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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纯然太太

【短篇更新完毕】一枚糖果与庄秦的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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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1 11:44:58 | 显示全部楼层
  4 被杀戮的石屋囚徒
  我感觉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我挑选了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准备出逃,毕竟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我害怕要是没有月光的指引,一出了土墙屋可能就会真像梦里那样,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那天晚上,春秀给我喂过苦涩的中药后,出了土屋。我听到她的脚步远离之后,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就慢慢坐了起来。太久没动弹,我感觉背部隐隐作疼。忍住疼痛,我走到窗边,揭开窗户上糊着的旧报纸。很好,月光皎洁,如水般洒在大地上。围墙外的山坡上,犁过的田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而旁边一间屋,传来了老太太与春秀微微的鼾声。
  我心中暗喜——这正是逃跑的最好时机。
  
  出了院子,我发了狂似的向山坡上跑去,我不知道山坡后是什么样的,我只希望可以在山那边发现一条离去的路。
  当我在快要到达山坡顶峰的时候,忽然听到山那边传来隐约的嘈杂声,还有微弱的光线越过山脊,然后被七凌八乱的树枝切割成支离破碎。
  我暗暗叫了一声不好,山那边有人!但我还是来到了山顶。
  山坡那边的山脚下,有一个平坦的坝子,坝子上黑压压地聚集着一群女人,而陈村长正好站在女人堆里,大声说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从他的肢体语言上来看,他一定是在说什么鼓动性很强的话。
  我的目光落到了坝子旁,那里有一间石头垒成的屋子,门死死地关着,没有窗户,有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透出。在屋边,冷清月光的照耀下,我还看到那里有一口老井。
  屋里住着什么人?为什么这些女人都站在屋外的坝子上?
  我有些搞不明白了。
  这时,陈村长停下了说话,走到石屋的大门前。他勾下腰拨弄着门上的锁——门是上着锁的!
  屋里有影影绰绰的人影,难道里面的人是被锁在屋里的吗?
  还没来得及容我多想,陈村长已经打开了石屋的大门。他凶神恶煞地冲进石头房里,过了一会,他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个被囚禁在石头房里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很虚弱,长发及肩。他被陈村长拽出来的时候,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几乎是被活生生地拖出来的。这个男人被村长扔到了井边。
  我虽然很惊恐,但更强烈的好奇心却让我慢慢靠着树林的遮掩,慢慢向山脚走去,朝着坝子靠近。我几乎可以看到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虽然他披头散发,但脸上却很白净,只是他太虚弱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两眼深陷在眼窝中,眼神很是涣散。
  不过,我却觉得他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可我的记忆似乎完全从脑海里被删除了,我根本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
  
  陈村长突然高声叫道:“一个月了!已经一个月了!这个月里我们让你享够了福,现在也到你上路的时候了!”
  被他擒住的那个男人,嘴里发出口齿不清含糊的咽呜声,似乎是在呻吟,又像是在求饶。陈村长冷笑了一声,向后退出几步,然后挥了挥手。他的手还没落下,坝子上聚集的那堆女人就呼喊着向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走了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不知道这些女人要干什么,但却听到自己的胸膛里,心脏不停剧烈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预感立刻会有恐怖的事要发生!
  果然,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女人,站在了那男人的面前,突然抬起了脚,然后踩下。她的鞋底重重落在那男人的肋骨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声嘶力竭,绝望而凄楚。那女人哈哈大笑起来,缓缓半转过身来。月光下,我看到了她的脸,我不禁大吃一惊!
  这个女人是春秀的姐姐阿慧,她的小腹已经变成一片平坦,看来她已经生下了肚子里的小孩,难怪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没到春秀家来。可阿慧现在为什么却成了如此残忍的人?
  接下来的事更让我触目惊心。那群女人排成了一列长队,站在了阿慧身后。阿慧长笑了几声,站到了一边,而后跟上的另一个女人,也接着重重踩了那男人几脚。
  她们一个接着一个,踩那个男人的身体,用腿用力踢他,甚至勾下腰朝着他吐唾沫。一开始的时候,那男人还用力呻吟几声,但到了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几乎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明白,那个男人就要死了,谁也承受不了这么多女人踩踏的,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虚弱的人。
  在我以为他就要死去的时候,突然之间,我听到那男人发出了最后的惨叫:“啊——王东——王东——”
  没等他说完,排在队列最后的一个女人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这女人抬起腿,一脚踢在了那男人的后脑上,他的嚎叫顿时停止了。坝子上突然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但这寂静只保持了几秒钟的时间,那些女人同时发出一阵欢呼声。她们又围拢在那男人的身边,一起伸出了腿,不住地踢他,踩他,像发了疯一般,疯狂而又歇斯底里。
  我麻木地站在树丛中,呆呆地看着这场月光下的屠戮。我的两腿像是钉在了地里,一点也不能动弹。我想起了那男人最后叫出的那两个字:王东!
  王东是谁?恍惚中,我觉得这名字很熟悉,似乎与我有着某种联系。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坝子上又静了下来。陈村长阴鸷地走到死了的男人身边,勾下腰,拽住了男人的头发,狞笑起来。
  那男人的眼睛依然圆睁,正对着我所在的方向。月光下,他满面血污,狰狞可怖。
  陈村长拽着尸体,转过身去,缓缓沿着一条小路走去。那条小路通往一片漆黑的森林,我看不到森林里究竟有什么,但我猜,那一定是唯一一条离开山村的道路吧。
  坝子上,只残留着一滩鲜血,和若干杂乱、沾染着血液的鞋印。
  那些女人像是中邪一般,静默地跟在了村长身后,沿着小路走进了森林。她们齐刷刷地膝盖微弯、颈脖僵硬,像是被操纵的木偶,更像是无意识的行尸走肉一般,渐渐隐匿在黑暗的森林中。
  
  这一切发生在我的眼前,在这之前,我根本没有预计到会看到一场残忍杀戮的直播。直到所有的人都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依然回不过神来。
  好一会儿,我才从恍惚的状态里恢复出来,不住大口大口呼着气。
  那些女人在村长的带领下,进了森林。那是唯一一条离开的道路。我不知道她们会在森林里会呆上多久,但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从这里逃走了。
  我还是回到春秀的身边,换个时间再离开吧。
  我无奈地转过身来,却突然看到我面前站着一个人,正冷冷地望着我,眼里闪烁着绿幽幽的光芒。
  我不禁大骇。
  她是春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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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08:58:08 | 显示全部楼层
  5 婴骨坟场的孤独坟茔
  “你都看到了?”春秀幽幽地问,“坝子上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我点头,静默无言。
  春秀眉头紧蹙,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问:“你是什么时候可以下床的?”
  我苦笑着回答:“就是今天。”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我再次苦笑,声音微微提高:“春秀,虽然我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一直可以肯定,自己并不是什么叫二黑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借尸还魂的事,我也不是你的丈夫。”
  春秀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什么。她的脸色苍白,看上去柔弱凄楚,我见尤怜。她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焦急地说:“快跟我回去吧,一会儿你被村长看到了,就会和那个男人一样被踩死!”
  这时,隐隐从坝子对面那条小路传来的脚步声,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林,我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火把。是村长带着那群可怕的女人回来了!
  “快走!再不早就来不及了!”春秀拉着我,快步向她家的方向跑去。
  翻越山坡的时候,尖利的树叶边业刮过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让我感到一阵阵疼痛。可我们已经顾不了太多,终于在那些女人出现在石屋旁的坝子上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山坡顶上。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了。
  可是,现在我的心里却有太多疑惑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可怕的山村里,又为什么会被这么多人说成是个叫二黑的山村青年。
  村长为什么要带着村里的女人杀死那个被囚禁在石屋里的男人。那个男人临死前叫出的名字,“王东”,又是谁?我觉得自己的头好疼!
  
  在春秀的土墙屋里,她默默地坐在我对面。窗户微微翕开,有风掠进屋中,油灯光随之摇曳不定,我与她的脸庞都变得一会儿红一会儿黑。
  我终于忍不住了,拽住了她的手,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二黑,你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春秀幽幽地望了我一眼,然后说:“是的,你从来都不是什么二黑,二黑是我真正的老公,但他早就死了!”
  “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自杀了。当他看到我生出一个没有四肢的怪胎时,他就选择了自杀。”春秀喃喃地说道。
  “怪胎?自杀?”我有些惊呆了。我隐隐感觉到,这神秘的山村,将会是个我闻所未闻的隐秘世界。如果我对它知道得越多,也许我会更恐惧。
  
  “陈村长,名叫陈功,他是我的舅舅,也是我的爸爸,同时也是二黑的爸爸……二黑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表哥,同时又是我的丈夫……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我会生出一个没有四肢的怪胎了吧?”
  春秀的声音很低,但却让我大吃一惊。我怔怔地坐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村长与那老太太是姐弟,他们却乱伦生下了二黑与春秀。春秀和她的哥哥二黑又乱伦生下了一个没有四肢的怪胎!
  这是天下奇闻!我实在是不敢相信,在朗朗乾坤之下,竟会有如此愚昧的事发生。
  非常幸运,春秀不是怪胎,也没有智力上的问题。从遗传学上来说,这是一件机率非常小的事情。但是我可以猜想,二黑一定就没这么幸运了,也许他就是个整天流着鼻涕光着屁股到处乱跑的傻子吧。
  “你们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山村里就没有其他男人了吗?”
  春秀长长叹了一口气。
  “难道你没发现吗?山村里的女人都很奇怪,奇怪得有些让人疯狂吗?”
  她慢慢开始了一段离奇事件的讲述。
  
  许多年前,陈功与他的姐姐,还有另外几个亲戚,为了躲避灾荒,来到了世外桃源般的山村,扎根住下。这里与世隔绝,只有一条非常艰险的山路与外界相通。
  事实上,他们所有的人根本都不外出,也没有外面的人到这里来——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山村存在。
  山村的地理条件很适合农田的耕作,很快这个大家族就在这里定居下来,自给自足,丰衣足食。但是,人始终是有欲望的,当温饱得到解决后,就会考虑起下半身的问题来。
  陈功与他的姐姐,还有同来的这些人,都是亲得不能再亲的血亲,但在欲望的面前,伦理变得无关紧要。他们想,反正都是与世隔绝,永远都不会有人来打搅他们的生活。
  于是,表哥与表妹,表姐与表弟,亲生兄弟姐妹间,发生了一段又一段孽缘,生下一个又一个耻胎。
  陈功的下一辈,几乎没出现正常的婴儿。说来奇怪,他们所生下来的所有男婴,基本上全是缺肢少腿的畸形怪胎。而女婴则幸运了很多,最起码在形体上并没出现畸形——这也许是染色体在作怪吧。不过所有的女婴在长大后,陈功与他的兄弟姐妹们才痛苦地发现,成长的女孩们,在智力上出现了或多或少的缺陷。
  当然,并不是每个婴儿都有缺陷的,春秀就是一个例外。
  她一生下来就很聪明,以致于山村里的人一直都在暗暗猜测,或许是她妈妈,也就是陈功的姐姐,出外上山砍柴时,是不是被路过的猎人强暴过。
  在春秀这辈人中,除了她是正常之外,二黑也逃过了一劫——这并不是说他正常,他同样是个智力低下的弱智,但他与他的同辈兄弟们不一样,他的形体很正常,并没有缺少什么肢体。
  所以,尽管春秀与二黑是同胞兄妹,但陈功还是安排他们结合,希望他们可以生出一个健康的婴胎。
  可惜,事与愿违,春秀十月怀胎后,最终还是只生下了一个没有四肢的婴儿。当看到那个肉乎乎一团的婴胎后,从来不会表达情感的二黑,突然哭了。他抱起婴儿,冲出了土墙屋,然后消失在了院子外的树林里。
  陈功与姐姐满面泪痕地在树林后的池塘里,找到了二黑泡得发胀的尸体,在他的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没有四肢的婴儿。
  
  看着春秀淌下的泪水,我也不免黯然神伤,连连叹气。不过我还是问她:“那个被女人们杀死的男人,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被关在石头屋?陈功为什么要指示那些疯狂的女人们杀死他?”
  春秀沉默了片刻,虽然很犹豫,但还是告诉了我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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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08:58: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月前的某个深夜,山村里的狗突然狂吠了起来,被惊醒的陈功走出门,看到山坡上有隐约晃动的两条人影。他猜想可能是来偷牲畜的坏人吧,于是挨家挨户敲开门,叫出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村子里的女人虽然头脑简单,但却大多四肢发达。
  他们牵着凶猛的狼狗,点燃火把,向山坡上的人影追去。那两个人很快发现了陈功他们,于是转身就朝着山坡后的密林小路跑去。
  山坡上是一片坟地,到处都是凌乱的坟茔,夜晚的时候,常常会出现星星点点的磷光鬼火。当陈功带着人马赶到山坡顶上时,才发现坟地里有几处坟茔已经被挖开,而在坟地的一隅,又多了一处新坟。
  被挖开的坟茔,像是被开膛剖肚的尸体一般,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墓室里只有碎裂成片的棺木,棺材里的尸骨却不翼而飞。
  ——是盗墓贼!
  但陈功还是搞不懂,山村里的坟墓,通常都是只埋棺木,不会有随葬品的。又不是什么古墓,那些盗墓贼为什么会盗走尸骨?难道是剖开坟茔后,发现里面空然无物而心生愤懑,于是泄愤而为吗?
  虽然他不知道那两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还是挥手示意,让村子里的强壮女人们跟他一起去追赶那两个盗墓贼。
  山路的一侧是密密麻麻的森林,另一侧则是陡峭的悬崖。毕竟他们生在这里,对山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自如行走。没过多久,他们就追到了盗墓人。不过,他们只抓到了一个,另一个却离奇失踪了——据陈功推测,另外一个人应该是在追逐之中,惊慌失措跌下了悬崖。
  
  “那个被抓到的人,就是被关在石屋里的那个男人。”春秀看着我,慢慢地说道。
  “那另外一个失踪的盗墓人呢?”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想起了那个被凶猛狼狗追逐的恐怖梦境。
  果然,春秀抬起手指,指向了我,说:“陈功带人打着火把到悬崖上找了一夜,终于在一棵树上找到了挂在那里奄奄一息的盗墓人,他就是你!”
  这句话一说完,我突然感到背后一片阴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据春秀所述,我曾经在恍惚中醒来过一次,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显露出失忆的迹象。而在那个时候,另外一个盗墓贼已经被关进了石屋,陈功认为我和那个男人都是上天给他们的恩赐!
  那个男人叫卓同,他招供出我叫王东——直到春秀讲到这里,我才知道了自己叫什么名字。而我们来的目的就是到偏远的地方盗墓,寻找财宝。
  卓同被关在了石屋里,陈功则命令村里所有的年轻女人聚集在一起,他要挑选出两个健康的年轻女人,送到石屋里去与卓同同房。村子里现在所有女人肚子里的种都是陈功的,他已经老了,而女人们生下来的婴胎,男的都是畸形,女的都是弱智,再这么下去,村子里就会断了香火。
  所以,陈功让两个相对最健康的女人与卓同共处一室,让她们怀上卓同的孩子。
  而那次我醒过来后,春秀把我抬到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一群女人在山坡上撕打,就正是她们要挑出能够与卓同交合的健康女人。
  至于我——陈功则自有安排。
  因为我在第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就表现出忘记姓名,精神恍惚的模样。于是陈功定下了一条计策。他把我安排在了春秀家,因为春秀是村子里唯一既健康又聪明的女人,陈功决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可以确保小孩的健康。
  他们为了让我心甘情愿接受这一切,于是串通好,都指认我是那个叫二黑的村里男人,就是春秀的老公!他要春秀赶快怀上我的孩子,然后为了隐瞒这一切,他会在春秀怀孕之后杀死我!
  ——卓同在坝子上被杀死,就是因为他已经让那两个女人怀上了孩子。他再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他已经到了该为挖墓盗尸行为赎罪的时候!
  
  我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我终于开口问道了:“春秀,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
  她黯然地说:“当卓同看到自己被囚禁的屋子里,居然送进了两个漂亮的女人,他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天天与那两女人腻在一起。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同时让两个女人都怀上了孩子。而你,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那些草药是我亲手配的,我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起药效的。每次我想与你同床的时候,你都拿各种借口推掉了。我知道,你是不想占我的便宜,你是一个君子,你是一个好人。好人是不应该死得这么快的,所以我决定要帮你!”
  原来做个好人的标准是这么简单。
  不过,我真想不到自己会是个盗墓贼,而且还剖开墓地盗走尸骨。我怎么会是一个如此卑鄙下贱的人呢?我实在是不敢相信!
  
  我突然问春秀:“对了,陈功把卓同的尸体拖进了森林,他这是要干什么?还有,就算村子里生下来的全是怪胎,可怎么我在村子里一个都没见到啊?”
  春秀望着我,慢悠悠地说:“村子里这两年生下的孩子,都是肢体不全的男婴。这种婴胎活着也是受罪,所以一落地就被扔进水盆里淹死,然后带到森林里山坡上的坟场掩埋。前段时间到家里来的那个孕妇阿慧,她是我姐姐,前几天才生下一个有三只眼睛,却没有嘴巴的婴儿,婴儿也在淹死后,埋在了坟场里。那个坟场埋葬的婴儿实在太多,所以我们都把那里叫做‘婴骨坟场’。卓同死了,自然也是要埋在那里的,你和他盗墓时,挖的坟茔,也正是婴骨坟场的!”
  我听得毛骨悚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腔里似乎有一股气流,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憋在喉咙里,几乎窒息。
  这时,春秀又加了一句:“对了,那坟场的边缘,莫名其妙多了一处新坟,不知道埋的是谁。陈功亲手挖开来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埋的竟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这女人绝对不是村子里的人,我们从来都没看到过。真是太奇怪了。”
  她说完这话,颇具深意地望了我一眼。我连忙耸了耸肩膀,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实在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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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08:58:47 | 显示全部楼层
  6 完美逃亡
  “我会帮你逃出这里的。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得带我一起逃!”
  ——这是春秀唯一的要求。
  当然,我同意了。我又怎么忍心看到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生活在如此愚昧的山村里?
  
  不过出逃,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这个山村实在是太偏僻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样偏远的地方来盗墓。即使我与春秀避过了陈功的监视,顺利逃出了山村,也不知道能够去哪里。
  我不知道这个山村是在地图上的什么地方,春秀就更不知道了,她从来没踏出过村口半步。
  不过,不用着急。我轻轻在春秀的耳边说:“我有办法离开这里的,我们慢慢来。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们一定能成功。”
  
  那一夜,春秀留在了屋里。
  第二天,她欣喜地对老太太说,我已经恢复了健康,而且还与我同房了。老太太很开心,而我则作出一副木讷的神情,呆呆地坐在门槛上,望着屋外天上的云彩飘过来飘过去。
  我得进入二黑的精神状态。既然陈功想让我以为自己就是二黑,那我就装作是二黑吧。反正在他眼里,我是个失去了记忆的人,以前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接下来的几天,院子外的围墙后,挤满了许多神情呆滞的山村强壮妇女,面带羡慕地望着我与春秀。隐隐中,我听到有女人在大声抱怨:“凭什么这么好的男人得让春秀占了?”可这话刚一出来,陈功立刻及时出现,轰走了那些女人。
  每天,春秀搀扶着我在村子里转悠,让我装作身体渐渐缓慢恢复的模样。趁着这机会,我也弄清楚了山村的格局与地势。春秀甚至还带我翻过院子对面的山坡,来到了石屋旁的坝子边。我们还沿着那条通往森林的小路,来到了山腰上的婴骨坟场。
  婴骨坟场真是一个阴森的地方,即使是白天,也有阵阵阴风掠过,森林里的乌鸦不时尖声长啸,让人感到毛骨悚然,后背上冷汗连连。
  婴骨坟场里被剖开的墓穴,已经被填平了,但新土的痕迹还是很明显。
  墓地边缘,有两处大一点的新坟。春秀告诉我,其中一个是卓同的,而另一个则是莫名其妙新出现的,不知道里面埋葬的年轻女人是谁。
  我和春秀到婴骨坟场去的时候,只要一接近森林里的那条小路,陈功立刻就会授意让强壮的山村女人跟着我们一同前去。看来他心里已经有了些怀疑,他还不相信我已经接受了二黑这个身份。
  我们逃离山村的困难越来越大了。
  虽然之后每天晚上春秀都留在了我的屋里,但我们却并不敢同床。春秀说过,只要她一旦怀孕,等待我的,就只有死亡,被无数疯狂的强壮女人活活踩死!
  可我们究竟怎样才可以逃出这里呢?我无计可施!
  
  一天,我刚刚起床,就听到屋外一阵嘈杂声。是一群女人在呼天抢地般嚎叫,如丧考妣。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忙叫醒了春秀。春秀出去看了一下,然后回来告诉我,是她姐姐阿慧出事了。
  我披上衣服出了门,这才看到院子外的一片空地上,聚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女人,她们围在一起,正拼命地大声哀叫。而在她们中间,一个女人正趴在地上,发了疯似的满地打滚,嘴角淌出白色的泡沫。
  “阿慧这是在发羊癫疯吗?”我问。
  春秀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一定是她误食了山坡上的野红果。”
  “野红果?”我好奇地问。
  春秀告诉我,那是一种长在山坡上的低矮草本灌木,茎上有刺,每当到了夏季,就会开出黄花,结出橙红色的小果子。如果有人吃下了那种果子,就会像喝醉了一般,心跳加快,胡言乱语,打滚撒泼,严重的还会口吐白沫。
  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有女人提着一桶水跑了过来,淋在了阿慧的身上。阿慧这才安静了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从她的喉咙传来了含糊的鼾声。那个女人又蹲下来,捏住阿慧的鼻子,朝她的嘴里灌水。不久工夫,阿慧这才幽幽醒转过来,满脸疑惑、眼神呆滞。
  我顿时对春秀说的那种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赶紧吩咐她赶快去山坡上采一株野红果给我看看。过了一会儿,春秀带着一株绿色的植物回了屋里。我看着这株植物,眼前忽然一亮。
  
  我是认识这种植物的。虽然我几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楚,但我还清楚地记得脑海里的各种知识。
  这是一种叫作野颠茄的草本半灌木类植物,通常生长在亚热带的丛林里,没想到今天我居然在这个偏远的山村里见到了。野颠茄全株有毒,中毒的症状类似于曼佗罗,具有致迷幻的药理作用。一旦服用,会引起口咽发干、心跳加快,面带潮红、四肢发冷,昏迷抽搐、口吐白沫,严重的还会引致死亡。
  而我,终于想到了逃出山村的办法。
  我让春秀在夜幕降临之后,到山坡上去采集野颠茄,越多越好,尽量多挑选已经结了橙红色浆果的植株。等她带回野颠茄后,我用一柄小刀割开了浆果,里面流出白色的浆液。浆液全淌在了一块玻璃片上,没过多久就全部凝结了。我再把这些凝固的浆液用小刀刮了下来,集中在了一起。
  只一个夜晚,我就收集了一小瓶满满的野颠茄提取物。
  这一个月里,我与春秀在山村不停转悠,早已经知道村里所有人喝的水,都是从石屋坝子旁的水井中捞出来的。我没办法让村里每个强壮的女人都去误食野颠茄的果实,但我却有办法让每个人都喝到掺进了野颠茄提取物的井水!
  我挑选了又一个月圆夜。在那天中午的时候,我就让春秀把提取好了的白色粉末倒进了井里。而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吃老太太用井水煮的饭。当我们看到老太太吃完饭后,慢慢晕倒在地上,我与春秀不由得相视一笑,然后推门走出了土墙屋。
  我们嗅到了自由的空气,清新怡人。
  我们翻越山坡的时候,看到所有的房屋都一片黑暗,没有一个人走出屋子。月光下的山路显得非常清晰,我与春秀快乐地越过石屋旁的坝子,钻进了森林里的那条小路,踏上了逃亡之旅。
  在经过婴骨坟场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对春秀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春秀疑惑地望着我,而我则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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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08:59:02 | 显示全部楼层
  7 婴儿的头骨
  在前面的讲述里,我一直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可怜人。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你就错了。这只是我为了错误引导你们而做出的一点技术性处理。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失去过记忆。之所以我会在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假装忘记了自己是谁,其实只是为了逃避自己的罪责而作出的自我保护措施。之后陈功决定让我以为自己是二黑,于是我将计就计,也跟着这样做了下去。
  我和那个叫卓同的男人,是以前读工艺班时的同学,而与我们一起来这个山村来的,还有个叫赵蓓蕊的女孩,她是我刚交的女友。还记得我在醒过来的时候,曾经读过一张发黄的旧报纸吗?上面就登着寻找她的启示——自从她跟我混到了一起,她家里人就以为她失踪了。
  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了盗取婴骨坟场里的婴儿头骨。
  不知道你们是否曾经看到过一则报道,几个月前,在西北某个城市的郊区,离奇发现了121颗陈旧的头盖骨,有老人,也有小孩。新闻界将这件事渲染得沸沸扬扬,对于头盖骨的来历与用途做出了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怪异分析。只有我知道那些头骨的真正用途,因为我知道那些偷取头骨的人,正是我和卓同的同行。
  我和卓同会用各种渠道弄来人体的骨架与骷髅,清洗之后再刷上一层清漆,作好防腐处理。然后我们会仔细打磨骨架,让它产生一种神秘天然的光泽——就像工艺品一般精致漂亮。
  事实上,这就是我们制作的工艺品。
  我和卓同有一条隐秘的渠道,把制作好的骨架运往境外。在国外专有一帮收集骷髅骨架工艺品的有钱佬,他们会为了获得我们制作的工艺品,花上大笔的金钱。
  而有钱佬们最青睐的,就是婴儿的头骨。经过打磨的婴儿头骨会变得很小,如果放在收藏柜里,或是镶嵌在权杖上,就会显得特别优雅与有品位。
  但是婴儿的头颅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而我与卓同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在一间酒吧里认识了一个靠打猎为生的老男人。我现在还记得,他留着一腮的大胡子。他告诉我们,他曾经在打猎时误入一处神秘的偏远山村。他躲在密林里意外看到了一场畸形婴儿的埋葬仪式,而更让他感到恐怖的是,那个坟场里的坟茔都很小,全是婴儿的坟墓。
  大胡子猎人给我们提供的信息,让我和卓同格外兴奋。于是我们在打听到山村的具体位置后,就连更连夜来到了这里。
  赵蓓蕊是我交往不久的女友,她知道我与卓同做的生意,但却一直不知道婴儿头颅的来源。当她知道我们的山村之行后,立刻要求跟我们一起来。当然,我是没法拒绝她的。
  
  我们来到山村外的婴骨坟场后,非常高兴,立刻开始了挖坟的工作。当我们剖开一座婴儿的坟墓,看到尚未腐烂完全还连着一点肉的婴儿骨架时,我开心得几乎笑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一道闪光。
  闪光是从赵蓓蕊的手里发出的,在她的手里,有一台很精美的数码相机。
  “你这是干什么?”卓同先问道。
  赵蓓蕊妩媚地笑笑,说:“我想留个纪念。这——实在是太酷了!”
  我笑了笑,然后说:“是啊,真太酷了。如果这照片卖到杂志去,再领上一笔赏金,那就更酷了。”
  我这话一说完,赵蓓蕊的脸上,变成一片煞白。而我,则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做我们这一行,从来都是走在法律边缘,随时担心会被警察抓起来。我知道,控告我们的,除了走私罪之外,还会多上一条——侮辱尸体罪。
  所以,我不敢轻易相信别人,即使是新交的女友,我也会暗自调查她的背景。
  赵蓓蕊,她表面的职业是公司的文员。而事实上,她是个自由撰稿人,专写一些内幕调查。当我了解到这一点,立刻就知道了她结识我的意图——她想知道人体头骨工艺品制作的所有内幕。
  而现在看到她在婴骨坟场里拍照,更是印证了我的想法。
  当然,我是不能让她得逞的!
  我扬起手里的铲子,砸在了她的左侧太阳穴上,她当场就昏死过去,乌黑的鲜血从她的嘴角渗了出来。我又走上前去,将铲子狠狠砸在她粉嫩的颈子上。
  当我证实赵蓓蕊已经死亡后,就地挖了个坑,把她埋在了坑里。
  我不禁暗笑,她不是一直想知道婴骨的来历吗?现在她已经永远与婴骨呆在了一起,难道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大概是赵蓓蕊的鲜血被嗅觉敏锐的狼狗嗅到了吧,我们刚挖了十多座墓穴,就听到山脚传来一阵狗的狂吠。然后,我们又看到了一连串的火把。
  如果我们被山村里的村民知道了在干什么,等待我们的只有残酷的私刑!
  我和卓同赶紧提起装着婴儿骨架的蛇皮口袋逃跑。可这蛇皮口袋实在是太沉了,很影响我们逃跑的速度。但我们可不想白来一趟,我看准了墓地旁一棵很高大的松树,于是赶紧爬了上去,在树叶最茂密的地方,用绳索把蛇皮口袋绑在了树干上。我相信不可能有人发现我们的战利品,我只等待着有一天可以从容地取走它。
  而现在,我与春秀逃出了山村,村子里的人还深陷野颠茄毒素造成的重度昏迷之中。这就是我最从容的时刻!
  
  至于春秀,我笑了笑。
  已经有了赵蓓蕊的前车之鉴,我又怎么可以相信春秀不泄露我的秘密呢?
  既然我可以像肖申克的救赎一般,在山村里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同样也可以心狠手辣不给自己留一点后患。
  不过现在我还需要她,毕竟她比我更熟悉山路。
  于是我对着春秀又笑了笑,说:“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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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2 08:59:28 |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
  我走进了婴骨坟场,在低矮的坟堆里,我找到了赵蓓蕊与卓同的坟墓,点上了几根烟插在坟头前。我满面微笑地说:“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常来看你们的。这次的婴儿头骨脱手后,我还会回来继续挖婴骨的。”
  我走到了那棵高大的松树前,定了定神,抬头望去。谢天谢地,那只蛇皮口袋还牢牢实实地绑在树干上。
  我攀爬到松树上,很快就轻松地取下了沉甸甸的口袋。我沿着树干慢慢滑落,当我的双脚刚一落地,突然后脑一阵钻心的疼痛,有人用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的后脑!顿时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晕倒在了地上。
  
  很快我就醒了过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而在我面前,站着一个人,正拿着一柄猎枪对着我。这个人留着一腮的大胡子——他正是那个在酒吧里,向我与卓同第一次述说婴骨坟场的老猎人!
  在大胡子老猎人的脚下,趴着两条赤红着两眼的凶狠大狗,而春秀则依偎在他的身边。
  老猎人缓缓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在整个山村里,只有春秀一个人智力正常?因为在这村子里,只有她不是陈功的亲生女儿——她是我的女儿!二十年前,我第一次误入山村时,遇到了她的妈妈,所以才生下了她这个正常的孩子。”
  这实在是让我目瞪口呆。可随即我又感到奇怪,就算是这样吧,他为什么要把我敲昏?
  老猎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他一字一顿地对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挖这些婴儿的头骨干什么,但我知道你做的事绝对不正经。我不放心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你!”
  他的话音一落,就挥了挥手。他脚下的那两条凶狠的狼狗立刻“咻”地一声腾了起来,朝我扑了过来!
  我已经顾不上蛇皮口袋里的婴儿头骨了,还是保命最重要。我转过身去,拼命向森林里的小路跑去。狼狗在我身后疯狂地叫着,我几乎嗅到了狗的嘴里,腐烂而血腥的气味。
  
  我回过头去,看到了狼狗血红的舌头与白森森的牙齿。
  山路的一侧是密密麻麻的丛林,而另一侧则是看不到底的深渊悬崖。
  我想起了我的那一个梦!那个被狼狗追逐的恐怖梦境。
  恍惚中,我的脚下突然一滑。然后,我的整个世界颠倒了,我像狂风里的一片叶子,向悬崖下坠去,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凶猛的狼狗,燃烧的火把,婴儿的头骨,手里翻飞的钞票,橙红色的野颠茄果实,疯狂的山村女人,阴鸷的村长,死在石屋外的卓同……
  所有的一切,突然间在我的眼前定格。
  我坠到悬崖之下,一定会晕死过去。如果我醒来后,这次会不会真的失去所有的记忆?我会不会真的变成一个叫二黑的山村青年?
  我不知道!
  未来没有答案,我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婴骨坟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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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2 13:35: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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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2 23:38: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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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8-25 08:40:04 | 显示全部楼层
  分手------一枚糖果
  
   凌晨,午夜,0点28分。天气不好不坏,吃冰淇淋的季节,女孩穿裙,男人短裤。
  
   有人喜欢夏天的原因是彼此脱衣服很快。
  
   有人不喜欢夏天的原因是XX完了以后再睡在一起如果没有空调的话会很热。所以,很多人选择在夏天分手。
  
   有个女的,跟男朋友分手了,哭啊哭啊,象被淋雨的蝴蝶。不知道到底什么原因,一个不想干了,一个不想被干了,如果男生没有精尽人亡,女生没有人工流产,那么大家都很公平。
  
   那女的还是有点伤心,一个人边哭边回忆。拿着电话又拨打熟悉的号码,占线。他在跟谁通电话,深夜了电话还打不通。
  
   那男的也有点恋旧,这个娃娃一个人肯定睡不着,谁叫她一天到晚分手分手的喊,来了一次真的,又哭又闹,说分手后他会很痛,唉,打个电话给她又占线。
  
   谁叫我们是天生一对,谁叫我们太有默契,连拨打电话都是同一时间。
  
   然后女的开始忙碌,男的也是,偶尔发发短消息,却也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也会在失眠时也会想起对方身体的味道,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废气混合的新鲜空气。却从未相逢,因为分手了。
  
   二00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晚上,在大中工业区工艺品厂的一男子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后,途经城中村天桥路段,被三名尾随的男青年抢劫,砍断左手手掌,摔倒在地。
  
   女的在家里的餐桌前打瞌睡,忽然揉了揉自己的酸痛的手腕,自言自语道,连我生日竟然都忘记,分手果然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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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26 00:31: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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