子还在往前冲,一头撞在了方展的胳膊上。
  这一撞,奇怪的事情来了,勾陈连头带身子全部撞进了方展的胳膊,那么大的一条蛇只几下就没入了皮肤和肌肉,就剩下那个钩子还挂在方展的手腕上。
  方展更急了,可这次他没采取任何行动,眼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对一个习惯了忙碌生活的人来说,安心静养之类的“享受”纯粹是一种折磨,就比如现在的刘孜飞,整天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浑身不自在。
  腿上的枪伤问题不大,他开枪时特意地避开了骨头和主动脉,枪口又离开了一定的距离,所以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创伤。
  “这两枪打得挺在行的。”武警医院的医生这么打趣道,“刘队,什么时候教我两招。”
  刘孜飞笑了笑,对于这样的突发状况,他完全是凭经验,教可没法教,总不见得隔几天就冲大腿上开一枪做试验吧。
  可这毕竟是枪伤,动一动创口就生痛,加上失血过多,刘孜飞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
  也就在他浑身难受的时候,小马拎着大包小包地闯了进来。
  “帮我找下方展。”刘孜飞想逮到了救星,劈头就是一句,“我要见他。”
  小马呆了呆:“刘队,您安心养伤要紧,我今天可是代表大家来看您的。”
  “身体没事,就是太闷了。”刘孜飞冲小马做了个吸烟的手势,“连这都不行。”
  小马乐了,冲外面看了看,关上房门,又打开床边的窗户,递过一支烟,点上,顺手把剩下的烟塞进刘孜飞的枕头下。
  “最近安排一下,我必须见方展一面。”刘孜飞狠狠地吸了两口,连尾烟都吞了下去。
  看着他一脸沉重的样子,小马点了下头,他很清楚刘孜飞的个性,现在要劝他安心修养,也只是白费口舌。
  房门敲响了,刘孜飞和小马像上了发条似的连忙处理掉烟头,顺手扇了扇空气中的烟雾,动作出奇的敏捷。
  “进来。”刘孜飞盖好被子,装作没事一样应了一声。
  门开了,走进一个医生。
  “怎么这么大烟味?”那医生皱皱眉,翻开手上的病例,“三十二床刘孜飞,腿部枪伤。”
  刘孜飞随意地点点头,小马有点紧张,生怕医生追究他们在病房抽烟。
  “做下伤口检查。”医生漫不经心道,“无关的人麻烦回避一下。”
  小马乖乖地出去,带上门,靠在墙边等着,心里有点纳闷。
  这医院真怪,刘队又不是女人,伤口检查还要旁人回避的?也许是怕细菌感染吧。
  简单地检查了伤口的状况,医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刘孜飞趁空打量了他几眼,觉得这医生有些奇怪,但一时又想不起奇怪在哪里。
  就在刘孜飞琢磨的时候,医生从兜里掏出了一副一次性注射器,熟练地拆开,吸入针剂,弹了弹针管,就要给他注射。
  “需要注射吗?”刘孜飞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胳膊。
  “你这人怎么这么多事?需要不需要注射要听医生的!”那医生横了他一眼,隔着口罩大声训斥道,“伤口有些炎症,需要注射抗生素。”
  也对,刘孜飞没再说什么,伤口真发炎的话,麻烦挺大的。
  撩起袖管,针头对准脉管扎了下去,就在接近皮肤的时候,针头突然停住了。
  “你干什么?”医生的声音更严肃了,嗓门却刻意地压着,刘孜飞有力的右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胳膊。
  “伪装得不错,可还是露了马脚。”刘孜飞轻蔑地笑着,手上加大了力度,他的手劲很大,一次办案时,曾空手捏断过持枪歹徒的手指。
  可这一捏,却丝毫不起作用,医生笑了,因为戴着口罩,刘孜飞只能看到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嘲弄。
  “该死的逃不了。”那医生按住了刘孜飞的左手,另一只手上的注射器缓缓推进。
  有计划的谋杀!刘孜飞额头上的青筋爆了起来,左手像被巨石压住般不能动弹,而右手拼尽全力也阻止不了针头的推进……
  “放射科啊?在三楼,对,左拐。”门外的小马殷勤地招呼着一个女孩,不知不觉地远离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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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9: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市郊的路上,两辆自行车正飞速地向凤凰坡西面进发,骑车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车后座上还带着个双目紧闭的人。
  “是不是这里?”女放慢速度,等了等后面的两人。
  “应该就在这附近。”骑车的年轻男子说道,“那天雾太大,周围看不清。”
  坐在他后面的男子侧了侧头,身子一提,直接在车后座上站了起来,迎风张开双手。
  “往南,不超过三十米。”那男子道。
  “我现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年轻男子卖力地蹬着车子,“老秦,你可别弄错了,这车子我都快蹬不动了。”
  方展、秦扬、苏彦,除了他们三个,应该不会有人骑着自行车来凤凰坡。虽然离事发当日已经有段时间了,可凤凰坡附近依旧是人烟稀少,连施工的人员都很难看到。
  “老秦说的没错,就在那里。”苏彦迎风吸了吸鼻子,“味辛,刺鼻,戾气不散。”
  说话间,自行车被一堆碎石挡住了去路,看样子是一块巨大的山石被人为凿碎的。
  这里就是当时凤凰坡石块崩塌的地点,也是方展第一次遇见白虎的地方,他的麻烦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哐,方展的右手突然一抖,硬生生地把自行车从跨下抽了出来,狠狠地砸在了乱石堆上,身后的秦扬反应倒也快,身子一闪,落在了一边。那只右手拎着自行车又砸了两下,似乎意犹未尽,方展的左手用尽力气才制止住它。
  “勾陈黑尾又开始发作了。”苏彦皱了皱眉,“看样子要尽快了。”
  方展平定了一下呼吸,确定右手不再狂躁,这才放开了左手,在他右手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钩状的黑斑,就像是……
  “勾陈黑尾很暴戾。”秦扬拉起方展继续前进,“再发作的话,我必须把你的胳膊暂时废了。”
  勾陈,性顽劣,主争斗、受困,见灾病。四神煞中勾陈属土,最惧木相,那天遭到勾陈袭击的刹那,方展情急之下用柜门去砸,误打误撞地躲过了神煞临身的劫数。
  不过,方展只是躲开了神煞临身,勾陈还是撞进了他的右臂。从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刻起,这条胳膊就没安生过,茶几、菜刀、锅碗瓢盆,凡是金属相关的东西操起来就砸人。秦扬苏彦费了不少劲,这才好歹克制住。
  这当中有件古怪的事,勾陈出现的时候,苏彦有些袖手旁观,但当勾陈撞进方展右臂后,她却开始关心来,到凤凰坡找白虎出现地点就是她提议的。鬼算孙女的身份多少有点优势,方展和秦扬只好言听计从,为路上方便,直接弄了两辆自行车,前往凤凰坡。
  “你好像早知道我会成这样。”方展边走便道,看来这个小丫头远比她的外表要复杂。
  “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是爷爷交待的。”苏彦头也不回地说道,“后面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想出事就别那么多废话了。”
  方展没再说话,他看见了那天跌进去的大坑。虽然已经填了大部分,但坑边的样子还没变。从这里算起,那只白虎就是自西面来的。
  在坑边转了两圈,秦扬把手掌贴在了地上,左右移动了两下,指了指前面,冲两人做了个“三”的手势。
  打的什么哑谜?方展没看懂,原本总是出现的奇怪能力一点也没反应。苏彦点了点头,一拉方展,径直走了下去。
  走出三米,苏彦突然停下,全神贯注地看着一旁的斜坡,方展注意到,斜坡上那些矮小的灌木杂草枯黄弯折了一片,那样子像是有人用大刀砍过一般。
  “就是这儿,这个城市六神位中的白虎位。”苏彦指着一处道,“用你的右手挖下去,要快!”
  方展正在琢磨这片地方为什么会这样,被她那么一叫,倒愣住了,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右手猛地一震,整个人被带着撞向斜坡的另一边。
  咕,咕,与此同时,苏彦指着的那块地方,泥土突然涌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往外钻。
  “老秦,帮忙!”苏彦见了立即叫道,秦扬赶上和她一左一右抵住了方展的背脊,两人一齐使劲,把方展推向了涌动的地面。
  右手像有生命似的拽着方展的身子向反方向使劲,两厢较劲下,三人僵在了那里。
  “方展,靠你自己了。”苏彦喊了一声,翻手在方展背后拍了一掌,与此同时秦扬的手指也点在了方展背上。
  身子一热,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方展伸直右臂扑向了斜坡,噗,整条手臂顿时穿了进去,直没肩部。
  泥土倏地不动了,那条右手也没再折腾。
  就这么完事儿了?方展暗自寻思,这叫什么?泥土治疗法?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哗,泥土没来由地松动了两下,埋在里面的手臂被什么缠住了,紧接着传来一阵冰冷刺痛的感觉。方展一惊,赶紧往回拔,可泥土跟有吸力似的,手臂一点也抽不回来。
  “快帮忙啊!”方展大叫,“再下去我的右手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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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苏彦没动,眼睛死死盯着那块泥土,秦扬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两人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
  靠人不如靠自己,心里无名火上撞,方展一咬牙,噌,手臂带着大块泥土拔了出来。
  手是拔出来了,可方展的心更凉了,这……这是什么东西?!
  右臂的衣袖不知什么时候被扯烂了大半,裸露的小臂上,缠着一根小指粗细的根状物,那东西的表面还裹着一层透明的物质,像是冰。房展试探着摸了下,不是冰,有点凉凉的,缠在手臂上倒挺舒服。
  “木冰能克制住勾陈黑尾的煞气。”苏彦走了过来,“但不能帮你除去神煞。”
  “木冰?名字挺特别。”方展甩甩胳膊,“是植物?”
  啪,秦扬一把拉起了方展,顺手在他身上摸了摸,舒了口气。
  “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生物,古代人把它作为不祥之兆。”秦扬慢声道,“六神位中都会有一个被相应属性克制的东西,白虎属金,所以这里会有木冰。”
  “木克土,所以勾陈没动静了。”方展一知半解地点点头,“这会儿能克制就行。”
  之前还是惊心动魄的场面,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秦扬摇摇头,搞不懂这个方展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脑子犯迷糊。
  “他怎么连木冰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苏彦自语似的问道。
  “从我见到他起,就是这个样子了。”秦扬叹了口气,“时好时坏,一会是天卜,一会是愣头青。”
  愣头青?苏彦看了看方展的样子,差点笑出声,还真是……可她没笑完,愣头青的神情忽然专注了起来,右手飞快地在地面上划动了起来,一幅匪夷所思的图案出现了。
  “该死,刘孜飞要出事!”方展的右拳狠狠砸在了图案上。
  警局里的气氛很沉闷,每个人的鼻尖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刘孜飞一贯凌乱的办公桌此刻被整理得一尘不染,上面放着幅嵌着黑边的镜框,照片上,刘孜飞的笑容深邃而坚定。
  “你走开干什么?!你走开干什么?!”刑警大李红着眼吼道,“你上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要是你在边上,刘队就不会……”
  话说到这儿,大李哽咽了,大颗的泪珠从面颊上滚了下来,一旁的刑警拉了拉他的衣袖,没说什么。
  大李对面,小马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他是不该走开,如果他在,刘队就不会有事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刘孜飞,男,现年三十六岁,于本月二十三日,因枪伤感染引发并发症,医治无效,光荣殉职。
  警局的讣告很简短,却没有说出真相,显然这是为了办案需要。
  刑警队每个刑警都憋了一股火,刘孜飞一向是他们的兄长、偶像,而他的死是场有计划的谋杀,这口气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破案!不能让刘队死的那么不明不白。虽然都这么想,可这案子实在无从入手。没有目击者,没有可疑线索,除了刘孜飞左臂上的手指状淤痕外,可以说是一无线索。
  最头痛的是,令刘孜飞死亡的药物化验报告直接送到了张局的手里,由局领导亲自过问,没人能看到那份报告里究竟是什么。
  “我们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大李一撸帽子,“大伙能找就找,挖地三尺也要把杀害刘队的凶手给刨出来!”
  小马抹了把眼泪:“我这就去,医院、附近的地方,我都去查,都去问!”
  刑警们躁动了起来,却不再有人说话,各自收拾着准备出门。
  “干什么,都干什么?!”门外正巧走进一人,见这架势,立刻威严喝问道,“无组织无纪律,还有没有一点人民警察的素质?!”
  这一喝,所有人都停下了,来的这个不是别人,正是市局张正健局长,他手里拿着一份牛皮封面的卷宗,里面夹着的材料看上去很薄。
  “张局,刘队死的太……”大李低头回答着,一提到刘孜飞,声音再度哽咽。
  张正健拍了拍大李的肩膀,环视了一下屋内的刑警,他们都是和刘孜飞出生入死过的,情同手足的兄弟,这群面对流血牺牲都不眨一下眼睛的铁汉们,眼里都噙着泪水。
  “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但不要影响正常的工作。”张正健沉重地点点头,扬起手里的卷宗,“局里已经决定,建立特别小组侦查此案,揪出凶手!”
  屋内再次躁动起来,组建特别小组,那就意味着要从刑警之中挑选骨干,每个人都挺直了腰杆,希望被张局选中。
  小马、大李、小陈、老吴,张正健只点了这四个人的名字,示意他们跟自己走。余下的刑警在失望之余多少有些奇怪,特别小组的成员能力参差不齐,况且就四名警员,怎么去面对这个玄之又玄的案件呢?
  被选中的四人兴奋之余也有些奇怪,但又不敢多问,跟着张正健在警局里走了几个弯,从三楼下到一楼,一转边门,直接来到了地下室门口。
  这地下室原本是警局的老库房,自从建了新库房后,就弃置不用了,平日只是堆放些杂物。可张正健带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是准备用地下室作为特别小组的办公室吗?
  “张局,我们这是要进去?”大李憋不住问道,其余人也猛瞅着张正健,一肚子疑问。
  “呵呵,进去就知道了。”张正健笑着摸出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门一开,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地下室内一点阴霉的气味都没有,这里条件还真改善过了。四人没再多想什么,跟着张正健走了进去。
  “怎么……”当他们见到里面的景象时,不由得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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