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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鼻涕熊

【连载中】穿越时空爱情类--《南宋红颜》 古色古香又一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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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48: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章 居心叵测

  骄阳似火,影凤与黑艳二女躲在凉爽的树阴下,一边品茶一边闲聊,很明显,两人的兴致都不高,影凤更是没精打采地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黑艳心事重重地喝口茶,看了影凤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妹子,你见不到表哥也用不着这么丧气呀!”

  影凤无语,半晌,才轻声道:“艳姐,表哥是不是不愿见我?”

  黑艳神色一黯,踌躇道:“他近来比较忙,我也不大能见到他。”

  “艳姐,你知道他都在忙些什么吗?怎么一刻工夫儿都抽不出来?”

  黑艳暗地里叹了口气,若是真想见你,又岂会抽不出时间来。但是她不能这样说,只好强挤笑颜道:“他是做大事的人。”

  影凤惆怅地盯着她,突然问道:“艳姐,你是不是也喜欢表哥?”

  黑艳一惊,好在她从小受过特殊训练,早已练就不喜形于色的本领,只是淡淡笑道:“妹子不要胡说,我们不过是表兄妹。”

  影凤摇头道:“艳姐,你不必瞒我,表兄妹青梅竹马的长大,最容易结为夫妻。”

  黑艳再不动容,声音中也透出一股凄然之意来,“你说的那都是大家族中的少爷小姐,我本是孤女,没有那个福份!”

  影凤喃喃道:“表哥那样潇洒的一个人,又怎会在意这些呢?”

  黑艳苦笑着没有说话。

  影凤又道:“你看着他的眼神瞒不过任何人。”

  黑艳心想,你又何尝不是呢?

  影凤仍旧自顾自的说下去,“想必我也一样吧!”看了一眼微有惊异之色的黑艳,她笑道:“你们总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又不是白痴,有什么是想不明白的呢?”

  黑艳不敢接话。

  影凤忧郁地说道:“我想我是喜欢上表哥了,看到他笑,我就从心里面高兴,他对我说话,我的心就砰砰地跳个不停,他不理我,我就恨不能死去。”

  黑艳不忍地叫道:“妹子……”

  影凤凄然地看着她道:“艳姐,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黑艳想起自己的苦处,不由别过脸去。

  影凤抬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颇为向往道:“从小,我就看见爹打骂娘,只想着等我长大后,寻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如意郎君,两人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兴亏大小姐将我从那个家里带出来,令我有了今天,有希望实现我的梦想!艳姐你知道吗?大小姐很早就对我说过,不要轻易爱上人,如果真爱上了,要有准备承受幸福与痛苦共存的日子。我一直都不明白,如今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黑艳吃惊道:“江大小姐真这么对你说过?”

  影凤轻轻点头道:“大小姐不是一般人,她懂得很多,她说的话从不会有错,可惜我在这件事上没有相信她。早知道是这样,我宁可回到从前,只一心一意地为大小姐做事,什么都不想,又简单又快乐!但叫我不喜欢上表哥,又怎么可能呢?”

  她只顾自言自语,没有注意到黑艳的桃花面上阴晴不定。

  良久,黑艳才试探着问道:“妹子,你不觉得奇怪吗?你家那位大小姐太不寻常了!”

  影凤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大小姐从小就与众不同,我们这些跟在她身边的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怎么与众不同呢?妹子,你说来听听。”

  影凤奇道:“艳姐,你怎么突然对我家大小姐感兴趣起来?”

  “没什么,只是好奇。”黑艳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道。

  影凤倒底心思单纯,还没有学会察言观色,并未留意,只笑道:“大小姐出众的地方可多着呢,她从小就极有主张,连教主都时时听取她的意见。”

  黑艳点头道:“这倒是听说过,据说连你们教中的长老都敬她几分。”

  影凤神秘地咧嘴笑道:“何止是敬几分,大小姐在长老们的眼中可说是珍宝,我那师傅就常常说,若大小姐肯抽出十分之一的精力放在振兴圣教上,我们圣教雄风再现指日可待!可惜,大小姐不知为何一向对教内事务敬而远之,丝毫不感兴趣!”

  “咦?她倒底有什么本事?”黑艳真正好奇起来。

  影凤颇为犹豫了一会儿,目光闪烁,黑艳忙说道:“妹子,你若不方便说就不要勉强。”

  影凤一听,反而放心地笑道:“其实对艳姐,影凤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我的命还是你救回来的,只是教中有严令,不可将此事外传,若是传出去,怕对大小姐会大大的不利呢!”

  黑艳的杏目里瞬间闪过一道奇光,转眼就恢复如常,不以为然地说道:“既是这样,妹子你就不要勉为其难告诉我这个外人了!”

  她越这样说,影凤越觉过意不去,不由凑到她耳边,轻启樱口道:“艳姐你当然不是外人,只要你不再对其他人说起就行了,其实我家大小姐有一样本事神奇得很呢,就是……”

  黑艳越听越惊异,不由得瞪大双眼,微张小口。

  影凤说完,笑着坐回原处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呢?”

  黑艳神色复杂地点点头,半天没有出声。

  影凤叹口气道:“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似大小姐这般人物,怎么就会落到凡间来呢?她生得那样美,那样聪慧,又有那样神仙一般的本事,我们这些人与她相比真是云与泥的差别!”

  黑艳听到这一句,脸色已变得十分难看,似是终于下定决心,趁影凤没有留意,暗自里咬了咬牙,再转过脸来已经笑容满面,意味深长地说道:“可不是,我们都不能与她相比,男人见过她后,怎还会有兴趣看我们一眼!”

  影凤一楞,不解地看向她,黑艳面露悲哀之色道:“傻妹子,你有没有想过,从什么时候起,表哥就不大抽出时间来招呼你了?”

  影凤眉头轻皱,“从什么时候起呢?”

  黑艳别有用心地提醒她道:“是不是从你家大小姐拜访过表哥之后?”

  影凤吃惊地看牢她,喃喃道:“你是说……”

  黑艳冷静地点头道:“不错,你应该很清楚表哥在那前后的变化有多大,往日里,你每次来看我,他总会陪我们说笑一会儿,自那日之后,他与你说话,也是转弯抹角地询问你家那位大小姐的情况,你想想是不是?”

  影凤震惊得合不拢嘴,半晌才使劲摇头道:“不会的,大小姐除了与表哥客气几句外,都没有说过别的话,每次我都在场。”

  黑艳叹息道:“真是傻妹子,那又能代表什么呢?”

  “可是大小姐从没对表哥另眼相看呀?”

  “这并不代表表哥不对她另眼相看呀!”黑艳耐心地劝道。

  “不,不会的,大小姐甚至都没有对表哥认真地笑过。”影凤惶恐道。

  “哼,男人!那么美的女人,又对他不假颜色,他的魂怕是早就被她勾去了!”黑艳冷声笑道。

  见影凤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她放缓了语气道:“妹子,你还不懂男人,艳姐却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越是得不到的美人越是令男人神往,人家的一颦一笑可令男人销魂,我们这样的傻女人只知对男人好,心都掏出来却不及人家的一根毫毛。”

  “不,不,这不是真的!”影凤大叫一声,猛然间站起身来向外跑去……

  黑艳静静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双眼透出几许阴霾,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

  此时的江洛儿正异常认真地听取郭子祥的汇报。

  “大小姐,属下按照您的交代,仔细打探了皇帝身边的那几名宦官暗地里都与何人交通,这么一查,才发现几乎每个人都与外臣有过来往,大多是通过私下管道进行,比如一个吴公公,明着不与任何朝臣接触,实际上却接受了枢密院一个王侍郎赠与的良田民宅,要不是王侍郎一个小妾的哥哥向我的一个朋友吹嘘,我怎么都想不到。”

  江洛儿点头道:“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宦官与朝臣宠妃勾结早已成风,谁又不想在皇帝身边争取一个半个能给自己通风的人呢!”

  郭子祥继续说道:“我也按照大小姐的吩咐探查有关联之人的身份立场,发现这些人也并不完全都是宰相一系的。”

  江洛儿苦笑道:“这也不奇怪,非宰相一系也照样会有居心叵测之人!”

  王兴插话道:“大小姐,不是说有个姓田的官吏曾经带个神秘人去探访过宰相吗,没多久,宫中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江洛儿知道这是潜龙刚刚传回来的情报,他一再强调此事可疑,可是查了几日都不得要领,只好没头没尾地将此事报上来。

  她沉思片刻,果断说道:“子祥,你也抽空去查查那个隶属兵部的田姓官吏,看看他平日都与什么人交往过密,有没有可能与宫中人相通。”

  郭子祥点头表示明白。

  待他走后,江洛儿问王兴道:“潜龙有没有说,那个神秘人住在哪里?”

  王兴摇头道:“就是因为半点情况都摸不出来,潜龙才越发觉得那人可疑!”

  江洛儿叹了口气,一时间凝眉无语。

  王兴又道:“不过,潜龙说他这段时间来刻意结交宰相最为宠爱的小儿子,那家伙对他已经越来越信任了!”

  江洛儿摇头道:“真是难为他了,与仇人的儿子逢场作戏不是那么容易的!”

  王兴道:“可不是吗!我也没看出这小子这么有本事!换作我,怕是忍不住会坏事儿呢!”

  江洛儿苦笑道:“他幼年就遭遇抄家之痛,怕是比我们大多数人都要坚忍,如今知道报仇之日可待,骨子里的仇恨激发出最大的潜力来。”

  两人正谈论着,影凤如团火般地冲进来,看到江洛儿,骤然停下,怔怔地盯着她的面孔出神。

  王兴斥道:“这疯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怎么跟中了邪一般!”

  江洛儿看出影凤的神色有异,忙制止住王兴,小心地开口询问影凤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影凤神色复杂地凝视她,半晌才茫然地念道:“真是美呀!连我都不觉会动心!”说完,她竟又转身跑了出去。

  江洛儿担心地望着她的背影,王兴不由自主地埋怨道:“没头没脑,这丫头怕是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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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49: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章 龙佩之威

  江洛儿央求怪医道:“影凤近来有些奇怪,你帮我看着她点儿。”
  怪医不知从哪里寻来几株奇形怪状的植物,正摆弄得不宜乐乎,十分不奈地推却道:“她又不是我的妹子,我才没功夫儿理她呢!”

  江洛儿叹息道:“毕竟她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看她出什么事,你就帮帮忙!大不了,我让冬子到境外运货的时候再多给你寻些异草来!”

  “真的?”怪医放下手中那几株宝贝,兴奋地叫道:“那个臭小子,还就听你的,我都对他说了好几次了,不就是随手的事吗,他睬都不睬我!你去告诉他,凡是他不认得的都要给我带几株来。”

  “好,好,我一定告诉他!”江洛儿连声答应道。

  怪医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盯着那丫头几天吧!”

  江洛儿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她又叹息一声,才转身离开。

  门外,王兴已经安排好一辆遮盖严密的马车在等她。临上车前,王兴又递给她一顶垂着厚重面纱的宽沿帽。

  江洛儿坐进车内,双手摆弄着那顶帽子,沉思不语。

  王兴却是罕见地雀跃,坐立不安,好半天,忍不住开口道:“大小姐,您将那东西再给我看一眼吧!”

  江洛儿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件,递给他。

  王兴极为虔诚恭敬地接过来,凑到眼前细细观看。那是一个半圆弧状的玉龙,不但玉质润泽温透,做工更是精巧非常。

  王兴感叹道:“不愧是皇帝的配物,实在是世间珍宝啊!”

  江洛儿微微笑道:“此乃和田玉,产自西域,确实罕有,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它的造型,简洁流畅,没有一丝繁赘。”

  可不是,这小小的玉龙无鳞无角,只在头部有两块凸起,配上阔嘴珠眼,方有传说中龙的大致模样,而身体就更加奇特,与其说是龙,不如说更像蛇,偏偏这样颠覆传统,却在高贵中透着股威严。

  王兴笑道:“其实说来说去,这龙佩最珍贵之处还是它代表君王,一拿出来,如皇帝亲临,多气派!”

  江洛儿不由暗自发愁,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理宗会送她龙佩。

  原本江洛儿进宫是去向理宗汇报文宣殿起火一案私下调查的进展,没想到谈完正事后,理宗突然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对她说:“洛儿,你将朕送你的玉观音还给了朕,朕一直想着再补送你件东西,你就将这块龙佩拿去吧!”

  江洛儿连忙推辞道:“陛下,洛儿已经得了金牌与宝剑。”

  理宗笑道:“洛儿这点最好,从不贪心!不过金牌只能方便你出入皇宫,而宝剑又不是寻常可用的,这块龙佩可就不同了,文武百官无一不臣服于它,见龙佩便如面君一般!”

  江洛儿吃了一惊,连忙劝道:“陛下,若是这样,那洛儿就更不敢收了。”

  理宗走到她身边,伸手递过龙佩道:“洛儿,你的毛病就是太知道轻重,无端地与朕保持着距离,这又何必呢?朕的大业还要多方仰仗于你,你拿着这龙佩,做起事来也会方便许多。”

  江洛儿仍在犹豫,理宗已强行拉过她的手,将龙佩塞进她的手心。江洛儿早已不习惯男人的触碰,当即如小鹿般迅速抽回那只手,那块龙佩也就只好无可推却地收下来。

  至今想起,江洛儿仍觉别扭,理宗想要进一步笼络她并不奇怪,只是他有意无意透露出的亲呢却令她实在吃不消。她已下定决心,今后非到必要一定尽量避免与理宗的当面接触。

  这么胡思乱想着,目的地很快到达,马车停在一座硕大宅院的侧门。王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下车去叩门,江洛儿则沉静地戴好帽纱。

  她并不担心这宅子的主人不肯见她,因为理宗告诉她,他已经事先与此人打好了招呼。

  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儿,一位瘦脸长须、身着华服的中年人就急急地迎了出来,显然是早就恭侯多时了。

  王兴也不说话,只将车帘挑起,那人毫不迟疑,缩头上车。

  车上,蒙着头脸的江洛儿静静地摊开手掌,向他展示龙佩。那人只恭敬地扫了一眼,倒头就拜,“刑部尚书李解元拜见姑娘。”

  江洛儿压低了声音道:“李大人不必多礼,皇上要我与大人直接联络,今后我们两人联手机会颇多,还望大人鼎力相助!”

  “下臣明白,请姑娘吩咐!”

  江洛儿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一叠卷宗道:“这里面提到的人或是结党盈私,或是私通宦臣,证据一并附着,已经请示过皇上,请李大人着手捕办。”

  那李解元心头一惊,双手不由有些颤抖。

  江洛儿冷声道:“李大人不必担心,这里面并无大人的亲信。大人的底细我清楚,皇上更清楚,此番皇上不咎既往,仍旧重用大人,希望大人明白今后应该何去何从。”

  “是,是,下臣明白,下臣定不辜负皇上信任!”李解元的鼻尖上已渗出汗珠来。

  “大人明白就好,相信大人也同样明白这些东西的来源是不可随意泄露出去的!”

  “是,是,这些都是下臣命人暗中收集的!”

  “好,大人果然聪明,难怪能得到皇上的信任。”

  “多谢姑娘夸奖,下臣明日就开始查办!”

  “嗯,相信大人也明白此事有多么重要,皇上意欲借此对某些势力开刀,所以大人的前途与身家可就都挂在上面了,做得好,皇上会对大人信赖有加,若是提前走漏了风声,令某些人望风而逃,可就别怪皇上没有给你机会了!”

  “是,是,下臣明白!”李解元额头上的汗水也开始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对了,刑部大牢里关押着一个名叫梁鹤年的囚犯,我已经查清他是被人诬陷,你尽早将他放了吧!”

  “是,是,下臣这就叫人去办!”

  “还有,当初是谁向你施压,要你惩办此案的?”

  “这……”

  “怎么,李大人还有什么是不方便对我说的?”

  “没有,没有,是史宰相的女婿王大人,他说是有人托他办此事,下臣当时不敢推托。”

  “自然,那时候史弥远老贼还神气活现地压在百官头上作威作福,李大人的难处我也了解。”

  “多谢姑娘体察!”李解远声音中明显带着几丝释怀。

  ******

  离开刑部尚书的府邸,江洛儿对王兴交代道:“找人去刑部大牢将梁鹤年接出来,不要声张!”

  王兴兴奋地点头道:“知道了!”

  “要郭子祥想办法查一下,当初是谁委托史老贼的女婿加罪于梁鹤年的!”

  王兴眼睛闪亮道:“好,这下不怕查不出是谁在背后给骆家撑腰了!”

  江洛儿摇头道:“不要太乐观了,那人行事如此隐密小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查出来的。”

  王兴笑道:“不怕,顺藤摸瓜,总会落到某人的身上,到时候,大小姐可记得要抄他的家呀,把他从我们手里抢去的银子都给夺回来!”

  江洛儿不由笑道:“你以为我是谁呀,说抄谁的家就抄谁的家!”

  王兴不以为然道:“不是有龙佩吗,您没看刚才那原本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对您多么恭敬,就是对我王兴都不敢多看一眼!”

  “那是人家有心计,知道好奇必说不定会惹来杀人之祸!”

  “不管怎么说,这皇上可是做了件大好事,有这龙佩在手,还有什么是大小姐您做不得的!我看,皇上对大小姐可真够好的,他别是看上您了吧!”

  “王兴,不要胡说!”

  “我哪有胡说,大小姐漂亮又能干,他要是不对您动心,打死我都不信!”

  “还不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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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49: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章 多情公子

  王兴这段时间实在是忙得很,毕竟江洛儿是女儿家,大多时候都不易抛头露面,于是诸多对外接头的事务就都落在他的头上,再加上刑部将梁鹤年的案件撤销,“赛华陀”成药的产销又可恢复,他更是忙上加忙。
  然而最令他头痛的还是手下能够跑腿办事的人太少,神耳近日来又一直帮郭子祥打探情报,根本见不到人影。

  江洛儿自然清楚他的难处,想了又想,与他商量道:“不如让冬子来帮你的忙儿吧!”

  王兴一楞,不由苦笑道:“我的大小姐,那位小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敢让他给我帮忙?还指不定到时谁听谁的呢!”

  江洛儿轻笑道:“冬子的脾气是倔了些,但并不是不通情理,何况他还是管理调动的一把好手,我们现在的摊子已经越铺越大,你这个总管也是时候配个副手了!”

  王兴眼珠转了几转,道:“大小姐说得倒也是个理儿,尤其是玫瑰园的计划若真能实施,我就是再生出两双手来也顾不过来,不过我们可事先说好了,我是无论如何也调动不了他的,有什么事情,大小姐直接吩咐他办得了,可不要让我去他那里碰钉子!”

  江洛儿叹息道:“冬子本性孤傲,要不是感谢我给他机会实现理想,估计是连我都不会理的。只是要成大事之人,必有区居人下的本事,我也并不能一味这样迁就他,如今正是用人之时,他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你不用担心,我叫他给你做副手,自然会事先向他交代清楚!”

  王兴头疼道:“他若不肯改掉那小爷的脾气,怕是我给他做副手还成!”

  江洛儿笑道:“冬子还不过是个少年,要向你学习的地方还很多,我要他来,也是存了这个心,另外春儿也快临盆了,让他这个亲兄弟守在身边也是应该的。”

  王兴点头道:“大小姐想得真周到。”

  江洛儿道:“我这就写封亲笔信函,要他将怪医岛的诸事都安排妥当后,立即起程到临安来与我们汇合。”

  王兴担心道:“大小姐将冬子也给调过来,那怪医岛由谁来管呢?我们的药可是要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呀!”

  江洛儿笑道:“放心,若是冬子连这点事儿都安排不妥,我也没必要调他过来了。怪医岛是我们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切都早已上了轨道,有没有人留守并无多大区别。”

  “那,我们与西辽等地的药材买卖可怎么进行下去呢?”王兴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江洛儿若有所思道:“先暂停一段时间吧,就要开仗了,这个时候还是谨慎点好!”

  王兴大惊道:“打仗?谁和谁打?”

  江洛儿瞪他一眼道:“不要叫,这件事还不能宣扬。”

  王兴忙凑到她近前来。

  江洛儿低声道:“蒙古的使臣早已来到临安,如今史弥远病重,刑部也已陆续开始捕人抄家,那帮反对联蒙抗金的大臣们正自顾不暇,皇上想必很快就会答应蒙古人的请求,到时蒙古人借道宋境,对金国实施近攻远伐,皇上也一定会不甘心地插上一脚,与蒙古人一道出兵,借机收复部分失地!”

  “是皇上对您说的?”

  “不用他说,这是明摆着的!”

  王兴还待再问,一个小伙计跑进来叫道:“江姑娘,您有访客!”

  江洛儿一楞,心想,我没有约什么人呢?当下对王兴说:“你去看一下是谁!”

  王兴答应一声,正要往外走,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已经晃进了院门。

  “洛儿姑娘,可是又要王兴将我挡在门外!”爽朗的声音随即响起。

  江洛儿看清来人,不由心中叫苦,无奈道:“吴公子,你真的这么想见我?”

  来人可不正是她一直躲避不及的公子吴常吗!

  吴常文雅地笑道:“不错!”

  江洛儿索性直率问道:“吴公子有事找我!”

  吴常笑着摇头道:“在下确是有话要对洛儿姑娘说。”

  江洛儿紧盯着他,心中盘算:借此机会将事情说明白也好,免得影凤日后对我心生间隙。

  她向王兴点了点头,王兴无言地退了出去。

  幽静的庭院里只剩下两人,一个是风姿翩翩的英俊公子,一个是神采奕奕的俏丽佳人,只是两人各有心事,一时间谁都没有抢先开口。

  吴常神色复杂地凝视着江洛儿,心中的爱与忧无以言表。

  江洛儿平静地注视吴常,想着如何彻底打消此人对自己的念头。

  终于,吴常开口道:“你就这么不愿见我?”

  江洛儿坦然点头道:“是,我不愿见你!”

  吴常苦笑道:“我并不是洪水猛兽!”

  江洛儿直视他道:“一个可能令我失去最亲密伙伴的人比洪水猛兽还令我退避!”

  “你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看出来,我对影凤自始至终都未存过他念!”

  江洛儿叹息道:“你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与你并无交情,但影凤却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她随我出生入死,我自然对她关怀有加,任何可以令她伤心的事也会令我伤心!”

  吴常无奈道:“我从未对她表示过什么,从开始就视她为妹妹一般。”

  江洛儿叹息道:“相信她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吴常暗暗懊悔,当初要不是想从影凤那里套出江洛儿的情况,他对影凤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那种单纯秀丽的女孩在江湖上随处可见。

  江洛儿惆怅道:“喜欢一个人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也许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是一句话,就开始喜欢上了。”

  “我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了!”吴常干脆地说道。

  江洛儿毕竟是个女孩子,面对吴常这样一个出众男子的表白,她也会脸红,也会徒增骄傲。在这个时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直接表露爱意的男人,暗地里倒是对他增添了几分好感。

  表面上,她却忍不住讥讽道:“是因为我的美貌?还是因为从无女人似我这般拒绝你?”

  吴常温和地笑起来,“开始是因为你的美貌,我一向喜欢美女,自然是越美越好,第一次见你,只觉倾国倾城不过如此!但我身边美女如云,如只是看中你的美貌,还不至如此。令我着迷的是你的智慧、你的风度、你说话时的表情、你快乐时的笑容、你……”

  “不要说了!”江洛儿心惊地打断他。怪不得影凤那丫头对他迷恋至深,这么英俊文雅的一个人,有这么深情的眼神,又会说这么动听的话语,不令女子着迷才怪!

  江洛儿沉下脸道:“吴公子,想必你要对我说的话儿就是这些了吧,既然如此,我只能明确地告诉你,我对你并无好感!请你不要再费心了!”

  吴常并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她。

  江洛儿索性继续说下去道:“这并不是因为影凤的关系,即便没有影凤,我也会这样说,我对你并不会生出那种感情来!”

  半晌,正当江洛儿猜测吴常会不会发怒时,他却轻声笑了起来,“只可惜,我今天找你却并不是为了此事,你即便拒绝我也不作数!”

  江洛儿闻言一楞。

  吴常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知道当日由兵部田大人陪同去拜访史宰相的那个神秘人的身份!”

  “啊!”江洛儿惊得轻轻叫出声来。

  吴常微笑着解释道:“你不用吃惊,我想讨好心上人,自然愿意替心上人分忧,见你的属下四下打探,就抢先一步查出来。”

  江洛儿见他越说越直白,一时不知是该驳斥他还是该赶走他。

  吴常乘机揭开谜底道:“那人是金国的使者,见过史宰相后,已经悄然离京,你的属下又怎能打探出他的下落来呢?”

  这个消息确是江洛儿意想不到的,她不觉狐疑地追问道:“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吴常不以为然地淡淡答道:“我有我的渠道,保证消息准确!”

  江洛儿心中迅速思考着,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消息一定要尽快告诉理宗,这已经超出朝权争夺的范围,而是涉及到通敌卖国,如果文宣殿大火也与此有关的话……

  似是猜出江洛儿在想什么,吴常微笑着转身向外走去。

  江洛儿察觉他要离开,心中更加着急,不由对着他的背影叫道:“你即使这样做,我也不会对你改观,你明白吗?”

  吴常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嘴角含笑道:“我不管你怎样想,我喜欢你是不会改变的!”

  “你……”江洛儿再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语。

  吴常仍旧含笑道:“你着急的样子也是这么动人,叫我怎能不喜欢上你!”说完,自顾自地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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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49: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章 借刀杀人

  影凤在哭,她出生贫寒,要不是江洛儿将她带出来,她不会如此娇纵,但这确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大哭,哭得伤心欲绝,哭得寸断柔肠。
  她的身边是艳光逼人的美女黑艳,她的脸上毫无表情,只静静地看着影凤痛哭,既不上前安慰,也无丝毫的不奈,仿佛眼前这一幕是天经地义的寻常事儿。

  终于,影凤哭累了,她抽泣着将一双红肿的大眼转向黑艳,悲声问道:“艳姐,我该怎么办?”

  黑艳没有讲话,只是无声地递上一条绢帕。

  影凤茫然地盯着她道:“我知道我是没有可能争过她的,她无论那一样都比我出色许多,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一想到表哥会对她笑,会温柔地对她说话,我就控制不了自己,恨不得马上死去。”

  黑艳冷冷地开口道:“你即便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他只会庆幸摆脱了一个烦恼!”

  “不,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影凤惊恐地大叫起来。

  黑艳讥讽道:“你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只是不愿承认现实,可是这样?”

  影凤痛苦地呻吟一声,将脸深深埋在两只手掌中。

  黑艳并不肯放过她,接着说道:“你自怨自哀又有什么用呢?表哥的整颗心都放在那位大小姐的身上,你还不知道吧,他动用了一股隐藏在暗中的力量,竭尽全力帮她办事,只为赢取她的好感。我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从未见他为什么人这么尽心尽力过,只有这个女人,令他着迷至深,忘却自己……”

  “不!”影凤绝望地大叫一声,没有留意黑艳怨毒的目光,急切地打断她道:“我了解大小姐,她是不会因此喜欢上表哥的,杨大哥对她那么好,事事都以她为先,为她着想,她也一直不为所动,表哥再怎么讨好她都是没有用的!”

  黑艳冷笑道:“傻妹子,你怎么还不明白,问题不在于那位大小姐会不会喜欢上表哥,问题在于,只要那位大小姐存在一日,表哥就再不会看其它女人一眼!”

  “啊!”影凤一时间楞住,她倒底单纯,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件事,最多不过是埋怨自己为何不能生得再出众些,好与大小姐有得一拼,夺回心上人的目光。此时,黑艳的这番话猛一听直觉刺耳,细一想却也不无道理,倒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黑艳见她如此模样,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已经有所动摇,便乘胜鼓动道:“妹子,你若真想表哥回心转意,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

  影凤并不糊涂,她已隐约猜出黑艳下面要说的话将会十分可怕,她那原本因痛哭而染红了的面颊瞬间转为煞白,嘴唇也不自觉地轻微颤抖起来,既惊恐又迷惘地死盯着黑艳。

  黑艳微微将上半身趋向她近前,双眼散发出犀利的光芒,用一种冷静中带着命令的口吻,轻声说道:“除去她,一劳永逸!”

  “不!”影凤连退两步,恐慌地瞪着她,连说了几个“不”字。

  黑艳并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半晌,才恢复了以往关怀的口气说道:“我说的话,你要好好想一想!只有这样才能达成你的心愿!”

  “她是大小姐!她将我从那个不堪的家中带出来!她找人教我武功!她待我一如姐妹!”影凤喃喃自语道。

  黑艳冷哼一声,轻蔑地笑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与你,还有你的那位大小姐,都一样是自己的母亲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凭什么她就高高在上,你却得做她的随从,而我就更加不堪,不过是一个看人眼色的孤女,只因为她出身比我们好上百倍,这多不公平!她将你从家中带出来,助你学成一身本事,还不是为了要你替她卖命!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调动身边的每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为她效力,心机如此深厚的一个人,又怎会真的视你如姐妹,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却还这般竭力维护她!”

  影凤讶然地张大了嘴,只觉黑艳的每一句话都如重棒击打在她的胸口上,几乎令她窒息过去。

  黑艳并不肯就此罢休,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你想一想,她有天生的美貌与神奇的能力,上天已经如此眷顾于她,她却仍不满足,连你的心上人都要抢走,如若她未曾给过表哥任何暗示,表哥怎会对她如此地死心塌地!你也是女子,怎会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

  影凤恍惚间点了下头,又猛然连连摇头,大惊失色地叫道:“不,不,她是大小姐,她什么都有,不会与我抢,杨大哥与表哥一样好,她用不着与我抢!”

  “她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虚荣心,见到好的男人,总希望那男人拜倒在自己的裙下,这并奇怪!”

  “不会的,我跟大小姐这么久了,她对男人总是冷淡有加,礼貌有余!”

  “这就叫作欲擒故纵,是美丽女人无往不利的一招!”

  黑艳说到这里,知道今日的对话对影凤的刺激与震动已经足够,她极为清楚适可而止的道理,叹了口气,缓步走上前去,轻轻拉起影凤的一双冰冷小手,柔声说道:“艳姐也是想帮你,不忍心看你如此伤心,你回去将艳姐说的话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来找艳姐,艳姐总是会帮你的!”

  目送影凤神情恍惚地跌撞离去,好一会儿,黑艳头也不回地开口道:“黑石,你还不出来,我早就知道你来了!”

  良久,她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而痛苦的男声,“艳子,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黑艳身体一震,不容置信地转过身来,她的眼前直直站立着一个精瘦的男子,衣着简洁普通,却浑然天成地散发着一股沉重阴冷的味道,一双细长的眼睛泛着刺目的红光,透着伤心与愤慨,直楞楞地盯着黑艳。

  黑艳轻轻地呻吟一声,声音苦涩道:“黑暗,你来了!”

  这被唤作黑暗的男子正是组织里最好的一名杀手,平日里冷酷沉默,此时却神色颇为激动,用低低的声音回应道:“我怎能不来,黑石说你近来十分伤心!”

  黑艳垂下头去,心中暗自埋怨黑石多管闲事,但她对眼前的男子颇有顾虑,不敢顶撞半分。

  半晌,黑暗才又语气沉重地开口道:“我刚刚都听到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这样借刀杀人的伎俩是跟他学的吧!”

  黑艳猛地抬头,急急反驳道:“不,你不要又怪在主上身上,主上并没有命我这么做!”

  “他不用直接命令你,他伤透了你的心,你却情愿为他做任何的事儿,如今,为了争风吃醋,你竟劝一个幼稚的小女孩去替你除掉对手,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是杀手,即便暗中下手,也要光明正大地用自己手中的刀来结果对方的性命!”

  “不,你不明白,我没有本事去刺杀她,她是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女,我别无他法!”黑艳的眼中升起了一层水雾。

  “你竟为他堕落到这个地步!”黑暗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也是你的主上!黑暗,你莫要忘记我们的贱命都是被他的父亲捡回来的,我们早就发下过誓言替组织买命,这一辈子都要服从主上的差谴!”

  “是,可他并不是他的父亲,他并没有救过我们,要不是因为当初的誓言,我绝对不会再给他卖命!”黑暗痛苦不堪地说道。

  黑艳讥讽地笑道:“是,你要记住,你这么忍辱负重并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当初的誓言,你没有权利批评我,批评我对他的感情!”

  “艳子!”

  “你不要再说了,你若不想看我伤心,就不要来干涉我!”说完这句话,黑艳看也不看黑暗一眼,决断地反身奔了出去。

  留下黑暗一人,心事重重地独自站在院中。

  ******

  影凤跌跌撞撞地走回客栈,一路上,脑子里都在反复回想着黑艳说过的那番话,她只觉头痛欲裂,几乎忍无可忍。

  离一行人落脚的独门院落还有段距离,就听见一个小伙计的声音远远传来,“您说,那位公子仪表堂堂,风度不凡,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坏人,那么急着要见大小姐,我能不帮他引领通报吗!”

  影凤不由自主地留上神儿,“哼,怕是收了人家的银子,不能不带他进来吧!我不是早就交代过你们,任何人要见大小姐,都得先通报我,我说让他进来,才可将他放进来,你的耳朵和记性是不是都叫银子给吃了!”这是王兴的声音。

  “可那位公子又不是没来过,上次还是影凤姑娘亲自带他进来的!”小伙计低声申辩道。

  “影凤不懂规矩,你就跟着她学,怎么不学些好的!尤其是这个人,今后不管他给你们多少打点,都不准放他进来,听到没有!”王兴狠声呻斥道。

  “知道了,知道了!”小伙计没精打采地应允道。

  影凤心中顿时猜出了八九,也不多想,一纵身就蹿上了身边的矮墙,接着又轻飘飘翻上房顶,悄然向小院摸去。

  她刚刚稳住身形,正听到吴常对江洛儿所说的最后两句话,“我不管你怎样想,我喜欢你是不会改变的!”“你着急的样子也是这么动人,叫我怎能不喜欢上你!”

  影凤只觉心口似遭了一击重创,耳边嗡嗡直想,半天回不过神来。单是想一想都会伤心欲觉,更不要说如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江洛儿心情复杂地盯着吴常推门离去,正在惆怅,猛然灵觉一现,抬眼向左侧的房顶看去,正对上影凤那一双失神落魄的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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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50:2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章 吐露心声

  “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江洛儿转过头来,苦笑道:“潜龙,这个时候了,你还拿我寻开心!”

  原本还想再打趣几句的潜龙,一照上江洛儿的面,不由得大惊,急急追问道:“洛儿,出了什么事儿,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发愁过!”

  江洛儿叹息道:“王兴没有告诉你吗?”

  潜龙神色犹豫道:“王兴传讯来,说你有事要见我,只提及是与影凤有关,并没有告诉我详情。”

  江洛儿无奈点头道:“不错,近来困扰我的正是影凤之事。”

  潜龙大奇道:“影凤能有什么事儿?她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江洛儿笑道:“我与她年纪相仿,倒没听你说我是个小女孩。”

  潜龙不以为然道:“你怎么能一样!”

  江洛儿默默地转过身去,望向夜色笼罩下的西子湖,叹了口气道:“不错,从小就没人将我当小孩子看待,我们一起长大,你与影凤倒还能玩到一起,她也将你视为朋友,而我却自始至终都是她的大小姐。”

  潜龙跟随江洛儿很久,听出她话中感慨的成分颇多,便默不作声地静候她的下文。待到江洛儿将前后情形大概叙述一遍后,他忍不住冷哼道:“影凤太不懂事儿,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罢了!”

  江洛儿苦笑道:“可是为了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她已经有两天没有与我说话!每日都将自己关在房里,谁也不理,连饭也不肯吃。”

  “随她去好了!她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她岂会有今天!”

  “潜龙,你与她一起长大,感情总比别人要近些,你去劝一劝她吧!”

  “我不去,她自作孽,我才没有闲功夫去理她!”潜龙气鼓鼓地说道。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她,她正是豆蔻的年华,见到一个出众的男子,暗生情愫也很正常,只是奈何那人对她并无情意,她越陷越深终会害苦自己!”江洛儿耐心劝说道。

  “洛儿,她如今这般无理取闹,你何苦还替她开脱,我看这就将她送回总坛去好了!反正她在这里,既不做事,也不帮忙,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坏我们的大事!”

  “潜龙,你们毕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怎么这么狠心!若现在这样将她送走,她的心结未除,必定会终日愁苦,耿耿于怀,岂不是毁了她。”

  潜龙急道:“洛儿,我即便去劝她,也不会起什么作用的!她并不是傻子,知道那人不喜欢她,她还这么折磨自己,如今又毫无道理地牵怒到你的身上,终要叫她尝些苦头,她才肯罢休!”

  江洛儿无奈道:“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她这样下去!谁叫我当年将她从那个家中带了出来的呢!为了哄她,我还给她讲钩弋夫人的故事,这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昨天,我记得清清楚楚,要我不理她,我还真做不到!”

  停了停,见潜龙不出声,江洛儿轻叹道:“说实话,我现在的心绪很乱,理宗已经答应了蒙古联攻金国的提议,如今正在筹兵选将,估计蒙古人一动手,他就会发起北攻,借机收复失地。”

  “这可是大好事呀!”潜龙一听就来了精神,颇有摩拳擦掌之意。

  “不见得!灭了金国,蒙古人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西辽和我们南宋。以蒙古人的野心,逐鹿中原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那,你的意思是不能与蒙古人联手对付金国?”

  江洛儿侧头,意味深长地盯他一眼道:“我也曾想过,如果金国不灭,蒙古人的注意力一时间应该不会转移到南宋来。要说服理宗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潜龙讶然地说不出话来。

  “可我又想,金国如今已是江河日下、强势已尽,我在金国转过一趟,亲眼见到那个王朝是如何的末落,即便我们南宋不与蒙古联手,金国的灭亡也是早晚之事,到那时,蒙古人会怨恨南宋不假以援手,找借口报复,南宋一样逃不过战火!”

  “既然早晚都有一战,何苦顾虑那么多,先乘机除掉金狗再说!”潜龙颇为豪迈地说道。

  江洛儿忍不住笑道:“不错,我现在也这么想!是以理宗与我商量时,我并没有反对。”

  “潜龙,你可愿意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江洛儿思虑良久,才开口说出这句话来。

  潜龙的双眼瞬时明亮了几分,但并不出声。

  江洛儿暗暗点头,可见潜龙对此并无反感,只怕心中早有此意了。

  半晌,潜龙才开口道:“可是,我的身世……”

  江洛儿笑一笑道:“这不是问题,你若愿意,我自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我原本一直顾虑你家的变故会令你对朝廷心生不满,可我思来想去,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你在各方面最适合,而我又确实需要在朝中安插一个自己人。”

  潜龙沉吟道:“我爹爹从小就教导我要忠于皇上,忠于朝廷,记得家里出事时,我大哥哭着问爹爹,他对皇帝那么忠诚,怎么皇帝还要杀我们一家!我爹爹当时说的话,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我爹爹说,错只在奸臣贼子!”

  江洛儿听了暗自摇头,但她什么话都没有讲,只是沉声道:“既然你愿意,我会先安排你进宫给理宗作贴身护卫。”

  “什么,叫我进宫?”

  “你放心,只要你取得了理宗的信任,日后的飞黄腾达不是问题!”

  “可我还以为你会安排我从军!”

  江洛儿不由好笑道:“从军作什么?如今的皇帝并不特别赏识武将,你即便在军中混得很好,上头也还有层层的校尉与将军,何时才能轮到你出头啊!”

  “可宋金就要开仗了!”潜龙着急地说道。

  江洛儿忽然将面孔一板,认真说道:“就是因为宋金即将开战,我就更不能将你送到军中去,你知不知道,金国固然可灭,但南宋的军队也捞不到什么好处,收复的几处城池很快还会被蒙古人给夺走,到那时,皇帝必然会对将军们生出不满来。”

  潜龙一楞,半晌才以极低的声音说道:“洛儿,你已经预见到了。”

  江洛儿点了点头,苦恼道:“我曾劝戒过理宗不要多此一举,但他不肯听,他被收复河山的想法冲昏了头脑,不愿去正视蒙古有多么强大。我也不便再劝。”

  潜龙沉寂下来,两人良久都未再开口。

  隔了好长时间,微风中隐隐夹杂着几丝细雨,不期然地落在两人的头上。

  江洛儿回过神来,看牢潜龙道:“你既不愿去劝影凤,我也不勉强你,经你一说,我也有些意兴索然了,就随她去吧,如今我也没有精力管得了这许多!你在相府的任务也差不多完成,王兴说你从老贼的小儿子那里套出的情报都很有用处,他们家藏匿不义之财的几处所在已经探明,我准备将其中的大部分都上报给皇帝,留几处较为隐秘的私吞下来,战火一燃,又有不少百姓会受到波及,这些钱财大有用武之地!”

  “洛儿,你总归是为别人着想的!”潜龙由衷佩服地说道。

  江洛儿沮丧道:“我如今也只能做这么多,让我想出一个令天下太平的办法我还是做不到!”

  潜龙叹息道:“你再有本事,也不是圣人,何苦这般难为自己呢!”

  江洛儿抬头,一双凤目饱含矛盾痛苦之色,轻声说道:“潜龙,我们相识那年你也不过七八岁吧!一晃好几年过去了,你看我是不是很没用呢?老天赋予我别人想不敢想的能力,又让我拥有令人羡慕的家世,我却不懂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些年来,几乎一事无成!”

  潜龙吃惊道:“洛儿,你怎么了?无端端地数落起自己的不是来,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再说,你怎能算是一事无成呢?经营怪医岛、扳倒史弥远,谁敢说你无用?”

  江洛儿垂下头道:“我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些天来情绪很低落,不住埋怨自己不能做得更多更好,身边的影凤怨我恨我,眼看着一场战争也要爆发,自己却心情矛盾,无能为力!”

  潜龙摇头道:“洛儿,影凤之事本就与你无关,至于战争,凭借一己之力,你又怎能左右时局?天下大势如此,你何苦无端自扰!”

  江洛儿这些天来,终有机会将心中的苦闷倾诉出来,潜龙的一番话虽不能替她解忧,却也颇令她心情舒畅了几分。

  这时候,风中的雨丝已经开始稠密起来,江洛儿舒口气道:“下雨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快些回去,不要露出破绽来!”

  潜龙点点头,抬脚刚要走,又迟疑下来,开口说道:“洛儿,你自己要当心,我看你的情绪不太对劲,可能是近来太过劳累,不要想得太多!”

  江洛儿浅浅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分寸,你回去告诉喜来,让他寻个机会出来吧,春儿也要临盆了!”

  潜龙不再多言,默默地点头,静静地消失在这西子湖畔的斜风细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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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51: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章 狠心断翼

  怪医凑到江洛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江洛儿眼中并未现出吃惊之色,只是颇为沉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便将一双似水明眸投向了窗外,久久无语。
  怪医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走开了。

  门被轻轻地推开,一股凉风顺势钻了进来,沉思中的江洛儿下意识地转过头来。

  几日未见的影凤神色憔悴地出现在门口,有那么几秒钟,两人同时楞楞地望着对方,谁都没有出声。

  影凤微垂下头,清清喉咙,开口道:“大小姐……”

  江洛儿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影凤说道:“我这些日子太不懂事,请大小姐不要怪我。”

  江洛儿无声地叹息,很想别过脸去,但她克制住自己,她听到自己在用一种极其轻柔镇静的声音说道:“我们从小一直亲如姐妹,我怎么会怪你!”

  影凤飞快地抬起头看了江洛儿一眼,面颊上现出两抹十分奇异的绯红来,随即又快速地垂下头去,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拧在一处,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道:“大小姐若真的不怪我,我可不可以进来与您说几句话。”

  江洛儿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头。

  影凤迈进门来,回身关好房门,身体似无重量般轻飘飘地走到江洛儿近前。

  江洛儿忍不住说道:“你近来消瘦了许多。”

  影凤的步伐微有停滞,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垂着头继续走过来。

  江洛儿的心中并无半点紧张,只是盈满了惆怅与酸楚,目不转睛地盯着影凤。

  影凤停下来,好半天才轻声说道:“大小姐告诉过我,不要将心轻易交出去,可惜我没有听。”

  江洛儿脸上浮几丝苦笑道:“将心交出去也无妨,但要先想清楚,可惜当女人想清楚时,心早已不知不觉地飞走了,否则就不是爱情了!”

  影凤目光中现出困惑之色,不由诧异道:“为什么大小姐说的话,我还是听不懂?”

  江洛儿温声道:“不懂不要紧,你也不需要懂,懂了以后就会太理智,也会很痛苦。”

  影凤茫然道:“您是不是说,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江洛儿轻轻摇头道:“爱上一个人怎么算错呢?自古女人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寻觅爱情,有人欢喜,有人愁,可以说女人痴,女人傻,却唯独不能用对与错来评判!”

  影凤的一双大眼隐隐升起一层水雾。

  江洛儿凝视着她,又继续说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时,你小心翼翼地躲在你娘身后,满脸的惊恐,一晃几年,已经长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现在想想,这几年里将你和潜龙封闭在长老身边日夜习武也实在是考虑不周,让你们没有机会接触人性和社会,以至在魔教总坛长大却还不喑世事,而潜龙又要比你强些,他毕竟幼时见识过世面,又经历过家族巨变,在为人处事上比你强上许多,只有你,我是存了一些私心的,总觉得你本性单纯,能不沾染世俗就不要沾染,想任何事都简简单单,做任何事都喜怒分明,应该会较其他女子快乐很多。”

  叹了口气,她语气一转,伤心之情油然而生,“可是我没有想到,有一日,却会令你因此而受到伤害,早知有今日,倒不如从小就让你见识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大小姐……”影凤颤声叫道,只觉膝盖一软,已经无声地跪倒在地上,大滴大滴的泪珠如断了线般坠落下来。

  江洛儿木然地注视着桌上的一盆万年青,声音苦涩道:“这些年来,我们虽说不能交心,但我对你却实实在在一如姐妹,你今日生出了异心,我要说不怪你那是骗人的……”

  “大小姐!”影凤神色大变,跌坐在地上,震惊得无以言表。

  江洛儿苦笑道:“影凤,我并不是傻子,时至今日,我也不访对你明说,早在你结交那名女子时,我心里已隐觉不妥,但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后来发生的种种,我都刻意忽视,只盼着你天性淳良,不至越陷越深!”

  说到此处,江洛儿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我已知道你刚刚偷跑出去会过什么人,我也知道那人交给了你什么东西,我明白你是终于下了决心!本来我可以等你动手之时,出奇不意地揭发你,但我舍不得我们这几年来的情谊,你明白吗?”

  影凤此时已开始不住地发抖,面色惨白得惊人。

  江洛儿平静地看着她道:“你看你,本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却强迫自己做此不义之事,这般的痛苦又是何苦呢?”

  影凤张了张嘴,硬是没有发出一声来,只是眼泪模糊的面容上震惊惶恐之色清晰可见。

  江洛儿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缓缓俯下身来,凝视她的双目,沉声说道:“影凤,你告诉我,你真忍心对我下手吗?”

  影凤只觉突然之间万念俱灭,多日来的挣扎与惶恐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压力,自己再也忍受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江洛儿摇了摇头,又走回去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她痛哭。

  好久,影凤的哭声渐弱,一张青春俏丽的面庞又红又肿,被泪水涂抹得一踏糊涂。

  江洛儿在这时才再次开口,声音中既包含着无奈又透露着惋惜,“事已至此,相信你也明白,我是再不能将你留在身边了!”

  “不,不,大小姐,影凤错了,影凤被鬼迷了心窍,您千万别不要我!”影凤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声音嘶哑地连声叫道。

  江洛儿很想抬手轻轻将她鬓脚的乱发整理到耳后,但手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就被理智极力地按捺住,她心中不觉酸痛异常,轻声说道:“你有两条路,一条是表面上奉我之命回总坛去,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有我、怪医和你三人知道,另一条是自此脱离魔教,与我再无关系,想要跟谁走就跟谁走,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对大家说你是厌倦了当前的生活,追求自己的理想去了!”

  “大小姐……”影凤双手扒在江洛儿的膝头,目光绝望却又透着几许感激。

  江洛儿微微弯下腰,紧紧盯视着她道:“影凤,我如今也只能做这些了,你明白吗?”

  影凤哽咽道:“我明白,大小姐总是爱惜我的,我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您还为我着想,顾及我的名声……”

  江洛儿叹息道:“你总不是一个黑心之人,无论你做了什么,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影凤扶在江洛儿的膝头又埋头哭了一会儿,好半天,再次抬起头时,仿佛已下定了决心,抹掉脸上的泪痕后,轻轻退后几步,跪在地上痛苦万分地说道:“大小姐对影凤的厚爱之心,影凤永生不忘,只是影凤已经再无颜面对大小姐和教主,影凤自此别过大小姐,影凤给大小姐磕头,影凤对不住大小姐,影凤……”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抖,越来越轻,几近无声,重重的三个响头之后,她头也不抬地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江洛儿的心痛得厉害,但她强忍着没有拉住她,她强忍着不去问她是否会去找吴常,她知道她至此已经永远失去了影凤,失去了那个纯真可爱的影凤!

  影凤离去时并没有关上门,房门被轻风吹得来回摆动,江洛儿怔怔地望着,滑稽地想,这是不是一场梦呢?

  怪医摇着头走了进来,看了江洛儿一眼,一屁股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伸了伸懒腰,舒服地呻吟一声,缓缓开口道:“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个人去盯住她,看她去哪里!”

  江洛儿回过神来,神色黯然道:“不必了,其实从我要你去盯她那时候起,我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局了!”

  怪医撇了撇嘴道:“既然舍不得,大可装糊涂下去,我看那丫头也不见得真能对你下去手!”

  江洛儿苦笑道:“她心中已对我产生了怨恨,异心已生,早晚会展露出来。”

  怪医道:“你是不想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可她那会有本事伤害得了你,你比猴子都精!”

  江洛儿叹气道:“我是不想真到了那么一天,大家不得不撕开脸来。”

  怪医好笑道:“所以你连动手的机会都不给她?反正都要闹翻,抓她个正着岂不更有说服力?”

  江洛儿无奈道:“那又何苦呢?反正也要失去她了,倒不如让她对我始终都存份感激之心!”

  怪医叹气道:“其实留下她也不是不可!她一个女孩子,毫无经验阅历,怎么应付得了呢!”

  江洛儿摇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早晚会传出去,你想潜龙、王兴还有我爹爹他们岂会饶得了她!如今趁早放她离去,只有对她更好。”

  怪医穷追不舍道:“你放心?”

  江洛儿惆怅道:“她也终究要长大,要学会自己辨别处理事情,我不可能一生都护着她,我又不是她的父母家人,我这样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我总归要保护我自己,该狠心时就得狠心!”

  怪医眼中生辉道:“妹子,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为兄的总算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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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51: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章 再次遇袭

  众人围着喜来,争相探头去端详他怀中的小娃娃。
  王兴说:“喜来,幸好你儿子长得像春儿,若是像你可就惨了!”

  怪医道:“你懂什么,男人长得丑才有福气,你看喜来多有福气,如今连儿子都有了!”

  江洛儿笑道:“喜来,还是让我来抱小喜吧,你看他在你怀里多不舒服!”

  喜来忙不迭地将小娃娃交到江洛儿手上,趁机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地欢喜,咧着大嘴笑个不停。

  江洛儿小心翼翼地抱着小不点儿,只觉他的眉眼神态无一不可爱神奇,薄薄的小嘴仿佛玫瑰花瓣般娇嫩,小小的鼻头如珍珠般圆润,一双招风大耳像极了两个圆宝。似乎真的感觉江洛儿的怀抱比自己爹爹的要舒服许多,小家伙不但很快安静下来,还不闭着眼睛坦坦然然地打了一个大哈欠,看得江洛儿分外感慨。

  喜来急急地跑去陪老婆,其他人也开始陆续散去,各忙各的,只有江洛儿如珠似宝地抱着小小婴儿,始终不肯放手。

  怪医向她打趣道:“妹子,你这么喜欢小孩,还是自己生一个吧,一味抱着人家的孩子不放手总不是办法呀!”

  江洛儿狠狠瞪他一眼,并不搭话。

  怪医嘻嘻一笑,转身溜走。

  只余下王兴微笑着陪在江洛儿身边。两人齐齐盯着小娃娃入睡,好半天,王兴才轻声开口道:“大小姐,喜来已经出了相府,再过些日子,潜龙也可以离开了,如今相府有不少人陆续出府,转投他家,他们两人的行踪是不会引起怀疑的。”

  江洛儿贪婪地打量着怀中小娃娃憨厚可爱的睡颜,默默地点了下头。

  王兴又道:“最恼人的还是在背后给骆家撑腰的那人,身份一直探不出来!虽说骆家如今已经收敛,不敢再与我们正面作对,但那人一日不查出来,我总怕他还会出来捣鬼!”

  江洛儿漫不经心地开口道:“阿齐那里的进展如何?”

  王兴苦笑道:“别提阿齐了,我看是指望不上他了!他近来与那名妓打的火热,用他的话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看他是动了真情,郎情妾意,哪还顾得上为我们打探情报呢!”

  江洛儿闻听,只稍稍楞了一下,并未表态。

  王兴见她不语,便自顾自说下去,“阿齐那小子也真是的,看他生得一表人才,也算得上颇有才华,平日里不是吟诗就是作画,怎么会喜欢上那种女子呢?”

  江洛儿淡然道:“想必那女子也是一个诗词歌赋无所不能之辈,阿齐若真的喜欢,帮那女子赎了身,成全他们也好!”

  “什么?”王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江洛儿。“可是,可是,她是名妓女呀!”

  “妓女又怎样?也不过是一个不幸落入青楼的可怜女子罢了,若是没有苦处,哪一个女子甘愿每日强装笑颜,应付各色的男人。你别忘了,蓉蓉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你当日不也是毫不迟疑地随我亲涉险境去搭救她,成全她与梁鹤年的好事吗?”

  “那可不一样,蓉蓉为了梁家公子吃了无数的苦头,帮她一把也是应该!”王兴争辩道。

  江洛儿摇了摇头,神色落寂道:“只要是有情人,我都希望两人能如愿以偿,相知相爱地过一生!”说着,她又低下头去,细细盯看怀中的婴儿。

  王兴不由急道:“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些天总是闷闷不乐的,好容易今日有些喜气了,说着说着又不开心起来!”

  半晌,见江洛儿仍不出声,王兴轻声试探道:“是不是还在为影凤担心?”

  江洛儿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若是她在,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孩子,一定早就乐翻天了!”

  王兴叹了口气,不满道:“真不知道那丫头是怎么想的,这么舍得离开我们大家,临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小婴儿睡得并不踏实,似是被两人的对话打扰,先是不奈烦地试图扭动小身子,终于小嘴撇了撇,细声哭了起来。

  江洛儿与王兴顿是慌了起来,江洛儿道:“怎么哭了,该怎么办?”

  王兴道:“快交给他娘吧!”

  ******

  这天深夜,江洛儿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心绪起伏,杂念颇多,干脆穿戴妥当,独自一人离开了客栈,她并没有既定的方向,只想出来散散心,不知不觉信步走到了湖边。

  夜色下的湖水静逸神秘,比白天多了一份孤寂的味道。江洛儿看得痴了,立在湖边久久不肯离去,她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可以融在这湖水中,一般的孤独与寂寞……

  一连几天,江洛儿每至深夜众人入睡后,都会悄悄跑到湖边,静静地想一会儿心事。

  这一晚,她刚一站到湖边,已经感觉到了不妥。

  江洛儿叹了口气,突然用带些恼怒的口吻说道:“为什么不能让我安静一下!”

  一个黑影缓缓从林中转了出来,默默地注视着江洛儿。

  江洛儿讥讽道:“幸好还是个君子!”

  那人略带惊异地开口,声音低沉之极,“你是怎样发觉我潜伏在此的?”

  江洛儿双手背在身后,动也不动,面沉似水,并不打算对话。

  “啊,你有异能,我怎么给忘了!”那人又开口道。

  这回,不容江洛儿不动容,“你是如何知道的?”江洛儿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江洛儿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

  那人显然并不准备回答她这个问题,“你无需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如果我今夜刺杀你不成,这个秘密必定天下皆知!”

  江洛儿心底一寒,她想不出自己的哪一个对手会得知这个秘密,按理说,自己身边人和魔教的长老们都不会透露出去,除非是总坛出了事,有心之人开始着手对付江平远了!

  想到这里,江洛儿暗暗着急,沉声问道:“我爹爹怎样了?”

  那人明显一楞,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今日终于可以领教你这个神奇的人物,也算是得偿我愿了!”

  江洛儿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松了口气,头脑瞬间清醒万分,轻声笑道:“既然与魔教无关,我就放心了!你要刺杀我,必然有原因,可愿意在动手之前告诉我?”

  那人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手臂一沉,一把短小尖刀熟练地从他的袖口滑入手中,一道刺眼寒光骤然闪现。

  江洛儿先是紧紧盯住那刀,而后又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那人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来,尖刀的光芒随着那人的移动忽强忽弱……

  即便在月光下,江洛儿也只能看出他有副精瘦的身材,一袭包裹严密的黑衣打扮倒是实实在在地令她吃了一惊。

  “你是刺客盟的杀手?”江洛儿讶然问道。

  那人并不回答,只将手中的尖刀一翻,对准江洛儿。

  江洛儿苦笑道:“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不肯放过我,真想知道背后的金主倒底是谁,这么有耐性!”

  那人在她说话间,已经快如闪电地挥出了两刀,刀刀狠准,江洛儿躲闪间已暗暗心惊。

  她骤然想起上次在临安遇袭时的情景,只觉这回来的刺客较之上一个人明显身手高强许多,招式虽然大同小异,但速度与力量却是令人望尘莫及。江洛儿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在此时又发挥了作用,往往这人一刀刺来,江洛儿躲闪之际,已经大致猜测出他下一次出刀的方向,是以这人几乎刀刀落空,步步失去先机。

  这杀手终于不奈烦起来,他纵身跳后三步,一双眼睛泛出红光,身上的杀气也骤然暴涨了许多。

  江洛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危险气息迎面扑来,知道接下来才是一场真正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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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52: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部 天下事篇  第一章 一波三折

  杀手的尖刀再无招势可寻,凶猛暴戾之气却是更重,江洛儿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躲闪腾移之间额头上已渗出了冷汗,好在她近年来其他功夫虽未上心,应付刺杀的招势倒是研究了不少,一时半会儿确也奈何不了她。
  江洛儿一面躲闪,一面在心中盘算,倒底是谁会派杀手来?倒底自己的底细又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险险避过肩头滑过的那道锋芒,江洛儿趁后退之机,扬声试探道:“你可知道金主是谁?出了多少银子卖你来杀我?”

  杀手并不搭话,只一味地猛刺过来。

  江洛儿向后闪腰,借机踢出一脚,乘杀手抽刀护心之际,再次纵出一步,接着开口道:“那金主出了多少银子,我可加倍给你!”

  杀手仍是不应,如影随行般又攻了上来。

  江洛儿暗自叫苦,把心一横,干脆口中示弱道:“我终归不是你的对手,你何不行个好,叫我死也死得明白些!”

  杀手听她这么说,倒是微微一怔,江洛儿乘机叫道:“反正是为了谋财,何必这么固执,哪边给得多就帮哪边岂不更为明智!”

  杀手不由冷笑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江洛儿这么怕死,与杀手讲起条件来了,不过要叫你失望了,我来取你的性命可不是为了钱财!”

  江洛儿见他答话,心中略宽,一边继续躲闪,一边再接再厉试探道:“不是为了钱财,可是为了名气?”

  杀手手中之刀虽未松懈下来,口中却是不满地冷哼道:“胡说八道!”

  他身形一转,又贴近江洛儿身前,手中的刀顺势划出,直取江洛儿腰间。

  江洛儿也顺势转身,急急避开,百忙中又开口叫道:“既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那么不用说你定是为女人了?”

  杀手猛地停住追赶脚步,眼中红光更盛,江洛儿心下一喜,微笑道:“看来是被我猜中了!”

  怎奈杀手再次扑了上来,这一回便连喘气的功夫都不给她留下,更别提再次开口试探了。

  眼看江洛儿已被逼得再无招架之力,刀尖离她的脖颈不过二寸之时,江洛儿刚想开口大叫,“哐嘡”一声,一粒石子不偏不倚地打中刀身,破了这杀手倾注全力的强劲刀气,江洛儿那敢怠慢,忙不迭地借机蹿了出去。

  杀手并没有气得暴跳,只是微微侧头,用冰冷的声音喝道:“是你!你为什么阻挡我!”

  江洛儿戒备地望向那个缓缓从林中走出的身影,一眼看去已知是个陌生人。

  来人身材并不高大,同样地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打扮竟与先前与江洛儿交手的杀手不差分毫。

  只听来人沉声说道:“我为何制止你,你心中很清楚,我不能见你再错下去!”

  先前那高个的杀手冷声笑道:“是那人派你来的吧,他可是要你一直盯着我?”

  后来的黑衣人漠然道:“不错!不过即便他不要求我,我也一样会制止你,你应当知道这般私下出手是犯了盟中的大忌!”

  “哼,你不过是他的一条忠实走狗罢了,我犯了忌,正好你可以取代我的位置,这不正是你朝思暮想的吗?不过,你要想阻止我,也得先问问自己是否有这个本事!”说着,他身上的杀气又骤然暴涨了一倍有余。

  后来之人只冷冷说道:“我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你也不想想,他既然叫我来阻止你,又怎能没预先做好打算!”

  高个杀手握刀的手猛然一颤,半晌才咬牙挤出一句道:“他对她下手了!”

  后来之人冷漠地点了下头,似乎犹豫一下才开口说道:“你们这是何苦,明知道逃不过他的眼睛,互相连累对方!”

  高个杀手语气激动道:“她如今在哪里?”

  “你若及时回去自然还能见到她!”另一杀手声音黯然道。

  “不!”高个杀手大喊一声,不顾一切地跑进夜色之中,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江洛儿静静地注视着留下这人,心中波荡起伏,他们的对话虽然隐晦,但以江洛儿的聪明也猜得出一二来。

  留下这人并不急着走,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江洛儿,突然叹口气道:“我若求你一件事,你可愿帮忙?”

  江洛儿心念转动间,随口答道:“我又为何要帮你呢?”

  那人嘿嘿笑道:“我可是刚刚才救了你一命!”

  江洛儿淡然道:“听起来,你也是受人指使才来阻止他的,似乎我要谢也不该谢你吧!”

  “但我救你是事实!”那人耐心地说道。

  江洛儿忽然有些厌倦,冷声道:“你们盟内的纠葛不要牵扯上我!”

  “可是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们二人!”那人有些急道。

  “且不说我与你们没有丝毫的关系,即便我可以救他们,我又为何要出手相助预谋害我之人?”江洛儿存心探查究竟,顺着他的话语追问下去。

  那人微垂下头,轻声说道:“任何人都要糊涂之时,看在他为她甘愿牺牲的份儿上,请你帮帮忙!”

  “让我来猜一猜,你口中的两人也是杀手,只不过其中一个是女子,刚才那个人深爱那女子,为了她来刺杀我,而你们刺客盟的老大命你来阻止他,对吗?”

  那人无声地点点头。

  江洛儿突然发起脾气来,忿忿地叫道:“要我帮他们,你总要先告诉我,为什么那女杀手一定要置我于死地,我认识她吗?她是谁?”

  那人为难地看着江洛儿,沉吟片刻,低声说道:“她嫉妒你,一时迷了心窍!”

  猛然间,江洛儿脑海中浮现出一张艳丽非常的面孔来,不由变色道:“是她!我早该想到!”

  那人无奈道:“你猜出来了?”

  “哼!”江洛儿冷声道:“除了她还会有谁?我还没找她算帐,怪她教唆我的属下叛主,她倒是先对我下手了!”

  那人央求道:“我与他们俩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平日少不了磨擦,但毕竟情谊深厚,不忍见他们受罚,请无论如何帮帮他们!”

  江洛儿不由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杀手都是冷血之人,从不对任何人讲情谊二字!看来,你离真正优秀的杀手还有很大距离!”

  那人急道:“你管我优秀不优秀,你只说一句,你帮还是不帮!”

  江洛儿脑筋一转,故作踌躇之状道:“我即使能帮他们脱罪,他们若反过来仍执意刺杀我可怎么办呢?那我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不会的,我保证他们两人今后再不会有机会找你的麻烦!你不信我,也应该相信我们的规矩,我们主上岂会再容他们二人作乱!”

  “那你告诉我,你的主上是何人,让我来掂量掂量他是否是一个可信之人!”

  “我的好姑娘,你明知道这是打死我也不能说的,何苦逼我!”

  “那你告诉我,吴常是否也是你们的人?”江洛儿终于问出一个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谁?谁是吴常?”那人口气迷惘道。

  “不要骗我,那位艳姑娘既然是杀手,她的表哥岂会是等闲之辈!”

  “可我真不知道呀!”那人极其委屈地说道。

  “你不说实话,我不会帮你!”江洛儿生气道。

  “你要我说什么呢?我实在不知道!”

  “也许他们并不是表兄妹关系,谁听说过杀手有亲戚!”江洛儿继续猜测道。

  “这你可不能问我,我是没有,但别人有没有我可不知道!”那人摊开双手道。

  “你不是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吗?你们那么熟,怎会不知道!”江洛儿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

  “不错,我们是一起长大,可我们的规矩是不许随便打听与自己无关之事,我不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你不说,别想我帮你!”江洛儿无奈使出最后一着道。

  谁想那人更加倔强,“你不帮就不帮,让他们受罚至死好了,以后就没人来刺杀你了!”

  江洛儿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反倒有些吃惊,心底生出几许欣赏之意,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我也知道这样逼你只会令你为难!你便说说看我要如何才能帮他们二人免于一死呢?”

  那人大喜,从身上掏出一张丝帛,道:“请姑娘在此帛上书写‘盼不处死’一句!”

  江洛儿大奇道:“这管用吗?”

  那人有些不奈烦道:“这你别管,你只管写就成了!”

  江洛儿不由好笑道:“我又用何物来写呢?看样子,你不象是连笔墨都准备好了呀!”

  那人二话不说,抬手就在中指上咬了一口,举着汩汩流出鲜血的手指道:“用这个!”

  有那么片刻功夫,江洛儿既没动也没说话,终于,她深深叹口气道:“好,倒真是个有义气的汉子!”

  她不再多言,毫不提妨地走近那人,就着他手指上的鲜血,依他之言在丝帛上写好四个大字,又在落款处署上“江洛儿”之名。

  写好后,她退后一步,突然轻声问道:“你会因此受罚吧!”

  那人小心翼翼地风干丝帛,抬头笑道:“总不至于被处死!”

  江洛儿心念一动,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已在小心收起丝帛,头也不抬地回道:“杀手哪有名字!”

  说完,竟一抱拳,闪身而去,快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洛儿怔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突然出声道:“怪医,你能查出他叫什么名字吗?”

  “呲!”怪医从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暗处转出来,好笑道:“我才不干那么无聊之事呢!”

  江洛儿回头瞪他一眼道:“那刀离我只有二寸,你就真不担心?”

  怪医旁若无人地伸了一个懒腰道:“反正有人会制止他,我还出来碍什么事儿呢!”

  江洛儿很想再问,若是那后来之人来不及制止他可怎么办?可她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忍住没问。确实,若是怪医及时出现,那么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自己又怎会探知这背后的秘密呢?

  “妹子,我倒觉得该将影凤那丫头抓回来惩办,她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将你的秘密告诉别人呢?这后果有多严重不用我说了!”怪医难得认真地说道。

  “我倒是在想,吴常与刺客盟倒底有什么关系?刚才那人虽然极力否认,但他越是不说,我就越觉可疑!”江洛儿若有所思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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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52: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再别临安

  江洛儿并没有找到机会去探查这件事情的后续,也没有时间去质问吴常的真实身份。因为第二天一早,魔教派驻临安的总管亲自来拜访她,言辞闪烁,但大意是希望她能够尽快回总坛一趟。
  这位总管已经不是江洛儿六岁来临安时见到的那一位,但与他的前任相妨,也是一个精通人情世故、处事圆滑之人,他必定知道些什么,但就是不肯明说。

  江洛儿也不勉强他,只在送他出门时,淡淡地问了一句话:“李总管,你是倪恒得力助手王标的妻弟吧!”

  这位标准国字脸的总管顿时怔住,半晌,才讶然点头道:“属下确是王标的妻弟,不过是表亲,教中人知道的并不多,大小姐怎会晓得的?”

  江洛儿沉吟着没有作声。

  李总管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赔礼道:“大小姐神通广大,虽然常年不在教中,但对教中诸事还是了如指掌的,属下刚刚失言,还望大小姐见谅!”

  江洛儿摆了摆手,只是轻声说道:“你是倪恒的人,我很放心!”

  李总管更加吃惊,刚想开口再说什么,江洛儿已经摇头道:“你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必定有难言之隐,不必勉强,我即日动身返回总坛,一切自然明了!”

  听她这样一说,李总管的眼圈竟然有些发红,深深施了一礼道:“大小姐果然睿智非比寻常,看来属下今日擅自主张来请大小姐委实没有做错,属下不日也将离开临安,恐怕今后再无机会为大小姐效力,在此预祝大小姐一路平安!”

  待他转身离去后,王兴不解地问道:“这人怎么这样奇怪,有话不说,吞吞吐吐,临走又心事重重,一副生离模样?”

  江洛儿忧心道:“这还不明白吗!定是倪恒出了事,他的亲信属下都将受到牵连,这种事情又不好当面明说,他跑来找我,却不知是不是倪恒之意!”

  王兴大惊失色道:“倪右使,那是教主最为信任之人,他会出什么事?”

  江洛儿摇头道:“倪恒有事,我爹爹绝不会袖手旁观,看如今的情形,怕是爹爹也不大好呢!”

  王兴大叫道:“那还等什么,大小姐我们这就动身赶回去吧!”

  江洛儿仍旧摇头道:“不,你留下,我回去!”

  王兴急道:“那怎么行,我一向都跟随大小姐左右,您的身边总要有个人呀!”

  江洛儿苦笑道:“如今皇帝在备战,我趁这段空隙回去一趟倒也无妨,只是清除史党之事万万不可放下,我走后,你一面督促郭子祥和神耳收集更多情报,另一方面直接与刑部李大人联络,如此重担,除你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来承担。”

  王兴张了张嘴,知道江洛儿说得不错,只是仍有些不甘心道:“是否叫潜龙随你走一趟呢?”

  江洛儿笑道:“我已将他上去,他不日就将受诏入宫,哪有空儿跟我走呢!”

  “可是明知道教中有异,您这样回去岂不危险!”王兴叫道。

  “别急,我不会自己回去的。”江洛儿向他眨眨眼道。

  江洛儿寻到正在埋头研究一部古怪书籍的怪医,将自己即日动身返回魔教总坛一事告诉他。

  怪医头都不抬地说道:“可别叫我跟你一块回去,我正忙着呢!”

  江洛儿瞟了一眼他手中那本已经发黄的古书,不以为然道:“不过是炼术而已,你还真以为能制出什么不老仙丹吗?”

  怪医不高兴道:“有那么多人研究,总归有些道理吧!”

  江洛儿用手指轻轻拈起他案头上一颗怪模怪样的小石子,不屑道:“这里面含有铅,是一种有毒物质,你若真提炼出来吞进肚里,管保你马上就死翘翘!”

  “妹子,你好端端地干嘛咒我死呀!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怪医跳起来大叫道。

  江洛儿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只要你不再研究炼丹,你是不会早死的!”

  怪医垂头丧气地掂起那颗石子,不住端详道:“真的有毒吗?”

  “当然,从秦始皇开始,史上那么多人迷信炼丹之术,你见过有哪一个真正炼出长生不老金丹的?”江洛儿毫不客气地继续打击他道。

  怪医眼珠一转,换上一张笑脸道:“好妹子,你刚刚说什么铅,那是什么东西呀?你怎么知道它有毒呢?”

  江洛儿微笑道:“只要你肯随我走这一趟,我一定教给你!”

  怪医顿时不满道:“不行,我还要等冬子呢,他传信说已经为我收集了一些奇异花草,这次正好一并带到临安来,我要等他!”

  江洛儿瞪他一眼道:“反正也晒制成干花干草了,又不会烂掉,你早看晚看还不都一样!”

  怪医仍是固执地摇头。

  江洛儿突然叹息道:“我已有大半年时间没接过邹琰传出的任何消息了,如今倪恒可能也出了事,他们两个是我爹爹的心腹,若连心腹都保不住,你想我爹爹会怎样呢?”

  怪医微露惊讶之色道:“怎么会?你爹那么精明强干,有谁能算计得了他?再说我也没听江湖上传言你们教中有事发生呀?即便真有事,你爹爹岂会不早早给你传个讯儿来?”

  江洛儿落寂道:“我爹爹那人有些孤傲,虽说不至于遭人暗算,但怕就怕有人抓住他的弱点……”

  “不可能,我怎么没看出他有什么弱点!”怪医见江洛儿欲言又止,不甘心地问道。

  江洛儿叹口气道:“他那个人只要不心灰意冷又有什么人能对付得了他呢!”

  怪医奇道:“什么心灰意冷?”

  江洛儿哀怨地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随我回去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怪医沉默下来,良久,苦笑着说道:“我总是说不过你,真是不甘心!没有办法,只能做你的保镖了!”

  想了一想,又不情愿地叫道:“从小就对你说,要练好武功,你就是不听,一会儿对这个感兴趣,一会儿又去琢磨那个,唯独练武不上心!如今可好,走到哪里都让人不放心!我……”

  他还想继续埋怨,无奈江洛儿不肯给他机会,趁他说教之机,一溜烟就闪了出去。

  ******

  江洛儿来向理宗辞行。

  理宗大惊道:“洛儿,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临安呢?蒙古人又要派使者来了,这次是详细商议两国联合用兵之事,如此关键时期,你万万不可离开!”

  江洛儿微笑道:“陛下一直胸怀中兴大志,诸事都早有主张,洛儿在不在陛下身边并无多大区别。”

  理宗摇头道:“不能这么说,你有先知先觉之能,比起朕的那群文臣武将来说,对朕的帮助只有更大!”

  江洛儿沉思片刻道:“此次与蒙古人谈判,不论双方商定如何,一定要白纸黑字达成书面协议,这是洛儿唯一的劝告,陛下若能记得,那么洛儿在与不在就没有分别了!”

  她清楚记得史书上的记载,蒙古答应灭金以后,将河南归还给宋朝,但双方并没有就河南的归属达成书面协议,只是口头约定,因此后患无穷。

  理宗索然道:“这么说,洛儿是定然要走这么一趟了?其实洛儿大可不必如此,你即便有天大的事,朕只要说一句话,自会替你解决!”

  江洛儿摇头道:“多谢陛下美意,只是洛儿家中之事不方便动用朝廷的力量。”

  理宗也是个明白人,说到这里,知道江洛儿的去意已定,只好叹息道:“也罢,洛儿速去速归吧!”

  想了想,又开口道:“金哀宗得知了朕与蒙古达成联合的意向,也派来使者见朕,对朕大讲一通唇亡齿寒的道理,你说可笑不可笑!”

  江洛儿暗自叹息,心说:人家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呀!只是你心意已绝,自然听不进去。

  理宗笑道:“结果让朕给严词拒绝了,那使者灰溜溜地离开,真是好不开心。对了,朕这次打算重用史嵩之为京湖制置使兼襄阳知府,主持灭金事宜,洛儿看可好?”

  江洛儿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下郭子祥交给她的资料中有关此人的情况,不由点头道:“这人倒确是一个将才!”

  理宗龙颜大悦道:“朕也觉得他是不二的人选,虽然与史弥远是宗亲,但自始至终都站在朕这一边,他本人又最为崇拜前朝的宗泽、岳飞,命他带兵去攻打金国最合适不过了!”

  江洛儿笑着点头,不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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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1 09:53: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魔教变故(一)

  江洛儿与怪医两人轻装离京,一路上未有丝毫的耽误,这一日已到达了魔教总坛山脚下的小镇。
  江洛儿对这里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她常常瞒着江平远下山来玩,也是在这镇上她先后发现了潜龙和影凤,如今一个侍奉皇帝,一个不知所踪,江洛儿心中的感慨自不必说。

  两人并未急于上山,江洛儿将怪医带进了她熟悉的一个小酒馆,两人叫了壶酒,几碟下酒菜,想要在上山之前先填饱肚子,养足精神。

  江洛儿这一路上都头戴着一顶大大的帽子,一张小脸只露出了一个精致下巴,只为掩人耳目,减少麻烦,好在这附近奇装异服之人不在少数,她的装扮倒也并不十分突出。

  怪医许是觉得好玩,不知何处也寻来了类似的一顶帽子,学着江洛儿的样子,将帽沿压得极低,兴高采烈地招摇过市。

  是以两人一直没有被人认出来,只立意低调地躲在一个角落里闷声吃喝。只是随后进来两名壮汉,坐定后,一开口就难免不引起江洛儿的注意。

  只听其中一个长满落腮胡须之人对另一个方脸汉子说道:“大哥,今天我们兄弟俩来个一醉方休如何?”

  那方脸汉子语气颇为激昂道:“好,不醉不归,可说好了!事到如今,怕是我们哥俩今日不喝个痛快,以后就再没机会了!”

  落腮胡须满满斟上一碗酒,双手捧上道:“大哥,小弟先敬你!这些年来,你没少提携小弟!”

  方脸汉子二话不说,端过碗来就一饮而尽,随即苦笑道:“兄弟,哥哥对不住你,今日可算是连累你了!”

  落腮胡子也刚刚饮下了一大碗酒,豪爽地抹抹嘴巴道:“大哥,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想当日我们兄弟做教主亲随时,那可真是风光无限,羡煞旁人,好歹也得意过,不亏!”

  江洛儿用手指蘸酒在桌面上给怪医写了几字,怪医一惊,不由自主地望向那方脸汉子。

  方脸汉子又饮了碗酒,同样抹抹嘴,点头道:“不错,教主一向待我们兄弟不薄,便是日后姚、紫二长老仍不肯放过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落腮胡子想必是听到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名字,冷声笑道:“那对狗男女要不是糊弄了老爷子,哪能这般得势?我倒要看看他们终究能作恶到什么时候!”

  方脸汉子张了张口,似想出声劝阻他几句,可是转念一想,叹了口气,又闷不作声地饮下一大口酒。

  落腮胡子脸上已现出酒色,将碗一摔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教主为什么不肯管教那帮混蛋,任凭他们打压异已,胡闹妄为,如今连倪右使都被关了起来,他还要容忍到何时去!”

  方脸汉子叹息道:“罢,罢,罢,我们兄弟眼看着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就让你说了痛快也是无妨!只是你可千万不能冤枉了教主,他如今也是力不从心,有老爷子在上头压着,他是有心无力呀!”

  落腮胡子骂道:“本来都好好的,谁想夫人竟将老爷子给找了出来,找出来也就罢了,凭什么老爷子还对教主管三管四的,那帮混蛋都忘记了教主平日对他们的好了,全都以老爷子马首事瞻,好好的圣教被他们折腾得乌烟瘴气,这往后可怎么好呀!教主也是,老爷子八百年前就将教主之位传给他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呢?”

  江洛儿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他们口中一早提及的那位老爷子是何许人也,不由心惊地再次以酒代墨在桌上写下“祖父”两字给怪医看。

  这时就听那方脸汉子说道:“兄弟,教主的难处你是有所不知啊!老爷子这次回来不知事先听信了谁的谗言,一味指责教主领导圣教无方,以至圣教接连错过几个发展机会,在江湖上的地位每况愈下。而那些长老原本就都是老爷子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对老爷子的忠诚自然胜过对教主,如今左使不敢冒头,右使和我们这帮兄弟又被接连打压,各地分舵的兄弟大多蒙在鼓里,无法支援教主,你叫教主怎能不顾及呢?”

  落腮胡子怒道:“杨兄弟为什么不准我们向外送信呢?要是能联络上大小姐和那些忠于教主的弟兄,我们还可拼上一场,总比坐在这里等着被抓起来的好!”

  方脸汉子急道:“住嘴!你怎么还不明白,今日的总坛已不同往昔,姚长老严令不准私自向外传递消息,人畜更是有进无出,即便你能将消息传出去,又有谁会信?老爷子已经将教主的大印给收回去了!而大小姐三字更是提不得,教主和杨兄弟的一片苦心就是不想将大小姐给卷进来,你怎么还不明白?”

  落腮胡子已经有些喝多,眼睛通红道:“大家都传说大小姐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既然如此,为什么……”

  “嘘,”方脸汉子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道:“如今夫人与二小姐得势,最恨的莫过于大家念念不忘大小姐,你没听说前两天水月宫有一个小宫女就是因为无意中将二小姐唤成了大小姐,当即就被夫人赐下毒酒了嘛?”

  “啪!”落腮胡子不管不顾地拍桌嚷道:“什么东西,我们圣教何时变成这些人为非作歹的天下了!”

  江洛儿越听越惊,偷眼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酒馆里的客人伙计都仿佛对这两人的高谈阔论没有什么反应,各个装作没有听到的模样,照样吃喝,照样忙碌,显然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瞒人的秘密了。

  方脸汉子苦着脸又连喝了几大口,神情悲愤道:“我那老婆就是因为前些年一直服侍大小姐,如今硬被逼去做杂物,还到处受欺,我眼睁睁看着,却是无能为力!”

  苦笑一声,又道:“反正也是自身难保了,只觉得对不起兄弟你,你要不是平日里与我们夫妻交往过密,也不至落到今日的下场!”

  落腮胡子大声笑道:“大哥你这就说错了,即便不是因为你们夫妻,依兄弟我这脾气,他们也不会让我过好日子的!”

  正说着,突闻一阵银玲般的笑声响起,一个柔媚声音清晰传来道:“刘良、王辉,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两名汉子一听这声音,不由相似苦笑,方脸汉子道:“也罢,该来的终归要来!”

  这时酒馆内的几名食客酒客就跟约好一般,纷纷忙不迭地抛下银子,急急向门外奔了出去。酒馆的老板伙计仿佛司空见惯,手脚麻利地收起银钱,也一溜烟地躲入了后堂。

  只转眼间,诺大的堂内便只余下来两名汉子与角落里的江洛儿与怪医。江洛儿不动声色地继续喝酒夹菜,怪医见她如此,更是毫不介意地忙着胡吃海塞,仿佛再过一会儿就要挨饿一般。

  就在这工夫儿,一个曲线玲珑的身影率先走进了大堂,其后才陆陆续续跟进了另外几人。

  落腮胡子一见来人,便放声大笑道:“紫桃,想不到你这个大忙人也会亲自出马来招呼我们兄弟,实在难得!”

  被他唤作紫桃的女子嫣然笑道:“小妹不得不来呀,在山上就听说你们兄弟二人跑到这里来耍酒疯,长老命小妹来看看,小妹不敢不从呀!”

  方脸汉子冷声说道:“别小妹小妹的,我们兄弟可攀不上你这高枝!”

  紫桃仍是笑盈盈道:“小妹怎算得上高枝呢?不过是一个听差办事的苦命人罢了!”

  落腮胡子听她这样一说,更是勃然大笑道:“你还不算高枝?都堂而皇之地宿在姚长老的床上了,如今这山上山下的谁不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连江洛儿都听出他这番话中的讽刺嘲笑之意,偏偏那女子仍是不恼,继续笑着开口道:“王辉,有本事你也爬上我家紫裳长老的床嘛!”

  那两名汉子闻听,齐齐冷哼了一声。

  紫桃又道:“原本你们哥俩也没有几天好逍遥的了,我也懒得做这个丑人,可你们偏偏不知好歹,出口禁忌不说,还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我不出手也是不行了!”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瞟了角落里的江洛儿和怪医两人。

  落腮胡子悲愤道:“这里早就是你们一手遮天,我们兄弟打定主意将心里话说出来,早就已经是豁出去了!”

  方脸汉子比较沉稳,看了角落一眼,诚恳说道:“你只管将我们兄弟带走,不要难为别人,反正也没人能出去,将这些事宣扬开来,何苦将事做绝呢!”

  紫桃微微笑道:“刘良,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小妹将那两个外人灭了口,说不定你们二人还能保住性命,你们应该感谢小妹才对呀!”

  说着,她轻轻挥了挥手,她身后几名刀剑早已出鞘的青年男女二话不说就向江洛儿二人围了过去。

  江洛儿心知是时候了,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冷声笑道:“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

  怪医将油乎乎的一张嘴在衣袖上抹了一把,打了个大大的饱嗝道:“妹子,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江洛儿冷笑道:“动手之前,我得对你讲明了,这位紫桃姑娘和我们还颇有些渊源,要是伤了她,可是不大好!”

  这番对话自然清清楚楚地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那名叫紫桃的女子轻笑着接口道:“是吗?我怎么想不出我与两位能有什么渊源呢?”

  江洛儿并不理睬她,仍继续向怪医说道:“她可是影凤的嫡姐,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影凤留些面子呢?”

  怪医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是这样呀!看在影凤那丫头的面上,还真是不能伤了她呀!”

  紫桃此时已然变色,不由退后一步道:“你们倒底是什么人?”

  江洛儿朗声笑道:“我是什么人,你到现在还猜不出来吗?刘良,你与辛三娘成婚时,不是拍着胸脯向我保证,一定不会让她吃一点苦吗?”

  “啊!”那方脸汉子惊讶出声,不容置信地叫道:“大小姐?可是大小姐?”

  满堂人大惊,江洛儿笑吟吟地缓缓摘下头顶大帽,依然端坐,神色淡然地继续说道: “今日听来,你这个做丈夫的可是没有守住诺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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