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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堕落的天使

《老君厉鬼》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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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迷离真相
“她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只是皮外伤,应该很快就可以醒了。”
  
  我闭着眼睛,一阵痛楚从身体的各处向心脏涌来,身边有人在说话,可是又仿佛遥远至极。为什么那个人的声音这么像许飞呢?我已经到地狱了吧?
  
  “姐,你醒醒啊……”
  
  一个女声响起,好象有人俯在我身旁,我感到身体被轻轻地摇晃了两下,痛楚也更加的剧烈。是絮儿的声音!我果然和他们在一起了。那么大家都应该会在了?我努力地动了一动身体,想睁开眼睛,可是除了感到更大的疼痛,好象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许飞哥!她动了!我姐刚才动了!”絮儿突然叫起来,声音里惊喜交加。
  
  接着我感到手被谁紧紧的握住了,一股暖流从手上传过来,一直流到心田里,微微的光明透过眼皮进入我的眼睛,无边的深沉的黑暗像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身体仿佛慢慢的在往上浮起来,不再沉重,不再深陷。
  
  “浅浅,浅浅!”是许飞的声音。“你醒了吗?快睁开眼睛啊!”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气若游丝地张了张嘴,问道。意识逐渐的清醒,可身体的痛楚更甚了。怎么会呢?难道死了以后灵魂还能感到痛楚吗?
  
  “姐!你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死!你睁开眼睛看看絮儿啊!”絮儿几乎要哭起来了。我心中一跳,费力地把眼睛张开,眼前是一脸歉疚的许飞,还有边哭边笑的絮儿,旁边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正和善地望着我。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许飞赶紧阻止了我:“你身上受了伤,不要乱动。”我依他言不再动,略略扫了一眼周围,这是一间简陋但是很整洁的房间,再看自己的身上,也不知给换上了谁的衣服,又宽又大。“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问,自己都觉得开始糊涂了。许飞望着我,眼神里又是欣慰,又是忧伤,道:“丫头,这里是老君观,我们终于到老君观了。”
  
  “老君观?”我失声道。“我不是跌到悬崖下面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许飞叹了口气道:“当时你一脚踩空往下滑去,幸好我离你已经很近了,抓到了你的手臂,差点就被你带了下去,那个时候我趴在悬崖边上,只能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你,一只手死命地扒着岩石,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把你拉上来。要不是这位张道长及时出现,恐怕我们都没命了。”
  
  “哦。”我答应着,有点眩晕,我只知道自己当时就昏迷了,也幸好自己昏了过去,否则许飞拉着我,我肯定会挣扎的。许飞又道:“那岩壁长着很多藤蔓和杂枝,你被挂伤了不少,把你救上来以后,我才知道他是老君观里的道长,这才赶紧上了老君观。”许飞转头,示意就是房间里这位。
  
  我愕然,望向那个中年人,年纪看来大概四十多岁,普普通通的样子,倒没有什么青袍拂尘之类,一身的布鞋布衣,完全是山里人打扮。许飞道:“这位就是张师父。”
  
  这张道长望着我微微一点头,和蔼地笑着,道:“你们就这样称呼我吧,其实我也不是什么道长,只不过一直跟着师父生活在这里。”我也感激地报以微笑。絮儿在一旁插不上话,噘着嘴发呆。我突然想起来,絮儿不是和顾天一起失踪了吗?她是怎么来老君观的?许飞见我望着絮儿,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道:“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絮儿的事,我等下再告诉你。”我点点头,张师父也领着絮儿走了出去。许飞仍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睡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休息了这许久,估计他们也给我的伤口上了药,似乎疼得没那么明显了。许飞趴在床边上睡得沉沉的,像个孩子。我轻轻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抚摩着他的头发,悬崖边上的一幕幕又重现在眼前,仅仅因为那个可怖的梦,我居然就对他产生了怀疑,不但差点害了自己,也差点害了许飞。我心里不禁一阵难受。正在这时,絮儿推门进来,叫醒许飞,拖我们去吃饭。
  


[ 本帖最后由 忧郁的熟鱼片 于 2005-7-8 16:2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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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整个过程就是这样了。”许飞说完,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絮儿在一旁已然是泪流满面,我失神地望着天际,心中的难受一阵紧似一阵。这些天来的遭遇是如此的像一场噩梦,可是却又偏偏不是噩梦,死亡已经真实地夺取了六条生命,当幸存的我们走过这恐怖的沼泽,再回过头去,才更深地体会着那几乎疯狂的恐惧与悔痛。
  
   洛道长皱着眉头,不发一言,许久突然抬头逐一扫视我们三人,最后将目光停在我身上,我迎着他犀利的目光,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不安和恐慌。
  
   “小娃子,叫什么名字?”他眯缝着眼睛,问道。
  
   “姓萧,萧浅浅。”我小心地答道。
  
   “好名字。今年多大了?”洛道长突然换了一副随意的神情和语气,我捉摸不透,只好照实答道:“八二年出生,今年二十一了。”
  
   洛道长闭着眼,点了点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才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你出生时,定有异象。”顿了顿,他又道:“你是穿着‘天衣’降世的,对吧?”
  
   我大惊,一下子站了起来,许飞和絮儿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我。我的脑中一团乱麻,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
  
   “天衣”这种说法,自古就有,但极其少见。本来,凡新生的婴儿,莫不是赤条条地来到人间,而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却全身都裹在一层半透明的薄膜之中,家人与接生的医生都不知所措,最后只得剪开那薄膜剥去,才算看见我的真面目。家人对此事讳莫如深,那医生却给传了出去,萧家女儿生带“天衣”,曾于当地盛传一时。因为据民间传说,穿“天衣”者,多是天人投胎,那是仙气尚未褪尽,便化做“天衣”带入世中。至于这“天衣”究竟象征着什么,或是能给人带来什么样的运势,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本来也不知道,直到十八岁成年,才偶然从父母口中得知自己的出生竟有这么一个故事,只说是不满十八岁便不能告诉我,怕我夭折。我倒是付诸一笑,只当作一种医学上的个案,并不曾往心里去,所以连许飞絮儿也不曾告诉。却万万没有想到,今天会从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口中说出来。
  
   洛道长看我吃惊的样子,笑道:“看来,我说对了。你不用紧张,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你身上带着一些不属于常人的东西,至于带的竟然是天衣,我也是刚刚才想到。”
  
   许飞好奇地问道:“什么是天衣?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道:“有极少数的婴儿出生时,身上会包裹着一层薄膜,这层薄膜用民间的说法就是‘天衣’,不过是一种迷信而已。”
  
   “你认为是迷信?”洛道长又眯缝起眼睛,这样的神情让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山农,而十足是一位慈祥而充满智慧的长者。
  
   “难道不是?”我反问道。“所谓‘天衣’,不过是人们强加给这种自然现象的一个说法。我曾经查过一些相关的医学资料,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都有过记载。只不过发生的概率相当小而已。再说,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子,我的生活很简单,也没有什么特异功能,这还不说明问题吗?‘天衣’的说法根本就没有科学根据!”
  
   我有些激动,说话也大声起来,许飞在一旁赶紧拉了拉我:“浅浅,科学能解释什么?我们这些天来的遭遇,不同样也说明着问题吗?鬼神之说,已经有了千百年的历史,如果它是完全不存在的,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反驳的证据?你就好好听洛道长说,行吗?”
  
   本来我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听许飞这么一说,更是脸上一阵燥热。是啊,早在我们遇上“鬼打墙”的时候,不是就已经抛弃了对“科学”的绝对信仰吗?怎么此刻刚一脱离无处不在的死亡和恐惧,就立刻又恢复了?自己明明亲身经历了那么多怪事,居然会想到要竭力反驳。我以为洛道长会生气,可洛道长却不怒反笑,道:“科学?什么是科学?迷信又是什么?是谁在给科学和迷信下定义?”他一连串的问号让我愣了一下,又道:“很多人把科学和迷信对立起来,成为一组反义词,凡是不讲究科学的,便统统归进迷信。但是你必须承认,现今的科学并不能解释所有的现象,但是科学不能解释,并不代表这种现象它就不是客观存在。当科学这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尝试走走其他的路。而‘迷信’就是其中的一条。你们从小就被灌输了科学才是真理的观念,并且根深蒂固,‘迷信’在你们的认识里,则是百分之百的贬义词,其实,它仅仅是一个代词,一个符号而已。它不过是代表着一种在科学范围外提供解释的途径。一昧的否认和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们这种态度,才是真正的不科学。再说了,人类现阶段的科学认知程度并高不到哪里去,还有很多超自然的东西科学无法给出解释。而你们所谓的‘迷信’中的很多东西,反而正在探索着科学不能企及的深度和高度,也许有一天,发展了的科学会还‘迷信’本来的面目,今天的迷信,也许就是人类未来的科学。”洛道长说完,悠悠地叹了口气,又自言自语似的加上一句:“其实太过崇拜和盲目信任科学,或是某一种力量或精神,何尝又不是一种迷信。”
  
   我们听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料到这么一番言论,会从一个长期居住在深山老林的老人口中说出来,对洛道长的印象顿时改观。张师父在一旁笑道:“你们也不要惊讶,我师父以前曾经是大学教授,文化大革命时,才隐居到这深山里来的。”我们恍然大悟,对洛道长油然的生出敬佩之情,我更是脸上一红,许飞将尴尬地站着的我拉回石凳上坐着,对洛道长道:“道长,浅浅带着‘天衣’,和我们的遭遇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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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5:53 | 显示全部楼层
洛道长望向我,表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你们不是一直在问,为什么你们会遇到这一连串的事,为什么又偏偏是你们吗?刚才听你们讲的时候,我也很奇怪,老君山虽说向来不太平,可那东西却从来没有如此疯狂过。但是当我想到是不是你们中有人带着天衣,而小女娃子又承认了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必然。如果不是因为她有天衣,这些事,便全然是可以避免的,至少不会死掉那么多人,又死得如此之惨。”
  
   必然?为什么是必然?难道一切的灾难都是我的“天衣”带来的?死亡因我而起?我瞪着眼睛,心里像烧了一团火,手脚却又是冰凉不已。
  
   “所谓‘天衣’是仙气未尽一说,当然无法考证。但据我所知,‘天衣’并不会给人带来什么特别的好处,但是,凡带‘天衣’之人,必有着一些天赋的异质,一般人感觉不出来,但是对于其他的东西,那可就不一样了。”
  
   我们听他说着,不由得遍体生寒,他说的“其他东西”,我们太明白是指的什么了。
  
   “你们说到龙华当晚,小女娃子便遇上了怪事,而且只针对她一个人。你们后来的解释是,玉坠可以保护你们,于是那东西想取走玉坠,再进而加害你们,当时玉坠分别戴在两人身上,而女孩子好欺负,所以先找上她。另外,你们一直以为作祟的是青姑,你们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但也不是全对。”
  
   “什么?难道老君山里的厉鬼还不止青姑一个?”絮儿惊道,脸色刷的一下就青了。
  
   洛道长哼了一声,道:“那姓陈的人家告诉你们的,倒是事实,可是老君山这原始森林,千百年来冤死惨死的又何止青姑一个。只是当年青姑怨气太重,报了杀身之仇后仍然四处作孽,那进山的三条规矩,都是依着青姑的脾性定下的。青姑生前不喜红色,死后更为红色所克。她的惯用伎俩是将新鲜的竹笋排列成线,上当的人一棵一棵的扳下去,最终会被引到某一个地方,再被杀死。而那竹笋也可以被她用做杀人的凶器。所以三条规矩里最重要的,反而是这条。”
  
   “欧阳就是这样被害死的。”许飞喃喃道。“可是,为什么我们明明戴了红线,却起不了作用?红线要么是先就不见了,要么是戴着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这又是为什么?”
  
   “我刚才说了,老君山里的厉鬼,可不止青姑一个。害你们的,也许是青姑,但更大的可能是,有青姑,也有其他的厉鬼。”洛道长神色严肃,缓缓道。“你们是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据我的推测,你们在龙华投宿的当晚,那陈姓夫妇,便已经出问题了。小女娃子不是说,除了那柳树借身外,那家女主人也很异常,又曾看见过房间里有黑影么?柳、槐本身就是至阴之物,历来便易招惹异邪,恐怕在你们到时,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他们只谈青姑,却不给你们讲其他。此时的妖孽,便不见得是青姑。”
  
   “不是青姑,那是什么呢?”我道,只觉得寒意直从背心里往上冒。
  
   “那姓陈的跟你们提民国时死过一个彝族妇女的事,只是一句话带过,你们却不知道,此事其实关系重大。当年那彝族妇女本是外县人,路过老君山,因语言不通,也不知道这老君山的规矩,她先是被青姑引得摔下悬崖,还没气绝又被山中野兽啃掉一条腿去,活活给痛死的,之后尸体又被野兽糟蹋得全无人样,偏偏她的意念力又特别强,死后立即便化做厉鬼,刚死时她可害了不少人,比青姑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解放时期部队过老君山,才为军人的正气所压制,安分了许多年。她现形的样子我也曾见到过,倒也不是死时那么可怖,披头散发,只剩了一条腿,便只能直着脚尖跳着前进,所过之处往往留下半截插进地面的奇怪脚印。此事龙华驿无人不知,因她只有一只脚,便叫她‘独脚姑’。你们说的那凭空出现的脚印,和隐隐约约的黑影,估计就是她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以后,她居然又开始害人。看来红线只对青姑起作用,对于这独脚姑,是没用的了。”
  
   我颤抖着声音道:“照道长的说法,那就是青姑和这独脚姑,同时都想害死我们?”
  
   “照现在看来,是这样。‘天衣’对这一类的东西有着一种奇怪的吸引力,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老君山风平浪静,而你们一到龙华驿,便被盯上的缘故。是你的存在,引得她们居然一起聚集到你们的周围。至于你们说这两只厉鬼想夺玉坠,这一点,我倒是还没想明白。照说这样的物事,那些个东西要来做什么?何况你们又说是对它们能形成伤害的。这就怪了。”


[ 本帖最后由 忧郁的熟鱼片 于 2005-7-8 16: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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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6:07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的是,你们说那对玉坠是青城山求来的,但是据我所知,一般的护身物,单是开了光,可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居然还会发出太极八卦的光环。”
  
   我道:“其实我也很奇怪,特别是玉坠最后一次发出红光的时候,好象还和我的身体发生了感应,当时我的手臂都变得通红,而那种红,绝对不是被红光映出来的,而是本身在发出红光……这么多次劫难,每一次都没有特别地针对过我,难道这也是天衣的作用?”
  
   “应该是这样。”洛道长点了点头。“天衣也许能和玉坠产生一种呼应的作用,两者相加,力量自然更强,无形中保护了你。”
  
   “我不懂……”我痛苦地摇着头:“天衣究竟对她们有什么意义?为什么她们会被吸引,又不断地杀人?”
  
   洛道长淡淡一笑:“我不是厉鬼,所以我不知道。但是越是怨气重的邪灵,每杀了一人以后,往往邪气更深一层,力量也就越强大。 ”
  
   “照这么说来,害死黄夕的,和在山洞着布下圈套的,都是这独脚姑?在这两个地方,都有那种脚印,应雪也应该是她害死的……欧阳先是被竹笋引开,后来又在山洞外杀了洪晓,这个一定是青姑了……”我喃喃地说着,疑问却越来越大:“龙华驿不是经常有人进山吗?他们为什么没有遇到这样的事?”
  
   “老君山已经风平浪静了许多年了,可是这表面的平静之下,也许正潜伏着蠢蠢欲动的魔鬼。你们的到来,不过是它们开始行动的一个契机。”洛道长叹了一口气,“也许,更大的灾难还在后面。”
  
   我们沉默了。大家都低着头,我拼命想忍住眼泪,心中泛起一阵一阵的绞痛。许飞也不说话,悄悄伸过手来,将我的手握住。我望着他,他冲我一笑,手上握得更紧了。
  
   天终于完全的黑了下来,我们回到房间里,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看着桌上的油灯发呆。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把灯火吹得不停晃动,对面絮儿的影子投射到墙上,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不知过了多久,许飞才开口道:“浅浅,你没必要想太多,事情已经这样了,上天安排的,我们想躲也躲不掉。再说,到老君山来是我和洪晓出的主意,要怪,也只能怪我们咎由自取。”
  
   我不说话,眼泪却不断地往下滴。我知道这不怪我,可我难逃其咎,毕竟“天衣”才是这一切的导火线。一直没说话的絮儿突然抬起头,道:“姐,你不要责怪自己了。要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而且我觉得,事情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会一直糟下去。”
  
   “为什么?”许飞道,惊讶地望着她。
  
   絮儿道:“我们重聚这么久了,我还没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来到老君观的。我也觉得很奇怪,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逃不掉了。”
  
   我猛然一惊,急道:“对了!顾天呢?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絮儿道:“洪晓死后,我也觉得顾天不太对劲。我知道,洪晓是为了救我而死的,顾天怎么恨我,我也没话说。那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自己好象被谁抱了起来,可是那时太累太困了,一直都没有醒。等我醒来,天都已经快亮了,才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很窄的小路上,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顾天正靠在山壁上,一手使劲地掐着自己的脖子,一手拿着姐的那条玉坠,我当时吓坏了,他看见我醒了,样子很是奇怪,瞪着双眼,嘴里还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像是想来抓我,却又努力控制着自己,我不知道他怎么了,那种情形,就好象是他自己要挣脱自己一样。我怕极了,起身就跑,我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会跑向哪里,幸好没跑多远,就遇到了张师父,原来我们离老君观已经很近了。张师父将我带回老君观,我便请他们到瀑布附近接你们。谁知道,姐会跳崖……”
  
   我一脸的愧色,许飞不无担心地说道:“那么顾天呢?他到哪里去了?”
  
   絮儿道:“我也不知道,我告诉过张师父,可他回来后说并没有遇到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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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么说,玉坠在顾天的手里?他取去的时候,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我锁紧了眉头,许飞痛心地道:“也怪我疏忽,可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顾天竟会拿走玉坠,还带走了絮儿。”
  
   “会不会……顾天是被青姑或着什么鬼给控制了呢?”絮儿小心翼翼地道,“我不相信顾天是这样的人,我们是这么好的朋友,他就算是恨我,杀了我也没什么,可是他不至于把我姐护身的玉坠也拿走啊,那不是连你们都一起害了。而且早上他的样子,好象并不愿意伤害我,他挣扎,也许正是在反抗着控制他身体的魔鬼也说不定。”许飞沉吟了一下,道:“絮儿说的对,我绝对相信顾天。不管怎么样,絮儿没事了就好。可是顾天……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希望他能没事。”
  
   我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玉坠没有了,这老君观能不能呆下去也说不定,就算能呆,我们也不可能呆一辈子啊。”
  
   “老君观当年就是为了收伏青姑而建,现在青姑又出来作恶,洛道长没有道理袖手旁观的。再说,如果我的假设是对的,那么,既然顾天被厉鬼控制后都能进行反抗,我们便一样能做到。我就不信,命运会对我们这么残酷。”絮儿气呼呼地道,我看着她,忽然感到我们的絮儿已经长大了。
  
   我正要开口,外面的风陡然间大了起来,呜呜的风声从四面八方涌进耳朵里,让人心惊胆战。从门缝窗隙钻进来的冷风在房间里肆虐地穿行着,像一把把刀割上我们的肌肤。我们一下子站起来,许飞一把将我和絮儿拉到身边,桌上的灯火挣扎着晃了几晃,终于灭了,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办?我的打火机已经丢了。”许飞道。“去找张师父的话,我又不放心你们。”
  
   “那我们一起去吧。”我刚说完,就觉得谁拉了我一下,只听絮儿颤抖着低声道:“姐,好象有人走过来了。”听得她的话,我不禁头皮一阵发麻,可是仔细听去,果然象有轻微而又沉重的脚步声在由远而近,我紧紧靠着许飞,大气也不敢出。
  
   “也许是张师父。”许飞轻声道。可是脚步声到了门外就突然消失了,如果是张师父或者洛道长,他们应该会敲门或者说话的,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许飞伸手揽住我,轻轻在我肩上拍了拍。正在这时,房顶上传来“哗”的一声,我被惊得一颤,许飞却厉声道:“谁!”
  
   然而,除了那一阵紧似一阵的呼啸的风声,回答他的只有死寂,我们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绝不想再听到那声音,可却不由自主地支着耳朵,像是等着那声音的再度响起。我不敢确定那是一种什么声音。观里的房顶都是用瓦盖的,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金属和瓦顶摩擦所发出的,确切的说,像是一根粗大无比的铁链,在房顶上扫了一下。正想着,“哗——”的一声,背后的墙角又响了起来。我们猛地转身,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却直觉地望向墙角的方向。我几乎要惊叫起来,这次再清楚不过了,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的确是铁链从地面拖过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却没有停下来,哗的一声过后是悉悉索索作响的拖着链子的声响,还有那沉重无比的脚步,黑暗中听起来特别的清脆和清晰。我们听着那铁链沿着墙角,一直拖,一直拖,直到拖到门口,我们呆呆地站着,连呼喊都忘了。沉寂了几秒钟,木门上陡然传来砰砰的几下,竟然是用铁链扣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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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儿一下子尖叫起来:“啊——救命啊——道长——”
  
   空空的静寂中回荡着铁链的哗啦声、嘭嘭的撞击声,听起来格外的刺耳,我手足无措地呆立着,许飞则紧紧地将我们揽在怀里,一时间都失去了主意。玉坠掉了,失去了玉坠的保护我们还能那么幸运吗?道长和张师父呢?他们能赶来吗?就算能,又救得了我们吗?
  
   扣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重,可王道长却仍然没有出现。我只觉得门窗甚至整间屋子都在这重击下瑟瑟地颤抖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坍塌。“谁!你是谁!”我陡然喊起来,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两位道长了,可是,就算老君观再大上一倍,从絮儿的尖叫开始,他们也应该到了!
  
   我突然浑身发起抖来——难道洛道长和张师父已经被害了?还是被困住了?否则在这道观里,邪魔怎么能这样嚣张?!许飞感到我的颤抖,更紧地拥着我,道:“浅浅,镇静点!我们不会死在这里的,不会!”我抬起头,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脸,只有几丝月光从门窗的缝隙中透进来,使他的眸子微微地闪亮着。絮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姐,我们不会死的,我相信!”我茫然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想,会有奇迹么?我们会像那些故事片的主人公一样,总是在最后关头奇迹般地绝地重生么?洛道长呢?为什么他们还不来救我们?
  正出神间,只觉得身旁的许飞轻轻在我脸上一吻,我一怔,突然像感觉到他想做什么,失声道:“不!”伸手想抓他,他已经放开我们,我感到他迅速地退出一步,从絮儿身边掠过去,径直走向房门。絮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一把抓空,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
  
   在急促的拍门声中,只听许飞大声道:“不管你是谁,想怎么样,我现在开门,你要怎么样就冲我来吧!”
  
   “不——”我和絮儿同时往前扑去,黑暗中却忘了面前的桌凳,两人都被绊倒在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上传来,没等我们起身,敲门声突然消失了,一片明朗的月光从门口撒进房间——许飞挺拔的身影挺立在门口,门外一个佝偻猥琐的矮小物事却嗖地倒退出几步,微微地晃动着毛发蓬乱的硕大的脑袋,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手中一条粗大的链子哗啦啦地拖过去,声声都像扣在心口上,格外惊心。
  
   “什么?”许飞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惊讶,他踏前几步出了门,道:“你又是什么东西?”
  
   “哥!洛道长说过的,老君山里的厉鬼不止青姑一个!”絮儿将我搀起来,一瘸一瘸地往门口走去。
  
   许飞身量很高,那东西和他比起来更显得矮小,看起来只有一米不到的样子。那东西背着月光,我们看不清楚它的样子,却清清楚楚地看见它身前并没有影子留在地面。不错,这大概又是一个我们先前没见过的鬼物了。为什么?难道全老君山的厉鬼都想来索我们的命?它们究竟在图谋什么?我们来到许飞身边,他转身扶住我,突然看到我膝盖上裤子破了一个大洞,鲜血不断地浸出来,眼神里瞬时充满了关切和柔情:“疼吗?对不起,丫头。”我摇头道:“不疼。”絮儿望着我们,眼睛里含着泪水。此刻,我们好象什么都不怕了,不在乎了,既然这么多厉鬼都在打我们的主意,那我们是逃无可逃,怕什么呢,就算是死,那我们也能死在一起,这已经够好了。
  
   我回过头去,望着那猥琐的东西,它依然摇晃着脑袋,尖尖的爪子握着那铁链,弄出轻轻的响动,见我和絮儿过来,又噔噔地退出几步,像是在观察着我们,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絮儿皱了皱眉头:“你究竟要做什么?你要索命,就拿去吧!”可那东西却不做声, 越发的往下佝偻下去,更显得矮小。我心下一动,伸出右手往膝盖上的伤口一抹,手上顿时黏糊糊的都是血,我本是想到许飞受伤时也曾用血来保护自己和应雪,如果这东西也怕血,那就好了,可是我简直没想到,那东西一见我沾满鲜血的手扬起,陡然发出胡噜的一声,转身便朝院子外逃去,哗啦一阵铁链曳地的声音响起,瞬间便没了影子。我本是想将手上的血向它甩去的,一下子没了目标,手停在半空中,一脸愕然。许飞和絮儿也转头望着我举在空中的右手,我们三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错愕间愣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许飞搂着我,一付不可置信的样子,絮儿更是笑得捧着肚子直不起腰来。本来抱着必死的心情,却一下子有了这样的变化,这样戏剧性的结果,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我们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更别说这样毫无顾忌地纵声大笑。可是,这却不是开心的笑,笑着笑着,我的泪水抑制不住地直往下滴,许飞和絮儿的眼里也闪着晶亮的泪花。三个人抱在一起,我们又逃过了一劫,可是欧阳呢?洪晓、顾天、应雪他们,为什么就没能逃过?!我们逃过了这次,那下一次呢?下一次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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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恶魔现身
  
  
  “你们笑够了没有?”
  
  突然间,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我们的背后响起,像一把冰冷的刀,一下子刺入我们的心脏,让人在一刹那间遍体透凉。
  
  我们一惊,许飞一把将我和絮儿拖到他身后,只见刚才那怪物站过的地方,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东西,身形却高了许多,破烂的衣衫下,一只腿直直地立着——
  
  “你是独脚姑!”我们同时惊呼道。
  
  那东西从喉咙里发出哼的一声,风将她朽烂的裤管吹得飘起来,裹现出枯木一样的下肢的形状。另一只裤管却早已破朽得失去了踪影,只剩下那一条枯柴般的腿,摇摇欲坠地支撑着她的上身,背着月光,她的身形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这就是独脚姑?那一瞬间,悲愤、绝望、惊惧、错愕等等一起涌上心头,就是她!还有那个青姑,一个一个地害死了我们身边的朋友,还要赶尽杀绝!我定定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这独脚姑怎么给我一种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感觉,这背着月光的模糊的身影,如此可怕而又熟悉。
  
  “很好,很好,你终于来了。”许飞护着我们,缓缓道。
  
  “我来是要你们的命的。”独脚姑也慢慢地说。“你们看来很开心啊。哼,那个不中用的家伙,居然一见到这丫头的血就逃!”
  
  我道:“原来它是你派来的?”
  
  “怎么?很惊讶吗?”
  
  “不惊讶,我们已经习惯惊吓了。”我恨恨道。独脚姑冷笑两声,道:“这东西你们没见过吧,嘿嘿,它叫锁道鬼,也有人叫它锁道神,它要是闻到哪里有人快死了,就会拖着铁链来拘魂。” 她怪声怪气地学起那铁链曳地的声响:“只要半夜里你听到那么‘哗啦……哗啦……’的声音,嘿嘿,那你就赶快准备后事吧!不过,我看你们也来不及准备了。它拘不了你们的魂,还有我呢!”我又惊又怒,她看到我们这样子,得意地笑起来,半晌,像发现了什么,突然间变了声调:“怎么回事?不在你们身上!到哪里去了?刚才还在的!”她猛地向我们欺近两步,一股恶心的腐臭扑鼻而来。我们踉跄地往后退去,絮儿叫道:“什么不在我们身上?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独脚姑停下来,似乎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当然不懂, 你们怎么会懂!”笑声陡然收住,又闷了一会儿,喃喃道:“不会,怎么会不在呢?在哪里?它在哪里?我感觉不到了。”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大,见她疯疯癫癫的样子,我们不禁有些诧异,刚才她出现的时候,我们本以为她会立即将我们杀掉,可是她现在看起来却并没有这个意思。
  
  许飞打断她的话头,大喝一声:“我们身上什么不在了?”
  
  “什么不在?你说是什么不在了!”独脚姑刺耳的声音也高了起来。
  
  我看着她,心念一动:我们身上什么不在了?玉坠!当然是玉坠不在了!其他东西在与不在对它们是没有区别的,甚至包括红线,只有玉坠才能对他们形成威胁!可是,独脚姑为什么会关心玉坠的下落,她说她感觉不到玉坠在哪里,难道以前她一直能感觉到吗?千头万绪纷至沓来,让我抓不住一个中心。
  
  许飞和絮儿这时也失声喊了出来:“玉坠!”
  
  独脚姑道:“不错,就是玉坠!说,你们把那对玉坠藏到哪里去了!否则我现在就让你们死!”
  
  我怔怔地呆着,却是心电急转:“让我们现在就死?如果她真想知道玉坠的下落,在我们说之前,那是绝对不会杀我们的,所以这句话不过是恐吓而已。只要我们不说,还有希望活下去,说了,那才真是死路一条。”我望向许飞,他也正好向我望来,眼神交流的那一刹那,彼此已经会意。絮儿紧紧地抿着嘴,神情显得有些狡黠,显然她也已经想到了。我继续想道:“为什么呢?她既然这样关心玉坠,那么玉坠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可是究竟是怎么样的重要,我却不知道。她自己说感觉不到玉坠了,又认定玉坠应该在我们这里,那她必然以为是我们将玉坠藏起来了。可是玉坠已经被顾天抢去,并不知所踪,她如果以前一直能感觉到玉坠的存在,为什么现在又感觉不到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妨骗她一骗,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我一面想着,独脚姑却在一旁尖声地叫:“快说!你们把玉坠藏到哪里去了?”
  
  我正想开口,只见许飞一付悠然的样子道:“当然是藏在能令你感觉不到的地方了。”说完望我一眼,嘴角一弯,现出一丝微笑来。我知道,我们都想到一处去了。
  
  独脚姑气急败坏地道:“什么地方!你们用什么办法把玉坠封起来的!是不是那臭道士教你们的?这两个臭道士,死了也不安分!”
  
  “死了?!”我们惊道,我们和道长长谈了以后回到房间,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就那么一小会的时间,难道洛道长和张师父就已经被害了吗?可是,如果他们没有被害,那为什么任凭刚才那怪物和独脚姑这样的放肆呢?这么久都他们都没有来,只怕独脚姑说的并不假了。
  我鼻子一酸,却听独脚姑嘿嘿冷笑道:“你们以为那两个臭道士是才死的吗?他们早就死了!在你们到龙华的当晚,就被青姑那贱人杀掉了。”
  
  “啊?——怎么可能!刚才我们还——”絮儿说了一半,却张着嘴,说不下去了。因为我们都看见,在独脚姑的左后面,突然有了一团淡淡的黑暗,这团黑暗迅速地加深,变浓,转眼间便生成一个影子。我们惊讶得无以名状,那影子却发出声音来:“她没有撒谎,师父和我,早已经死在了青姑的手上。”赫然正是日间见到的张师父的声音。独脚姑也不回头,只在鼻子里浓重地哼了一声。
  
  “你们真的死了?你现在是……是鬼?洛道长也是?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道。
  
  张师父苦笑一下,道:“我们也没想到青姑居然能脱出老君观的镇压,以前她只能做做小恶,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像发了狂一样。早上救你们到老君观来,本是想着找机会送你们下山,青姑虽然杀了我们,却也不敢来多惹的。可是现在情况有了变化,师父另有要事,我独自斗不过这孽障,这次现身,只不过是让你们知道她所说的是真的,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你们好自为之吧。”话音未落,他的身影渐渐淡去。我急道:“那洛道长呢?你们以后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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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张师父声音越来越小:“我们拖这几日,已经大伤了元气,能不能除去这些孽障,只能看天意……”最后一丝黑气在空中消失殆尽,张师父彻底的不见了。
  
  独脚姑桀桀地笑起来:“想除掉我,没那么容易!现在你们已经相信了吧?这老君观不过是一座空观,废观,可怜你们居然拼死拼活的爬到这里来,以为一到这里,就有救了!哈哈哈哈……”
  
  许飞冷冷道:“你别得意,你不是要知道玉坠在什么地方吗?”
  
  此话一出,独脚姑的笑声一下子收住了,像是突然想了起来:“对!玉坠!快说,玉坠让你们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许飞道:“我知道,如果我们不说,也许你不会杀我们,可是说了,我们一定会没命。”
  
  独脚姑尖声道:“不,你错了。你们说与不说,都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不说,我一样能找到玉坠,只不过多费一些周折而已。如果告诉了我,或许我会让你们死个痛快,可是你们要是落在青姑的手里,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你们必须信。”
  
  絮儿眨了眨眼睛,道:“既然无论怎样,你和青姑都不会放过我们,那么看来,我们也只能告诉你玉坠的下落,以求得一个好死了。”
  
  “对。”许飞接口道,“不过,需要附带一个条件。”
  
  “条件?就凭你们几个小娃子,也能跟我谈条件?”独脚姑嘿嘿笑起来。
  
  “我们告诉你玉坠的下落,你告诉我们所有的真相——我相信你对于这些天来的所有事情都非常清楚,可是我们却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可不想死了也变成糊涂鬼。何况,既然我们怎么都得死,你告诉了我们,对你也没有任何害处。”
  
   “哼,你的算盘倒打得好。”独脚姑侧头想了一会儿,最后道:“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但是问完以后,如果你们不告诉我玉坠在什么地方,哼,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想起这几日来目睹的种种惨状,心下又涌起说不出的难受和恐惧。许飞道:“我们到老君山来,不过是为了游玩,和你,和青姑无冤无仇,为什么你们要这样赶尽杀绝?你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哈哈哈……什么好处?好处大着呢。青姑那个贱人,当年害得我死得那么惨,受尽了折磨,我一定要报仇!报仇!你们知道吗?!”
  
  我大声道:“奇怪了,你要报仇,尽管找青姑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独脚姑冷哼一声:“当然有关系。不过任凭你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那臭道士不是告诉过你们女娃子身上有天衣,所以引来了我们么?哼哼,那臭道士倒是料对了这天衣对我们有吸引力,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告诉你们,天衣不过是我和那贱人一再杀人的原因之一,因为带天衣出生的人,血气特别浓重,这种血气浓到一定程度,便可以被我们感知到,而且这种血气,会和我们的魔性产生呼应,促使我们像吸血鬼不断想吸血一样,不断的想杀人!但是要置你们于死地,最根本的原因,你们根本就想不到!哈哈哈哈……”独脚姑突然狂笑起来,“是那一对玉坠!那一对你们以为一直保护着自己的玉坠!”
  
  玉坠!
  
  竟然是因为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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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真相大白
  
  我们一下子懵了——怎么可能!我的脑海中闪现出那一幕幕红光大盛,逼退恶灵的画面,那不正是保护我们的吗?她们要抢去玉坠,难道不是想令我们失去保护进而加害吗?玉坠是道家之物,又有着那么大的法力,她们既然怕,拿去又有什么用?可是独脚姑分明又对玉坠的下落关心备至,若是玉坠对她们无用,我们又何至于能以玉坠的下落要挟她讲出真相?我整个思绪乱成了一团,只听见独脚姑阴森森地冷笑着。
  
  “不可能,不可能!”絮儿茫然地摇着头,“你撒谎!”
  
  “我撒谎?哈哈,我为什么要对几个马上就会死的人撒谎?”独脚姑道。“你们根本就不知道,玉坠对我们究竟有什么用,就连那臭道士也猜不出来,哼。要是玉坠对我,对那贱人来说不重要,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玉坠的下落,我还会跟你们在这里说这么多废话么?”她又哼了一声,停了一会儿,语气突然黯然下来。“我为什么要夺玉坠,为什么要杀人,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死了这么多年,不去投胎转世,却让自己一直存在于死前悲惨的记忆里,在这荒山野岭化为孤魂厉鬼,还被镇压了不知有多久,我受了这么大的罪,只因为一个信念——”独脚姑抬了抬头,尽管她背着月光,我们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可是我们完全能感觉到从她的双眼射出来的凛冽的凶光:“我要报仇!我要让青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听着她狠毒的话语,我心底里一阵发冷,只听许飞道:“可是这和玉坠有什么关系?”
  
  “关系?哈哈,关系大着了。你们只道这玉坠开过光,便能驱魔降妖保护自己,哼!女娃子,你一直戴着这玉坠,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玉?”
  
  “什么玉?”我失声道,“难道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吗?”
  
  “什么普通的玉!你们以为玉都是吉祥物么?不错,在一般人眼里,玉只有质地好坏贵贱之分,可是在我们来说,玉还有灵邪之分。玉因为埋藏地的不同,还有佩带过的主人不同,或多或少带着灵气或者邪气,很多人甚至将上好的玉带入墓中陪葬,这些玉吸取死人的精气骨血,自身也就会起变化,这样的玉通常会因为不同的原因重见天日,继续寻找新的主人,而这些玉有灵邪之气后,寻到的新主人也必不是平凡人,久而久之,因为不同的际遇,一些玉成了百物莫侵的神物,而有的,便变成了千年难遇的邪玉。”
  
  我半张着口,颤抖着声音道:“那……你的意思是……这对玉坠便是邪玉?”
  
  “哼,你总算明白了。”
  
  许飞道:“可是既然是邪玉,为什么它居然会反过来保护我们?而且这玉坠是从青城山的道观里求来的,还开过光,这和它的邪气不是相悖吗?”
  
  独脚姑道:“我又没说过邪玉就不护主。往往邪气越重的玉,灵力便越大。谁知道你这玉被哪个法力高强的臭道士开过光,居然令灵气压制住了邪气,如果不是碰巧这女娃子的天衣血气浓重,这玉的邪气不知道要被压制到什么时候。不过,这女娃子有本事催动玉坠的灵力,倒是我们没想到的。我们之所以要不断地杀人,不过是因为接近你们以后,女娃子天衣的血气将我们被压制的魔性诱了出来,当然另一个原因是要除去夺玉的绊脚石,邪玉对我们来说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因为一旦吸取了玉坠上积聚了千年的阴邪之气,我就有能力让青姑这贱人永不超生!可是她要是得到的话,死的可就不是你们几个小娃子了!”
  
  絮儿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得到玉坠,不过是想让青姑魂飞魄散,而青姑则是想害死更多的人?”
  
  “不错,那贱人被镇压了这么多年,还是怨气不散。否则,我也不会让她害得死得那么惨。”
  
  我道:“那你们怎么知道玉坠在我们身上,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独脚姑偏了偏头,道:“邪玉所带的邪气,和天衣的血气一样,可以让我们感应到。你们还没到龙华,我和那贱人便感到了邪玉的接近,我先于那贱人找到你们,所以第一天晚上我控制了那姓陈的夫妇,女娃子的那一半玉坠邪气要重得多,所以先对她下手。”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啊,我们一直以为她们先找上我的原因是女孩子的力量比男孩子弱,成功率更大,谁想到居然是因为我的一半玉坠邪气更重!
  
  独脚姑继续道:“我本想附女娃子的身,利用女娃子自己将玉坠取下来,玉一旦离开天衣血气的笼罩,灵力就会小得多,谁知道半夜里刚要行动,青姑那贱人居然想出附在柳树上来避开玉坠护主灵气的法子,可是,连我也没想到邪玉的能量有这么强,还是把她逼走了,我也不敢再轻举妄动。第二晚青姑把那婆子制了去,那婆子给你们送的红线对青姑是没有效的,谁知道你们因为玉坠上有红线,并没有戴她的,哼哼,否则你们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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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7-8 16:18:53 | 显示全部楼层
絮儿轻轻的啊了一声,不禁哆嗦了一下,我伸手抱住她,心里跳腾的厉害。许飞又道:“那后来呢?”
  
  “青姑那贱人虽然被老君观的道士设法镇压了那么多年,可是偶尔还能做怪,那次将我害死在老君山,又没有了踪迹。我不甘心自己死得这么惨,所以在老君山兴风作浪了好一段时间,没想到那些打仗的部队居然有那么强大的正气,将我逼得四处藏身,又被老君观的臭道士趁机镇住。直到最近,因为感到千年邪玉的接近,青姑居然又跑了出来,那老君观的道士发现她这次来势汹汹,本来想阻止,但却被青姑抢先一步害死在观里,免得他们碍手碍脚,又破坏了镇压她的法器。可是她却没想到,这样一来,把我也解放了出来!她知道有一股力量在和她争夺玉坠,可是她却不知道是当初被她害死的我!更不知道我要抢玉坠不过是为了让她万劫不复!哈哈哈哈哈……”独脚姑说到得意处,狂笑不止,寂静的峰顶上回荡着她尖锐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絮儿道:“既然青姑知道有另一股力量在和她作对,为什么她不先除去你?却任由你破坏她的计划?”
  
  “她怎么不想除去我,哈哈,可是我们都知道彼此的能力半斤八两,要是斗起来,谁也灭不了谁,还不如各凭本事对付这玉坠。她没有拿到邪玉,当然不会罢休,便想把你们引进老君山来,幸好你们本来就要进山。我就控制姓陈的让他给你们当向导,本来是想让他夺玉坠,谁知道青姑竟然趁我不注意把他给引去杀了,晚上我想进帐篷来,可是,哼哼。”独脚姑似乎有些悻然:“我还是低估了这玉坠的灵力。我一生气,便把那大鸟撕了个粉碎。”
  
  听到这里,絮儿明显地颤了一下,我也想起那日看到的景象,那只鸟肢体四散的情形。如果她能像对付那鸟儿一样对付我们……我只觉得一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独脚姑继续道:“后来你们要出山,既然进来了,我们当然不会让你们轻易就走出去,这一点,我和那贱人倒是一致的。她在你们回程的半路上引走了一个男孩儿,又把他溺死在神泉井里——”
  
  “欧阳!是欧阳!”许飞喊了起来。
  
  “我可不管那是谁,反正我也想一个一个的把你们杀死,让那贱人杀两个也无所谓,哼哼。我就到出山的地方给你们划了个地儿,不管你们怎么跑,都围着那大石在打转,怎么走,也是只有进山,而没有出山。我根本就没想到你们会分成两批来走,哈哈,那可是我们求之不得的。”
  
  许飞冷冷地道:“对,你一直是跟着我和黄夕、应雪的。是不是。”
  
  “不错。”独脚姑嘿嘿笑道,“女娃子那块玉坠灵力太强,本想把你们解决了再说,正好你把你的那块也给了女娃子,所以我错开了你们的时间,估计着杀掉你们后,女娃子几个也差不多到了。”
  
  我道:“不对!我们并没有跟着许飞他们走,我们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是另一条路!”
  
  独脚姑道:“哼,还不是青姑那贱人搞的鬼!我错开的只是你们的时间,她居然把你们引到了另一条路上,你们以为也是进山的那条路,其实根本就不是,只不过在你们的眼里看起来是而已!”
  
  听她说了这么多,我渐渐的开始有点眉目了:“然后青姑趁着你追杀黄夕许飞他们的时候,就控制着陈大伯的鬼魂来取我的玉坠,可是因为陈伯新死不久,更害怕玉坠的灵力,所以失败了。而你害死黄夕后,本想继续杀掉许飞和应雪,却被许飞受伤后流出的血惊走,是吗?可是我们当初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只以为是青姑操纵陈伯的鬼魂来取我们的玉坠,而她自己则找上了黄夕。还以为欧阳和陈伯只不过是被迷了心智而被控制,却不知道他们已经死在了黄夕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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